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愛貓貓被雲雀恭彌放到了車後排的座椅上, 椅子旁邊是插在小花瓶裡的白玫瑰,正是她先前送的那一支。
幾乎在男人剛俯身時,在他口袋裡打盹許久的雲豆再次探出腦袋觀察了會兒, 發現了這隻眼熟貓貓之後, 雲豆立即展開翅膀,降落到她頭頂。
意識到自己的寵物還挺喜歡家裡的新成員, 雲雀恭彌微笑著用指尖碰了下雲豆的喙, 又一視同仁地貼了貼貓咪鼻尖——
“好好相處。”
他說。
等到後座車門關上、駕駛座的門被打開時,早川紗月才意識到他居然真就這麼放心大膽地讓自己一隻貓跟鳥類和諧相處?
在豪車窗戶上看了眼正站在自己頭頂、昂首挺胸的嫩黃團子, 白貓憂慮地歎了一口氣,在汽車啟動之後,穩穩地在皮椅座位上趴了下來, 閉上眼睛, 不管在自己腦袋上蹦蹦跳跳的雲豆。
“貓~貓~”
倒是雲豆很開心地蹦出了新詞彙。
閉著眼睛的貓貓短促地應了聲, “喵。”
但這附和卻給雲豆釋放了錯誤的信號, 小鳥撲騰了幾下翅膀,忽然開始唱歌, “綠蔭蔥鬱的並盛~不大不小中庸最好~”
本來打算靠視而不見壓抑自己當貓本能的早川紗月有些茫然地睜開了一隻眼睛,冒出的第一個念頭是:
雲雀恭彌你彆太離譜,畢業這麼多年你的鳥怎麼還會唱並盛校歌啊?
不過。
校歌好像跑調了。
長毛貓貓憂鬱地睜著一隻眼睛,被迫在畢業很多年後複習了一遍並盛校歌, 還沒等她做出反應, 安靜等了一會兒的雲豆又在她頭頂跳了兩下。
“貓~貓~”
雲豆重新開口:“綠蔭蔥鬱的並盛~”
這次隻有一句就停了。
早川紗月:“?”
雲豆從她的頭頂跳到了座椅上,可愛的喙幾乎戳到她的鼻尖, 猶如田野裡剛孵出沒多久的小雞那般展開翅膀,對著家裡的新成員再度開口:“綠蔭蔥鬱~”
在前麵開車的雲雀恭彌忽然很輕地笑了一聲。
——等等。
貓貓支起上半身,通過車內後視鏡看了眼開車男人的表情, 再低下腦袋看了眼在自己麵前非常認真刷存在感的小鳥。
三秒鐘之後。
一個離譜的猜測自她腦海中浮現:
不會吧不會吧?
不會進入你們雲家還要接受入門考核吧?
不會唱校歌的不許進?
仿佛為了映證她的想法,半天也沒等到她互動反應的小鳥疑惑歪頭,隻好再度減少詞彙:“綠蔭~”
而雲雀恭彌的聲音從前麵悠悠傳來,“雲豆。”
他語帶笑意地提醒,“她不會說話,也不會唱歌。”
早川紗月:“……”
莫名其妙被罵得像啞巴的白貓眼睛一閉,麵無表情地重新趴了下去,應和地叫了一聲,“喵。”
看起來真的很想教會貓貓唱歌的雲豆那雙黑豆大小的眼睛裡流露出幾分同情,然後它就對著早川紗月一展歌喉,將並盛校歌從頭到尾完整地唱完了。
緊接著,它挺起小胸脯,“拍手~拍手~”
早川紗月:“?”
她生無可戀地看了眼自己的兩隻前爪肉墊,安靜片刻,她甩了甩尾巴,拍在真皮座椅靠背上,發出幾聲悶響。
不知道為什麼,她現在有點相信寵物像主人這句話了,以前她還以為雲雀這隻鳥是怕生、膽小,但今天一看,完全是因為它之前不想搭理人。
實際上它的內核也是個不顧他人死活的社交恐.怖分.子啊!
雲豆又看了看連拍手都不會的貓貓,帶著奇怪的憐憫目光,用爪子蹦著按下車裡存放零食的升降空間,叼出了一包核桃仁,推給了她。
“吃~”
從啞巴降級成智障的早川紗月:“……”
喂!你們姓雲的真的彆太過分了!
平穩開著車的男人再次含著笑耐心糾正,“雲豆,她不吃你的零食,她吃肉。”
雲豆疑惑地重複:“肉?”
……
一小時後。
來到美輪美奐、比宮殿景點還要華麗的雲雀宅,被雲豆帶著去到廚房、吃到極品帝王鮭刺身之後,早川紗月覺得自己剛才真是誤會雲豆了!
之前是她不懂事!
是她聲音太大了!
在異能特務科被當畜生使、加班頓頓吃泡麵的貓貓埋頭在美味刺身的盤子裡,完全沒辦法控製自己喉嚨裡發出的呼嚕呼嚕聲。
還有比這更離譜的待遇——
她乾完飯之後正好碰到草壁哲矢,他在每一處景觀都被設計得恰到好處的院子裡同雲雀彙報,給貓貓準備的房間已經收拾好了,包括外麵的院子也做了一點新的替換。
揣著好奇心,早川紗月被雲雀恭彌抱著去到了她這段時間的落腳地。
比早川家所住房子大十倍的和室空間,裡麵擺滿了市麵上各種各樣她見過和沒見過的玩具,流動蜿蜒的直飲活水與外麵的假山相連,設計精妙不已,更不用提放在洗手間的自動貓砂盆之類的。
最引人注目的。
當屬庭院裡那一棵最粗的,幾人合抱的羅漢鬆。
鬆樹亭亭如蓋,即便是人站在樹下仰頭也會有壯觀感,而環繞鬆樹的是一層又一層的木屋,小房間有的是透明太空艙窗戶,有的帶繩梯,墜以毛絨玩具球、小秋千、磨爪的麻繩柱子等等。
乍看過去,如一座精致的貓貓殿堂。
白貓瞪圓了眼睛。
完全看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