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 “這樹袋熊也是你養的?……(1 / 2)

赤尾陸雕側頭打理自己的羽毛, 啄了兩下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又叫了兩聲。

“嗯?有斑、點在附近?”

動物的認知和人是不一樣的,有些給動物的命名, 要林千俞跟毛茸茸們說過以後, 它們才會有樣學樣的去用這個名頭稱呼。

至於這個斑點……林千俞想了一下, 可能是豹子或者甲霧蛙之類的。

不過,赤尾陸雕應該不會害怕毒蛙。

林千俞來的時候,赤尾陸雕飛在天上示警, 許是受傷的樹袋熊被豹子盯上了, 所以讓樹袋熊幼崽去找他,小雕這是在附近盤旋, 要是小雕自己過來找她, 幼崽和樹袋熊媽媽可能堅持不到她過來。

到的時候沒看見有豹子, 可能是見有人來,警惕性較高便先離開了。

林千俞曲起指尖蹭蹭它的下顎,“你搬家到哪裡了?我今天去找你都沒有找到。”

赤尾陸雕輕眨了下眼睛,張開翅膀,作勢就要飛起來帶林千俞去自己的新家。

林千俞忙伸手撫上翅膀將它按下來, “誒……不急不急。我們等樹袋熊出來再走吧。”

“啾!”

“這恐怕不行。”裡麵的動物醫生擦了把頭上的汗。

車門沒關,野生動物在陌生的環境中本就容易躁動不安,要是車門一關, 封閉環境會讓它們越發暴躁焦急。

掙紮著要離開到時候再加重傷勢就不好了。

這個角度, 林千俞抱著樹袋熊幼崽,正好能看見裡麵躺在病床上的樹袋熊。

聞言, 她上前問道:“傷的很嚴重嗎?”

醫生搖了搖頭,“倒是說不上嚴重。這應該是專門針對大型動物製作的捕獸夾,過小的動物觸發機關, 扣上中間是有縫隙的,這隻樹袋熊運氣好,夾的位置很偏,沒直接踩上就觸動了機關,隻是卡在裡麵而已。按理說,上了藥就能放走。”

但怪就怪在有個不確定因素在。

醫生斟酌道:“隻是樹袋熊精神萎靡。我剛才檢查的時候,手指觸碰到就一直在小聲叫,片子看不出來問題,其他各項數據也處於正常範疇,奇怪……我得帶回救助站,才能做進一步的檢查。”

光是一輛車,能帶的給動物使用的檢測儀器還是有點少。

大部分檢查還是要醫生憑借經驗和手法,自己摸索。

包紮了後腿,但一碰前爪就叫,這讓醫生有些摸不著頭腦。

說話間,醫生抬頭,“對了,這樹袋熊是你……”

看見林千俞身邊靠著頭熊,肩膀上還站著隻……赤尾陸雕?

醫生:“???”

啥情況?

饒是醫生在這片雨林任職有一段時間,見多識廣,瞧見這一幕還是愣住。

“你……”醫生喉結艱澀的上下滾動,他有些難以置信的緩緩睜大了眼睛,一個‘你’字遲疑了許久,半晌也沒能說出什麼話來,“啊?”

“啊什麼啊呀?”車上的護林員把窗戶降下來,招呼道:“不是說要走嗎?把車門關上,等我把地圖調整好,咱們抓緊回去……?”

話音漸漸消弭,視線在落到外麵一頭猛獸一隻猛禽對他虎視眈眈,哪怕隔著車窗玻璃,護林員的話音都哽了一下。

繁茂的大樹和藤類植物見縫插針,這段路幾乎遮天蔽日,赤尾陸雕帶路飛在這層天然屏障之上,護林員和醫生來的時候並沒有看到。

此刻,這兩隻動物同時出現在一個畫麵之內,還沒有發生矛盾。

而林千俞站在中間,似乎早已經習慣了被這赤尾陸雕和黑熊包圍,一時間,護林員都不知道該為哪件事而感到驚訝。

這、這這這……不合理啊?!!

【哈哈哈哈護林員懵了。】

【護林員:我是誰我在哪今天幾號?】

【護林員你先彆懵,說實話,我們老粉也有點沒太習慣呢。】

林千俞問:“救助站離這裡遠嗎?我能帶著幼崽一起去不?”

抱著懷裡的幼崽,想著,是將幼崽放車上,還是她抱著幼崽一起去。

隻是現在在直播,如果救助站離得太遠,她坐車的話,不知道算不算違規行為。

醫生指尖在樹袋熊身上按壓,聽著樹袋熊聲音的反饋說:“不算遠,但救助站不允許工作人員以外的人進入。你是綜藝嘉賓,想去倒是可以提交報告,但是……赤尾陸雕和黑熊應該不行。”

頓了頓,他又說:“這樹袋熊也是你養的?”

林千俞搖了搖頭,應該算是……“撿的。”

醫生麵色凝重,“這不像是捕獸夾弄出來的傷,而且,這裡沒有傷口,但叫聲聽起來很疼。”

像是舉例似的,指尖又碰了碰。

“啊——!”好脾氣的樹袋熊直接給了他一爪子。

林千俞:“???”

這一下不說出血,手套已經被抓爛了。醫生好似毫無所覺的,習慣了挨揍,默默地換了雙新手套繼續檢查。

眼見著樹袋熊舉起兩隻前爪,看樣子是準備出雙拳,林千俞輕咳一聲,在醫生動手之前忙道:“那、那個……它說,彆捏了。紮死它了。”

醫生指尖一頓,“什麼?”

他沒聽錯吧?

紮、什麼紮?

林千俞猜測道:“是不是有什麼東西紮進爪子裡了,它才會碰一下就叫。”

見她一本正經的這麼分析,醫生不免笑道:“它告訴你的?”

林千俞點頭。

“?”

醫生扯了扯口罩,那雙露在外麵的眼睛卻藏不住笑意,“彆開玩笑了,我先帶它回救助站。”

眼見著要關門,林千俞懷裡的幼崽不乾了,奮力掙紮扭動著要上去,躺在病床上的樹袋熊也抬起頭,不停叫著。

林千俞輕揉著幼崽腦袋安撫,又說:“如果檢查結果看著都沒問題的話,把卡在爪子裡的東西取出來就行吧?”

醫生沉默,是這個道理沒錯。

但問題在於……誰也不能保證,樹袋熊會叫,真的是因為爪子裡卡東西啊了。

林千俞說:“您先看看爪子裡有沒有東西,如果沒有,再回救助站也不遲。”

【臥槽?又開始了是吧?還先檢查再去救助站,難道不知道救命時間是最寶貴的嗎?要是死半路上你負責啊?】

【立人設也不是這個時候跳出來逞能吧!】

【醫生不是說了檢查都沒問題嗎,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叫而已,看一下也不會少塊肉。】

【笑死,要是真有東西紮進去,經驗豐富的醫生看不出來?精密的儀器拍不到?坐等林千俞翻車。】

……

醫生將信將疑,但見護林員還在修正回去的地圖路線,在確保避開野生動物出現的範圍之前,車也不能亂動。

回去路上撞到野生動物攔路也是麻煩。

在這乾站著也是等,醫生索性照做。

饒是如此,摸索著樹袋熊的爪子時,醫生心裡滿是荒謬,‘我怎麼還真的相信這種毫無依據的猜測,還照做了。’

但下一刻,指尖觸碰到不屬於樹袋熊的堅硬東西時,醫生瞳孔震了震。

幾乎是瞬間抬頭,滿目不可置信。

看見醫生這個表情,林千俞就知道,裡麵確實有東西。

醫生拍了拍前座,“確定好地圖也先彆開車。”

說罷,重新調整頭頂燈的位置,拿起鑷子小心翼翼的撥開爪子上的毛。

但樹袋熊並不配合,碰到疼的地方一直叫,哪怕被綁著,醫生都有些製不住它。

可剛才摸到的東西,這會再樹袋熊的掙紮下,醫生什麼也看不見,他眉頭緊鎖,緊張的像是在做一場大型手術。

林千俞見狀,說:“你先彆動,他在幫你取出異物,你這樣一直亂動,醫生看不到。”

樹袋熊的掙紮稍顯弱勢。

她又補充道:“要是現在取不出來,你就得跟他們回去做檢查。”

可能是擔心幼崽,不管幼崽是跟著去,還是不跟著,樹袋熊媽媽都不是很放心的樣子。

掙紮的力氣漸漸小了下來。

樹袋熊的爪子搭在醫生的白手套上,一動不動。

醫生:“???”

這合理嗎?

困惑不解的情緒幾乎凝成實質。

但見樹袋熊如此配合,醫生也沒耽擱時間,誰知道小動物現在好好地,會不會下一刻突然翻臉。

小心翻找,終於在右側發現了問題,鑷子精準的夾在異物上,拔出來一看,是一節很小的木刺。

就紮在爪子裡麵,有毛遮掩,不仔細掰開一點點檢查,根本找不到。

木頭這東西紮進肉裡,拍片子也看不出來。

動物感覺到疼會掙紮不配合,如果林千俞不說是爪子裡紮了東西。

他把樹袋熊帶回基地,最基本的就是各項儀器都過一遍,時間精力不用說,有些機器光開啟都耗資不小。

林千俞一句話,不知中間省去了多少麻煩。

醫生給爪子消毒又上了藥,有些茫然道:“你怎麼知道裡麵卡了木刺?”

“它告訴我的。”林千俞指了指正伸爪子夠幼崽的樹袋熊。

把小家夥遞給它媽媽,林千俞說:“這樣還要回救助站嗎?”

“不用,沒有傷到骨頭,動物的恢複能力強,過兩天自己就好了。”醫生撓了撓頭,還是不可思議,“你說它告訴你的?它怎麼告訴你的?”

他還在這呢,他怎麼就沒聽見啊?

不對……剛才好像樹袋熊真的叫了兩聲。

啊?

啥呀???

醫生懵的不行,心裡寫滿了‘荒謬’‘不可能’‘開玩笑呢’‘假的吧’?!

學動物醫學這麼多年,也沒人告訴他還有一科動物語言啊。

選修嗎?

【!!!真TM神了。】

【真的有木刺!就是醫生沒看出來儀器也沒檢查出來的木刺啊!】

【我去……藏的那麼嚴實,鑷子拔出來我都盯著半天沒看出來。這東西,要不是樹袋熊主動說,誰能找著。】

【假的吧,身為林千俞的粉絲我這會也有點懵。】

不是第一次看林千俞跟動物說話交流,偶爾跟直播間聊天的時候,林千俞還能充當中間翻譯。

但在這一刻,又感到不可思議又想大喊牛逼。

一時間,就著此事討論,各種彈幕紛至遝來。

醫生也不由得正了神色,“你真的能和動物對話?”

林千俞點頭,“嗯。”她從未掩飾過自己的能力。

樹袋熊媽媽伸爪子拍拍林千俞的手,毛茸茸表達善意的方式,也可能是在感謝。

林千俞蜷了下手指,握住樹袋熊媽媽的手,被握住的爪子一動不動,也沒有要跑的意思。

可能是知道林千俞救了它,所以很信任她不會傷害自己。

林千俞就這麼握住爪子再鬆開,跟樹袋熊玩著幼稚的小遊戲。

醫生背靠著車,看著眼前人與動物和諧的畫麵,心裡很想再問‘你是不是在開玩笑’或者避開直播鏡頭再問‘是不是做人設’。

可是猶豫再三,還是沒有問出口。

如果真的能與動物對話,那絕對是一件好事。

作為動物醫生,最難的不是各項疑難雜症,而是無法交流。

人生病了,哪裡難受,哪裡疼,都可以直接告訴醫生,但是動物不行。

想治療,就得用排除法,要麼就是靠醫生多年行醫的經驗,靠著見多識廣自己看出來。

可一旦能和動物直接對話,那很多小病,就像今天的小木刺這種,都將會變得簡單起來。

樹袋熊媽媽沒管呆愣不動的醫生,自己從病床上下來,背著幼崽要跑。

“醫生?”林千俞忙攔了一下,“它可以走了嗎?”

“可以。”醫生抿了抿唇,雙手插兜,“它的傷並不嚴重。身上有定位器,我過幾天再進來上遍藥就好。”

林千俞點了點頭,曲起指尖點點樹袋熊的耳朵,“下次要小心點,再看到有不認識的東西記得繞開。”

看見樹袋熊趴在捕獸夾上麵的慘狀,林千俞都不敢貿然動手檢查,好在沒有骨折。

頓了頓,林千俞拆開幾顆糖,蹲在樹袋熊麵前攤開手說:“也可以來找我,我用好吃的跟你換情報好不好?”

“啊!”

樹袋熊嗅嗅糖的氣味,甜的。

同樣喜歡吃蜂蜜的樹袋熊,自然也會喜歡水果糖。

它兩爪抱著糖,答應的很痛快。

旁邊的黑熊見狀也擠過來,奈何糖少,樹袋熊一下都給拿走了。

林千俞攤開的掌心空空如也。

黑熊舔舔她的手心,委屈吧啦的蹭她:“嗚!”

這一下子,直接把林千俞蹭的坐到了地上,“誒呦!”

赤尾陸雕一翅膀扇它,“啾!”

剛想咬住衣領采取一些補救措施把林千俞扶起來的小熊,仰頭就是一口,“嗷!”

護林員在車上,抽空瞥了一眼外麵的情況,見兩隻動物發生矛盾,而林千俞正處於它們中間,最容易被波及的地方,幾乎哪隻動物都可能瞬間暴怒咬掉她一隻耳朵。

他當機立斷抱起麻醉下車,“小心!保持現狀不要亂動!”

然而,話說晚了。

林千俞直接伸手把它倆一左一右的分開,“不許打架。”

被推了個趔趄的黑熊非但沒有生氣,反而扭臉就舔舔推自己的手。

老實巴交的像是個無知懵懂的幼崽……除了體型大了些。

出了名暴脾氣的赤尾陸雕,被推的險些沒站穩從林千俞肩上摔下來,它也乖順的蹭蹭她的手,然後自己一點點往邊上挪,重新又站回了剛才的位置。

抖了抖羽毛,舒舒服服的將下巴搭在林千俞腦袋上。

抱著麻醉下來的護林員:“……”

我下來是乾什麼來著?

處理好它們倆之間的矛盾,林千俞這才留出空閒來,詢問道:“您剛才說什麼我沒太聽清?”

護林員麵上表情之豐富,嘴唇囁嚅半晌,指著黑熊的手輕微顫抖,“這熊和赤尾陸雕是你帶上島的?”

【噗——哈哈哈哈果然,所有人看見林千俞和它們的相處以後都會產生這個疑問。】

【雖然這可能比林千俞會跟動物說話還要扯,但是世界瀕危物種保護法會給我當頭一棒,我寧願相信前者。】

說完這句話,護林員自己心裡就給否定了。

這黑熊和赤尾陸雕身上也有定位,明顯是幼崽時期就被觀察的對象啊。

彆人不清楚,他在這工作這麼多年難道還不知道嗎?他親手給多少動物植入了定位。

回想起以前打了麻藥植入定位,遇到隻黑熊眼神死死盯著他,恨不得下一刻把他手撕的模樣。

再看看現在這頭黑熊……

護林員心思複雜,他搓了一把臉,試圖用這種方式讓自己清醒一點,如果是在睡覺做夢就趕緊醒過來!

林千俞給小熊和赤尾陸雕各剝了幾顆糖,“要是沒有其他事情的話,我們就先走了。”

“啊?”護林員‘啊’了半天也沒有下文,猶豫半晌隻道:“注意安全。”

看的出,護林員憋了一肚子的問題,就是不知道怎麼問。

或許是他們已經猜到了答案,卻不相信自己的猜測。

林千俞起身拍了拍褲子,還在努力往她口袋裡鑽要找糖的黑熊被胡擼一把毛,在小熊茫然抬頭時,她笑了笑說:“走啦。”

赤尾陸雕全程沒有分半分眼神給其他人,在林千俞轉身之際,卻是扭過頭,不輕不重的瞥了他們一眼,隻是一眼,便立刻收回視線,重新把腦袋搭在林千俞頭上。

醫生站在車邊,沒急著上去。

護林員見狀,抬手撞了撞他,“要上報嗎?”

“島上存在沒有根據規定登島人員,當然要上報。”那捕獸夾明顯就是偷獵者留下來的。

護林員‘嘖’了一聲,“我是說那個女生的事。”

“肯定得上報。”醫生拿出手機翻找聊天記錄,“如果跟動物對話不是節目組打造的人設,是真實的話……”

護林員聽出他未言儘的意思,也不禁跟著點頭,“是真是假,讓上麵的人去查好了。”瞥見他手機屏幕,問道:“你乾嘛呢?”

“搜直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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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到一半的木碗還靜靜地待在河邊,旁邊橫著半截沒有被切完的木頭。

樹袋熊媽媽背著小樹袋熊,亦步亦趨的跟著林千俞。

但是礙於有赤尾陸雕和黑熊坐鎮,它也隻是跟著,沒有往林千俞身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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