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的世家卻揮霍奢侈,用錢堆出享樂的仙境,怎能讓他們不氣憤?
李承白看到那漂亮的車隊會下意識感到驚豔,衛學林看到那些車上鑲嵌的昂貴寶石,隻會看到修仙弟子的屍山血海。
師兄弟二人開門,本想去和其他人碰麵,便聽到師父冷冷的聲音傳進來。
“……這就是你找的好地方?”柳清安冷聲道,“你到底明不明白仙門和世家之間的對峙意味著什麼?”
“我沒有讓你們跟著,是你們自己來的。”蒼舒離毫不在意,“若是不喜歡,你們可以自己回去。”
“問題就在這裡,你怎麼能帶天極宗的宗主來這種地方!”柳清安聲音已經隱隱發怒,“天極宗從重新設立開始,與世家便是血海深仇,宗門裡每一個修士皆與世家不共戴天!你考慮過她作為宗主的立場嗎,如果以後這件事被人發現……你,你完全就是在幫倒忙!”
蒼舒離卻笑了。
“你們算是什麼東西,我和容歌——”
李承白不知道他後麵要說什麼,但似乎不會是什麼好話,幸好,宗主製止了他。
“蒼舒離。”他看到虞容歌表情也不太好,“你再這樣,我就要扣分了。”
扣分?李承白沒聽懂,蒼舒離卻收起了剛剛一瞬間冒出的寒冷鋒芒,又恢複到平日溫潤好脾氣的模樣。
“我不說了,好嗎?”蒼舒離道,“但是小姐——”
虞容歌伸出手,再次製止他。
她看向船艙裡的其他人,除了蕭澤遠在無聊地擺弄藥草,柳清安師徒四人都看著她,神情有些不安,似乎很怕宗主真的說出如蒼舒離那樣無所謂的話語。
虞容歌笑道,“不必擔心,我對世家的仇恨不比你們少。”
眾人剛要鬆一口氣,便聽到她說,“但這個空島我一定要去,如果你們真的不喜歡,不要勉強,過幾日我們再聚齊也好。”
“虞宗主,這……”柳清安蹙起眉毛,欲言又止,最後轉為瞪向蒼舒離——在他看來,完全是這個瘋子把虞容歌給帶壞了。
“我想要去,不僅僅是因為好奇,更是因為我也想親眼看看,世家弟子如今到底是什麼模樣。”虞容歌望向眾人,她笑道,“擊敗敵人之前,更要了解敵人,不是嗎?”
她說,“如今宗門已經基本穩定了,我接下來想做的事情,或許會和世家硬碰硬,這次旅程,權當我們是來臥底了解情報的。”
虞容歌這樣一說,讓眾人心中好受了許多,他們紛紛接受了這個安排,飛舟就這樣排著隊,慢慢下降。
等到她身邊終於沒人的時候,蒼舒離才湊過來,低聲笑道,“明明就是一個意思,可人性使然,就是喜歡聽能讓自己心安理得的話。”
蒼舒離說完這番話,按照二人以往的熟稔,虞容歌要不然會罵他兩句,打他一下也是很正常的。
可是這一次,她沒有這樣做。
虞容歌抬起眼眸,她的眼神十分冰冷。
“蒼舒離,這是最後一次。”她說,“你不要再試探我的底線,對我而言,天極宗比你想象得還要重要。”
蒼舒離抵著手肘,他注視著她,輕輕笑道,“重要到成為你的軟肋了嗎?”
虞容歌沒有回答。
這本身便是答案,蒼舒離便又笑了起來。
“我知道錯了,我隻是在你身邊呆久了,開始懶得偽裝自己了。”他輕輕地說,“我會好好做你的左膀右臂,不會有下一次。”
他的話聽起來很珍重,可是在他那雙深情又狡猾的眼眸麵前,蒼舒離的表情明明是‘我錯了,我下次還敢’。
虞容歌也笑了,她伸出手,輕輕地拍了拍蒼舒離的肩膀,然後低聲道,“你知道我新得了一個元嬰期的修士嗎?”
蒼舒離笑容一頓。
她說,“你是不是忘記了,一開始我就不喜歡你。”
蒼舒離:……
淦,這半年日子過得太舒服融洽了,這回真的浪過頭了,總感覺他花了一年刷的好感度在急速下降。
他這段時間確實是有些過於得意,誰讓虞容歌的身邊找不出他的替代品呢。
大意了,那個元嬰期修士是哪兒來的啊!
“我真的錯了。”蒼舒離迅速滑跪,老老實實地說,“我不會再這樣做了。”
想了想,他補充道,“半年內有效。過了半年,我可能還會好了傷疤忘了疼。”
虞容歌:……
雖然話說得有點無賴,但反而真實性上升了。
“沒事。”她和顏悅色地說,“半年之後不管你有沒有犯事,我先找大佬揍你一頓就好了。”
自從吃起龍大佬的軟飯,感覺為非作歹都更有底氣了呢!
蒼舒離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決定近些日子不再要問東問西,以免虞容歌翻更多的舊賬繼續掉好感度。
於是下船的時候,眾人便看到剛剛還盛氣淩人的蒼舒離,如今又在老實做人了。
再看看一旁麵色平靜的虞容歌,眾人對她的敬意頓時又增加了幾分。
——果然能養瘋狗的都不是正常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