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掌門這一年來一直在想虞容歌想要圖謀什麼,這一刻,他忽然有點恍惚。
或許她真的什麼都不想要呢?
或許她就是個無法無天的狂放肆意之人,不能用常理來思考束縛呢?
她想做好人,那就鋪出金山銀山來做好人;她欣賞的修士,無價之寶笑鬨中贈與。這裡麵沒有摻雜任何陰謀詭計,她也沒有任何圖謀,隻是隨心所動罷了。
梁掌門太陽穴有些發漲,他看到自己弟子還是氣呼呼的,不由歎氣。
“澤遠啊。”
他猶豫了片刻,才開口,“你如此欣賞虞容歌,她也對你很好,你想不想……真的變成她的人呢?”
蕭澤遠怔怔地望向自己的師父,梁掌門無奈道,“以你的天賦早就出師了,如今她對藥穀如此照拂,也是因為你的原因。我不願宗門成為你的拖累,你若是想,便去吧。”
蕭澤遠卻搖搖頭。
“容歌要我,一直做藥穀的蕭澤遠。”
這個回答有些出乎意料,梁掌門一愣,“為何這樣說?”
“容歌說,我是醫修的未來,是修真界的希望,我該為自己的身份自豪。”蕭澤遠慢慢地說,“她說,我該繼承藥穀的衣缽。”
梁掌門怔然地坐在主位上,久久沒有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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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容歌等梁掌門的通訊等了好久,蕭澤遠那邊都說往回來了,梁掌門的聯絡才姍姍來遲。
她有點納悶,本來以為老者會第一時間暴跳如雷,沒想到忍耐了這麼久。
通訊一接通,虞容歌看到梁掌門麵如菜色,她便笑了起來。
“梁掌門,怎麼這麼久才找我?”她得意洋洋,“見到你的好徒弟了嗎?”
梁掌門神色複雜地望著她。
用無價之寶來惡作劇,全修真界也隻有她能這樣為所欲為了吧。
他重重地歎息一聲。
虞容歌的好心情一頓。
等等,怎麼感覺這個歎氣不太妙,她怎麼聽出了一種沈澤放任她時的那種妥協意味?
一定是她的錯覺!
“虞小姐。”梁掌門無奈道,“老夫算是服你了,以後你想讓藥穀做什麼,隨時吩咐吧。隻要不特彆過分,都可以商議。”
虞容歌:……
這是什麼意思?
她懷疑地問,“藥穀不是中立勢力的嗎,你怎麼忽然想和我牽扯在一起?”
梁掌門這一年來都是被虞容歌牽著走,如今看到她竟然也露出這種驚疑的樣子,心情頓時開懷許多。
“你連無價之寶都贈與了澤遠,我們之間再也算不清楚了。”他假意無奈道,“事已至此,藥穀已經與你牽扯頗深,還有什麼必要騙人騙己呢?”
“你——”
虞容歌欲言又止,一時無語。
梁掌門開懷地哈哈大笑起來。
“虞小姐,日後藥穀悉聽尊便,隨時等你的吩咐。”
看著梁掌門狂笑的麵容,虞容歌心裡隻有一個念頭在回蕩:完了,玩過頭了。
勢均力敵才能有來有往,她這次給的東西太超出普通修士的接受範圍了,直接把藥穀搞躺平了!
不爽!
非常不爽!
虞容歌獰笑道,“好啊,既然梁掌門這麼開心,那就先把醫獎學金的事情推下去吧!”
“你還沒忘記這件事?”梁掌門笑容微收,四個鼎的恩情足以將藥穀和虞容歌綁定在一起,如今是虱子多了不怕咬,他也不是猶豫的人,乾脆道,“行,你想推就推。”
嘿,這麼容易就妥協?
虞容歌想了想,她又說,“你們醫修也太窮酸了,賺的藥錢都乾嘛了?衣服都洗白了。”
梁掌門:……
如今哪個仙門弟子不是這樣過來的,他們藥修弟子已經很不錯了!
藥錢是錢,可他們花銷也大啊!
看到梁掌門隱忍的表情,虞容歌心情這才好一點,既然對方開這個口了,她也不客氣地說,“你好好給你的弟子門生提提待遇,你不提我來提。”
結束聯絡後,梁掌門又一次歎氣。
也不知道她究竟如何養成這般用錢來找麻煩的習慣的?
不論如何,從今天開始,過去中立的藥穀已經倒向虞容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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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虞容歌有些遺憾。
哎,梁掌門以後肯定不會那樣有趣了,她是不是該找個新門派禍害了?
她心裡盤算著,將蒼舒離找了過來。
“你在修真界摸爬滾打很多年,不知認不認識比較天才的器修或者符修陣修?”
蒼舒離疑惑道,“門派裡不是已經有這些修士了嗎?”
“我要的不是普通修士。”虞容歌說,“我想要一個類似蕭澤遠的開發型人才,創造一種能夠互相聯絡、發布信息的法寶。”
她將自己的想法大致給蒼舒離描述了一番。
其實就是修仙文裡很常見的類互聯網法寶,弱一點的可以當做身份牌,厲害一些的設定裡,甚至還有某寶、論壇、發布任務等模塊。
虞容歌想了很久,世家商盟壟斷了大部分舊資源,如果她能弄出一個人人都離不開的新聯絡法寶,世家過去對仙門的分塊打壓便不複存在。
這種東西原著裡就有,但是開篇便存在了,沒說是什麼原理,如今的時間線還未被創造出來,但有原著打底,必然不是天方夜譚。
蒼舒離對此非常感興趣,他明白這個東西真的弄成功,會對整個修真界造成多大的影響。
他沉思了一會兒,“這種人才要不然被大世家或仙門籠絡,要不然走投無路,隱居山林。我出去轉一圈,看看能不能得到什麼消息。”
“如果遇到什麼好苗子,也可以帶回來。”虞容歌囑咐道。
蒼舒離哼哼著,還是沒說什麼,領命離開了。
他剛走,沈澤便進來了。
虞容歌奇道,“你怎麼這個時間過來了?”
“有些事情與宗主商量。”
如今她和沈澤關係越來越熟,沈澤平時喚她容歌,遇到正事還是叫她宗主,做事一板一眼,非常公私分明。
這次前來,沈澤是和她商量弟子們下山遊曆的事情的。
虞容歌問,“這不是玩鬨,如果出事了,你舍得嗎?”
她知道沈澤有多在意天極宗這個大家庭,雖然平日比較嚴厲,但對每一個弟子都是真心實意的好,弟子們也清楚這一點。
如今的修真界不是和平期,雖然沒有大規模戰亂,但仍然很危險,下山曆練和古代真刀真槍上戰場沒什麼區彆了。
“這是所有修士的必經路,我越是在乎他們,越要讓他們出去經曆風雨。”沈澤沉聲道,“劍修都是從危險中磨礪出來的,如今他們體質已經很堅韌,隻剩下曆練了。”
弟子這方麵本來就是他負責的,沈澤既然舍得,虞容歌當然隨他了。
第一批有十五個弟子下山曆練,他們五個一組,沈澤的三個老師兄、現在的三位執事,每個帶一隊。
臨行前眾人穿上舊衣袍,帶著舊劍,新劍和虞容歌贈與他們的保命法寶都藏在儲物指環裡,外表看上去都灰撲撲的,像是的落魄修士,一點都不引人注意。
弟子們依依不舍地過來和虞容歌告彆,十分膩歪,到了沈澤這裡,卻都是恭敬地行禮。
沈澤擺擺手,讓他們去了。
等到師弟師妹們興高采烈地離去,他才無聲無息地歎氣。
虞容歌明顯能感覺到男人心情複雜不舍,偏偏他長了張冷峻淡泊的麵容,誰都看不出來他心理活動,沈澤自己也習慣性壓著所有情緒。
他撫養保護師弟師妹這麼多年,弟子們越愛他便越敬他,願意為他赴死,卻敬重得不敢太過親昵。
虞容歌一點都不安慰他,反而興致勃勃地問,“你的寶貝心肝們都跟我更親,吃味嗎?”
沈澤一怔,明白了她在問什麼,又轉而笑著搖搖頭。
“你被人喜愛,太正常不過。”
虞容歌其實也有點掛念這十五個弟子,當然啦,她雖然是冷血無心的富婆,可小崽子們……呃,雖然弟子們年紀大多都比她年長,總之,他們都是她的小弟。
她自己當然可以捉弄人,但她的小弟,絕對不能被外人欺負。
幸好弟子們都比較懂事,幾乎每天都輪流用法寶聯係他們。
一個月後的某天,其中一隊弟子的這種日日聯絡斷了。
又是五天過後,從曆練的弟子前線穿回來了新消息。
虞容歌跟著沈澤一起聽他們彙報這幾天發生的事情,越聽眼睛睜得越大,心跳如擂鼓。
她怎麼越聽幾日發生的事情越耳熟,這、這段劇情好像原著寫過?
臥槽!
虞容歌猛地想起來,這段劇情好像和男主有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