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澤無奈道,“蕭醫修那般遠離凡塵的性情,你總是能讓他大怒,也是一種能力。”
虞容歌將他的話當做誇獎聽了,然後開口問道,“我帶回來的那對雙胞胎呢?”
昨晚她睡得太急了,都沒有好好安頓下二人。
沈澤側過身,他身後的殊辭和墨玉探出頭,高興地喚道,“小姐!”
虞容歌讓他們過來,“昨晚我都沒來得及安置你們,一切還習慣嗎?”
殊辭和墨玉來到虞容歌身邊坐下,三言兩語將昨晚她睡著之後的事情講述了一遍。
其中包括蒼舒離嚇唬他們不能跟虞容歌住在一起,隻能去山腳住了、看他不順眼的柳清安帶著雙胞胎找了剛剛忙完下班,來看望她的李宜。
李宜將雙胞胎在院中的空房裡安置了下來,然後……
他們正說著的時候,沈澤將燒好的茶水端來,也在桌邊坐下,雙胞胎一頓,後背逐漸緊繃。
“然後怎麼了?”虞容歌疑惑道。
“然後我校考了一下他們的水平。”沈澤一邊倒茶,一邊說,“他們太緊張了,有些怕人。”
雙胞胎蔫蔫的,沒了剛剛開心的勁頭。
昨天晚上麵見沈澤的時候,他們聽說了麵前的男子是副宗主,便打定主意要探探他的底細,好確定之後自己要用什麼態度對他。
沒想到柳先生竟然和他是好友,雙胞胎隻能看著兩個惡魔討論他們兄妹的修煉問題,甚至沒插進去話,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讓他們休息了一會兒後,沈澤如他所言,用切磋的方式校考了一下兄妹倆的水平。這倒不算什麼,可切磋之後,他忽然開口,“你們兄妹都殺過人了?”
一句簡單平白的敘述讓殊辭和墨玉寒毛都立了起來。
他們是想裝乖的,也清楚自己身份不同,最好‘乾乾淨淨’,不然很容易被仙門修士排斥,他們也更怕虞容歌因此厭惡他們。
兄妹倆完全沒有料到,隻不過交個手而已,他們底細就被沈澤看出來了!
麵對不苟言笑的冷麵劍修,殊辭第一次感覺到壓力如此大,對方和彆人不同,他是副宗主,如果他不喜歡他們,會不會動搖小姐的想法呢?
迎上沈澤的目光,殊辭下意識道,“沒有!”
他撒謊了,話說出口就後悔了,這似乎不是一個好選擇。
沈澤望著快要炸毛的兄妹倆,安撫地開口道,“彆緊張,在天極宗,你們沒有隱瞞的必要。”
也不知道兩個小狐狸腦補了什麼,看起來臉上連血色都沒了,大氣都不敢出。沈澤本來還想了解一下他們,見狀也隻能作罷,讓二人先回去休息。
這便是昨天發生的事情了。
虞容歌聽過笑道,“你們怕沈澤做什麼,他人可比我好多了,宗門裡的弟子們都喜歡他。”
沈澤想了一下門派裡見到自己就兩股戰戰的修仙弟子們,很有情商地什麼都沒說,而是拿出一張擬好的天地契。
看到這個,兄妹倆的目光瞬間亮了,虞容歌接過來,在上麵寫好自己的名字,留了一縷神識,遞給兄妹倆。
“你們看看上麵有沒有什麼需要修改的。”虞容歌說,“現在我們是平等的了,你們是自由的,不必太過小心謹慎。”
平等。這個詞是兄妹倆從未聽彆人說過的,這個詞像是有魔力,讓他們像是仍然在美夢中。
二人仔細地看了一遍天地契,不由驚愕地望向虞容歌。
雖然天地契擬了他們要打工十二年,以此抵消五十萬的債,但二人都清楚,他們這樣平平無奇的狐族,如果不用於取樂,他們的性命又哪裡值五十萬呢?虞容歌用他們的十二年來抵消,真的是抬舉他們了。
至於其他的條款,什麼他們不能出賣宗門和虞容歌,要聽從宗門的命令雲雲都是很正常簡單的事情,兄妹倆震驚在於,天地契竟然還保護了他們的權益。
上麵寫,虞容歌會為他們提供日常所有消耗,每個月如果表現好,他們還能領些‘獎金’,甚至還有年假可以離開天極宗!
這份契約不像是虞容歌買下他們的人,更像是為了保護他們。
殊辭神色複雜地問,“小姐,如果您對每個人都這樣大方,宗門要如何運轉呢?這樣下去,錢總會有花光的一天。”
虞容歌愉快地說,“借你吉言。”
殊辭:?
沈澤為眾人倒茶,他問,“這次出去,又花了多少靈石?”
虞容歌捂住耳朵,“你說什麼,距離太遠了,我聽不見。”
她可不能告訴沈澤自己這一趟就花了將近九十萬靈石,其中一頓飯就二十萬。
氣氣蕭澤遠也就罷了,沈澤和李宜是實際操勞天極宗的人,聽說沈澤現在一天就睡兩個時辰。
她要是把他氣罷工了,難道要自己上班嗎?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她餘生的每一天都要在浪費時間中度過,誰讓她工作,她就和誰不共戴天!
“阿澤,你看,這是我特地給你買的禮物。”虞容歌從儲物戒指裡拿出一支筆,獻寶道,“你看這支筆,據說是用上好白靈玉製成的,連筆尖的毛都是白色的,漂不漂亮?”
沈澤接過這支純白的毛筆,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摩挲著筆杆。
“白靈玉筆。”他說,“世家商盟常年標價八萬靈石。”
沈澤看向虞容歌,無奈道,“你還不如將我也賣了。”
靠,大意了,當時光看這支筆漂亮,竟然完全忘記了價格。可是為什麼沈澤連這種事情都知道啊!
“那可不行,把你賣了,誰給我當副宗主。”虞容歌目光漂移,強詞奪理,“你就說喜不喜歡吧?”
虞容歌有些心虛,其實這支筆不是特地給沈澤買的,而是她靈機一動,本來是想讓沈澤拿了‘贓款’,吃人嘴短,不再追問此事。
可是她忽然想起來,哪有給劍修送筆的?這猶如給書生送砍刀,給武將送文房四寶,沒送對地方啊!以沈澤的智商,恐怕一眼就能看出這是她臨時找的托詞了。
“我很喜歡,這是你第一次送我禮物。”沈澤握著筆,溫和地說,“我會好好珍惜的。”
噗!虞容歌芝麻粒大的良心仿佛挨了一箭。
“也沒有必要太珍惜,一支筆而已。”虞容歌彆彆扭扭地說,“你身體不是已經好了嗎,之前給你換劍你說自己用不了,所以沒要,現在應該可以換新的了吧?”
“那不一樣。”沈澤說,“寶庫是你不在意的東西,這支筆你很喜歡,卻贈予了我,意義自然不同。”
虞容歌:……
這小子,故意讓她內疚是吧!
圍觀全程的狐狸兄妹感覺自己又開眼界了。
怪不得彆人都說仙門深似海,他們兩個狐狸精果然道行太淺,還有得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