“這是我家小姐的定金,正好五萬靈石。”蒼舒離強壓不耐煩,笑意盈盈地看過去,“貴宗覺得如何?”
……
當天極劍宗的弟子們邁入藥莊的大門時,所有人都有點恍惚。
這幾日大悲大喜,峰回路轉,甚至讓人有種不真實的感覺。他們生怕這一切是那夜在絕望中入睡,幻想出的美好出路。
帶他們來的那位蒼舒公子一入藥莊便消失不見,不等眾人驚慌失措,一位衣著樸素、神情溫和的女子出現在他們麵前。
“我叫李宜,仙長們叫我李娘子便好。”李宜緩聲道,“長途跋涉到這裡一定累了吧,房間、熱水和吃食都準備好了,仙長們先好好休息,明日再去見小姐。”
為首的修士剛想開口,李宜便笑道,“醫修們就在裡麵等你們,救人要緊,先看病,其他明日再說。”
這一句話,頓時讓天極弟子們都紅了眼眶。
他們被冰冷絕望的困境折磨太久,忽遇這般善意,怎能忍住淚水。
弟子們基本都數日未合眼了,卻無一人休息,都想看到大師兄治病,最終是三位師父和幾位師兄師姐在裡屋陪同,其他師弟師妹等在外麵。
兩個時辰後,醫修們終於暫時穩定住沈澤的狀況,給他吃了丹藥,眾人這才百般言謝,抹著眼淚回到藥莊給他們準備的房間裡。
怕給救命恩人留下不好的印象,弟子們都好好地洗了澡,又吃了些東西果腹。
夜晚,三十餘弟子來到師父的屋子裡,幾乎落不下腳,師兄弟師姐妹安靜地擠在一起,卻格外有安全感。
“這回我們是真的碰上大恩人了。”王師長低聲道,“救你們師兄的幾位醫師都是藥穀執事,喂他的靈藥和丹藥,全都是上品。”
“若不是救治及時,再拖上幾天,就算是神仙來了也沒有辦法了。”另一位師父歎息道,“阿澤這次傷了根基,他的修為恐怕……”
“人活著就是最好的結果,其他的都是身外事。”
“沒錯,人活著就是最大的幸運,這段時間太難了,太……哎。”
“好了,都彆哭!今日發生的事情,這份救命恩情,我們都要牢記於心!”
“是!”
這一夜,疲憊至極的天極弟子們沒睡多長時間,每一次要入眠時便會驚醒,多次確定自己身在何處。
他們生怕一覺起來,一切都消失不見。
翌日,天還沒亮,眾人便早早起身,來來回回檢查自己的發冠梳得是否乾淨平整,想要給救命恩人一個好印象。
王師長提前找到李宜,這位老修士在凡族女子麵前仍然畢恭畢敬,小心地詢問她,“李姑娘,弟子們都想見恩人一麵,不知方不方便,若是不便的話……”
李宜哪裡被修仙者這樣敬待過,尤其對方還是長輩,她後頸的寒毛都快立起來了。
“當然可以,仙長放心。”她連忙道,“仙長們可以先去會客廳等候,小姐喝完藥就會來見你們。”
兩邊又是一頓你來我往的過分客氣。
天極弟子們住的都是藥莊前院,後院裡,蒼舒離和蕭澤遠坐在石桌旁下棋,前麵的聲音自然瞞不過他們。
“她的身邊人又要多了。”蒼舒離拄著下巴,漫不經心地說。
“嗯。”蕭澤遠看著棋盤,眉頭微蹙。
他所有的智商都點給藥理了,連盤五子棋都下不贏蒼舒離。
“你真的什麼感覺都沒有?”蒼舒離挑眉道,“那個叫沈澤的家夥能讓全宗合力救他,一看就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想了想,勉勉強強地補充,“長得……也還行吧,有我一半英俊。”
“他中的毒,很少見。”蕭澤遠聽不出他在拈酸吃醋,反而心情很好,“我可以,實驗新藥,他肯定、肯定不怕苦。”
“你不怕以後人越來越多,你除了送藥,再也湊不到虞容歌麵前?”蒼舒離挑眉。
蕭澤遠想了想,而後搖搖頭。
“不會。”蕭澤遠說,“容歌說我、獨一無二。”
蒼舒離很無語,他頓時覺得自己在對牛彈琴。
“白癡。”他冷道,“她跟誰都那樣說!”
蒼舒離心情很差,他本來想借由蕭澤遠的手搞死那家夥,如此一箭雙雕,還能將自己擇乾淨。
可惜這家夥是個傻的,一點都幫不上忙。
不知蒼舒離心中腹誹,蕭澤遠苦苦思索許久,好不容易珍重地落下一子。
蒼舒離不願和他玩了,便看都不看,緊跟著啪地落棋,五子連線,遊戲結束。
蕭澤遠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半炷香後,二人來到虞容歌的麵前。
虞容歌剛剛喝完藥,她放下碗,就看到蕭澤遠萎靡不振,蒼舒離一臉無辜。
她蹙眉道,“你欺負蕭澤遠做什麼?”
“誰欺負他了。”蒼舒離自來熟地用虞容歌的茶壺給自己倒水喝,不忘用最英俊的角度露出笑容,“他下棋輸了而已。”
虞容歌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掃來掃去,蒼舒離的嘴角僵硬,肌肉愈發緊繃。
她懷疑地問,“你們聊什麼了?”
“沈澤。”蒼舒離沒攔住,蕭澤遠已經誠實地開口。
於是,虞容歌的目光再次落到蒼舒離的身上。
她微微眯起眼睛。
“你想借他的手,讓沈澤出意外?”虞容歌冷聲道。
蒼舒離:……
在這一瞬間,一股寒氣直衝他的脊背。
他真的有些怕了,怎麼會有人用兩個字就看穿他的想法?!
蒼舒離反應很快,他湊到虞容歌的麵前,努力露出可憐巴巴的樣子。
“小姐,人是我帶來的,功過相抵好不好?”
虞容歌青筋直跳,拳頭頓時硬了。
不行,她得忍住,揍他就是獎勵他了。
作者有話要說: 蒼老二在全文中的地位貫徹十個字:給你機會,你也不中用啊(搖頭)
時刻在容歌的底線上蹦迪,但不會真的壞事,放心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