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臉上的表情,是有些不開心。
生氣?
拜托,你站在傷者旁邊一手血,還笑著,誰都會覺得是凶手吧。
岐玉是真的很想揍他,但係統不讓。
【你們彆整天打架吵架!你把薄飛星打壞了他還怎麼和校草談戀愛。】
目擊人們都被安排在湖邊小屋裡歇息等候詢問,其實就是他們三個人。柏之清是學生會會長,把岐玉送到小屋之後就離開了,低頭與他解釋:“我等下就回來,在這裡等我。”
室內隻有一張沙發椅,兩人挨著坐在一起。
薄飛星仍然是一張沉默的臉。
岐玉莫名:“你沒完沒了了?”
薄飛星也像是恢複了原型,忽然揣摩著笑道:“你和那些男人一直保持若近若離的關係,但仔細看的話,你對他們其實什麼興趣也沒有。”
【……】
這話怎麼也酸溜溜的。
“怎麼,你對太子被騙的事耿耿於懷?”
“我的意思是——嫂子,不想我告訴大哥的話,你現在就得跟我處好關係。”薄飛星還是帶著慣常的淺笑,湊近了些,盯著他說,“你對他是怎麼做的?所以,也對我這樣才對。”
“你在說什麼?”
岐玉疑惑。
入侵者莫非沉浸式彎成蚊香眼?
【是在嘲諷你吧。】
‘確實,估計是想……’
話未說完就被打斷了。
“上次在格鬥俱樂部,你沒有吻我。”
他長著金發混血的英氣麵孔,也許自己也沒有注意到,此時語氣微微冷了下來。
【……?】
不說這事他早就忘了。
岐玉奇道:“弟弟,你不是直男嗎?”
“試一試而已。”
薄飛星仍然望著他,混血深邃的眉眼,已經有了固執的意味。
他的外表不討人厭,總是笑著,有兩顆虎牙,總給人感覺很乖的印象。
但……他此時的目光隻停留在岐玉的下半張臉。
明晃晃的,不掩飾的。
岐玉沒吭聲。
而已?
媽媽,這裡有一個好嘴硬的直男。
入侵者,令他大開眼界。
就連係統也宕機了。
【入侵者也許就是對你起了玩弄之心……】
係統頓時覺得頭痛。
薄飛星瞥著岐玉一雙裸露的腿,輕輕擦掉了上麵沾到的血跡。
他的手在大腿上,一股熱意。
此時柏之清已經走到外門,背對著他們與學生會的其他人通話,還有些零星路人。
但薄飛星全然不在乎,與他的外貌不同,性格十分固執。
“我之前那句話是真的,看到你第一眼就想著,怎麼把你剖開,你的內臟,一定像寶藏箱子裡的鑽石一樣閃耀。”
R18g愛好者?
很符合對入侵者的側寫。
岐玉看了他一眼:“你為什麼不做?”
“如果你死了就不存在了,我得換一種方式感知你。”
薄飛星抬頭凝視天花板,有那麼點像是在宿舍時的神情,他在思考,做決定。
換一種方式指的是接吻?
一個吻意味著什麼?
在岐玉看來這並不獨特,沒有任何意義。
他可以和任何男人接吻,然後忘記。
柏之清這時已經朝沙發的方向走來了,但薄飛星似乎有恃無恐,甚至朝他笑了下,那種溫煦的、在陽光下的笑容,乍一看仿佛陽光少年。
岐玉撇開他走到柏之清身邊,問可以走了嗎。
“這事太子已經知情,你恐怕得回東宮,”柏之清語氣平靜說,“這麼大的事,他本人沒來看你,隻派了管家。”
有那麼點譴責的意味。但岐玉自知自己不是正牌女友,他倆本質隻是王室和貴族例行公事的聯姻拍檔。
說是戀愛,隻是做給彆人看的。
“拒絕他,留在學院更好,畢竟這麼晚了。”
柏之清循循善誘。
薄飛星在一旁聽了,笑道:“你好像很不喜歡岐玉和我大哥在一起?……嫂子,乾脆我和你一起回東宮吧。”
“這關你什麼事?”
岐玉沒興趣和薄飛星坐一輛車。
最後還是回了東宮,他打算去問問鄺泉,關於薄飛星那些事。
但學院到東宮委實極其遠,岐玉在車裡就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他在床上。
中式布置,雕花大床,紗灰帷幔層層疊疊,撩起一角,見到一扇山水屏風。
外麵沒有其他人。
已經很晚了。
岐玉是第一次在這邊過夜,已經有傭人準備好了睡衣,他自己進了浴室洗澡,坐在床沿重新準備躺下,這時才見到屏風後走出來一個人影。
鄺泉問他:“怎麼醒了?”
“嗯……在車上睡了很久。”
岐玉打哈欠。
鄺泉坐到他身旁,問起今晚的事。
“不湊巧碰到現場了。”
岐玉這樣解釋。
那件事沒什麼值得多說,原著是命案,而現在被阻止,凶手也落了網。
他想問的是另一件事。
“你的弟弟,薄飛星,他一直都是這種性格?”
“我和他不熟,”鄺泉想了下,“他打擾你了?”
岐玉也猜到這種回答,雖然是兄弟,但他們不在一個家庭長大,可能彼此都很少見麵。
鄺泉離得近,此時身上穿著浴袍,大概剛洗過澡,說話時有一點雪茄的甜味。岐玉這才留意到他鎖骨下又一道隱約的傷痕,大抵是兩個月之前留下的、那次嚴重的槍襲。
他又問了一遍:“是薄飛星打擾了你,還是你不喜歡他?”
非常冷酷的聲音。
這麼看,兄弟感情也說不上好。
岐玉忽地來了興趣,倚到他肩上幽幽說:“如果我說是,你打算怎麼做?可以幫我殺了他嗎,男朋友?”
說著,他將手放在鄺泉大腿上,輕輕摸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