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受不了了。
‘怎麼,你打算去電一下他們?’
【……】
劇情已經徹底崩潰了。
岐玉其實輕鬆了不少,畢竟結局很可能因蝴蝶效應而漸漸更改。
鄺泉,這次還能上位做新王嗎。
但柏之清在原著裡,家族一直在準備與王室聯姻,雖然後麵被四角戀攪和了。
岐玉轉過臉看向他。
男人的模樣很斯文,像是出行於中央政務樓或者商圈的精英人士,他尚且年輕,家世和履曆都是一等的,在原著裡從來都是頭一份。
現在,夜裡十一點,他細心照顧生病的男同學,溫聲細語……十足反差。
“身上難受?”
柏之清見他一臉疑問地抬頭看,再走近了些。
“沒有,隻是發燒。”
“醫生快到了,困了的話就去睡覺。”柏之清看了眼腕表,“也挺晚了。”
柏之清到客廳倒水,也接了醫生到宿舍區。
“是你男朋友?也在克雷斯啊。”
醫生一回生一回熟了,想到估計是上次酒店見到的納喀索斯美少年。
柏之清解釋:“不是。”
現在是彆人的男友。
等他們一人回臥室,燈已經關了。
少年趴在床上,與邊上的金發混血閒聊明天的日程。
“你們真的不是在談戀愛?”
醫生進門,忽地調侃了一句——一開燈,這才發現床上有兩個年輕人。一個趴著一個坐著,都挨在一起,儼然親密無間,趴著的是當初見過的美少年,另一個金發的一臉不情願地下了床。
醫生:??
金發的男生挑了眉說:“醫生,你怎麼不猜我和大小姐在談戀愛?”
醫生霎時尷尬了,摸了摸鼻子,眼看著金發混血被床上的美少年砸了枕頭罵滾,又有點微妙,這兩人又是什麼關係……
唯獨柏之清麵色如常,不帶任何尷尬地換了個話題,說起了明天下雪的事。
岐玉不喜歡雪天,路上總是很滑。
醫生想起了曾經他的怪病,又問他如何了。
岐玉說:“現在沒有發病。”
他脫了衣服,趴下來讓醫生檢查後背。
薄飛星就站在窗邊,抱著手臂看他脫睡袍。
衣料緩緩落下。
他喉結微滾,挪開了眼睛。
後背很薄,很白。
腰也很細……
薄飛星捏過他的腰,隻有細細窄窄的一小段。
他盯著窗簾,走神地捏著打火機,但也聽著醫生和岐玉的對話。
醫生再一次檢查完畢,沒有查出什麼結果,轉而告知他可能是心理問題。
柏之清怔住:“很嚴重?”
他的反應比當事人大得多,以至於岐玉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這不好說……先到醫院檢查看看。”
醫生列了王都幾家醫院的名字,都是適合診斷治療心理類的病症且有些名氣的。
柏之清斟酌著問岐玉:“這段時間你如果不忙的話,可以考慮去看看,我陪你去,如果你需要。”
“不用了。”
岐玉興趣缺缺,又趴了下去。
他還裸著後背,柏之清垂眼幫他將被子拉好,嚴嚴實實地遮到了脖子。
薄飛星下樓送走醫生,回到臥室,無視了另一個男的,將手覆在少年的額頭,掌心輕輕貼著試了試溫度。
“有些低燒,記得明天早上再吃一次藥,請假彆上課在宿舍休息。”薄飛星停頓片刻,低頭說,“我走了,明天來找你。”
說完,他看了眼另一個男的,笑了下說:“你也該走了,彆在大小姐屋子裡待著了。”
柏之清自然對他熟視無睹,但也和岐玉說了一聲:“我回宿舍,外麵雨停了。”
他鏡片後的鉛灰眼眸,總是有些溫柔的意味。
岐玉托腮坐著,上上下下端詳兩個主角。
柏之清,溫柔,斯文,不像鄺泉那麼端著,但也不是表麵那麼溫柔。
薄飛星最開始對男扮女裝的太子“女友”很蔑視,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態度變得很微妙,尤其是這段時間。
燈關了,兩個主角也離開了彆墅。
他的世界重新回到安靜和黑暗,隻餘下一點係統的咬牙切齒。
【我不理解……為什麼主角們脫離了原本的劇情?薄飛星就算了,他板上釘釘是入侵者,但其他人不一定是……】
‘統統,也許是你的劇本拿錯了?’
【不可能!】
係統氣死了。
岐玉有點想笑,人工智能程序也會生氣,它做夢能夢到劇情崩潰嗎?
係統很快也不說話了。
又過了十分鐘,岐玉坐起身,想拿床頭的止痛藥。安靜的室內卻傳來了一些動靜——窗戶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從外麵打開了,一顆槐樹顫顫悠悠地被風吹得搖頭晃腦,甩進來好些樹葉雨點。
岐玉:?
還未走近,一個人影攀著窗戶跳進了臥室,一頭金發,身上半濕,但薄飛星渾不在意地捋了下頭發,笑著說:“你這窗戶很難爬。”
他笑起來格外溫良純真,不對稱虎牙都顯得無辜。
“……你瘋了?”
“沒有,等他走了我才來的。”
“進來乾什麼?”
“當保鏢傭人。”薄飛星瞟著他肩膀往下的位置,“你後背有傷應該不方便……你這傷是心理問題?好得很慢?”
“所以?”
“我今晚負責給你端茶遞水。”
薄飛星打量著他的睡袍,鬆鬆垮垮地,半敞著胸口。
整個身體都很白,薄薄一片,胸口小腹也是。
似乎也沒有察覺他的目光,岐玉的注意力被他身上的水和葉子吸引了。
“你現在像從雨裡打滾回來的一隻金毛狗。”
“……”
真的假的。
少年抬起下頜,眼神很冷,擰眉端詳著薄飛星上下,露出極其嫌惡的表情:“你身上好臟……不要踩到地毯,臟東西……”
臟狗?
薄飛星生平第一次被罵臟東西,換成彆人他早就發火了,但被岐玉罵著,卻覺得心裡癢癢。
“我錯了,對不起,等下就打掃……對了……你這麼罵我可以,彆這麼罵彆人。”
岐玉大部分時候都很惡劣,他看到主角不爽就覺得有趣。
他揚眉問:“怎麼,隻能說你臟?”
“不是,你這麼罵人,被罵的有點爽。”
薄飛星如實說,忍不住笑。
這裡怎麼會有變態?
岐玉十分困惑:“你有病?”
“我借一下浴室可以嗎?……洗完我就出來打掃。”
“隨便你。”
“你真好。”
薄飛星發自內心讚歎。
與此同時,岐玉的光腦上浮動著來自另外三個主角的信息。
[礦泉水太子]:明天可以見麵嗎?
[很裝逼的會長]:晚安,岐玉。
[撿來的狗]:明天我帶早餐過去,記得早上請假,不記得也沒事我幫你。現在怎麼樣了好些了嗎?
岐玉給三個男的都回了“1”,又收回了一堆回複。
好困,懶得看。
他劃了劃頁麵,看了幾分鐘新聞,又有信息彈出來。
是鄺泉發給他的,讓他好好休息。
薄飛星已火速洗完澡走出來,湊近了嘖了聲說:“哎,男人的信息沒必要回的,說不定他是群發呢。”
岐玉心想,一般是我給彆人群發。
第一天一早,邊紹元刷房卡進了彆墅,到了一樓,他先是見到岐玉倚在欄杆邊上,手裡拎著一隻小巧金鳥籠,裡麵有一隻啾啾叫的綠色小鳥。
少年穿著睡袍,大概也剛睡醒,一臉認真地盯著鳥雀,目不轉睛,全然沒有察覺到他到這裡來了。
小鳥可愛,岐玉更可愛。
邊紹元的心裡也泛起了些愉快,他拎著食盒往上走,突然發現一個男的出現在了岐玉身旁。
金發碧眼,也穿著睡衣。
薄飛星從臥室裡走出來,一隻手熟稔地搭在岐玉肩上,與他說笑一起看鳥,好不快樂。
邊紹元登時麵色一冷,心想這又是哪來的狗?
薄飛星此時眼角掃過他,扯了一抹笑說:“好像有東西進來了?大小姐,你的宿舍門得換鎖。”
邊紹元冷聲說:“我也想說有臟東西在這裡礙眼。”
“狗真討厭啊。”
薄飛星語氣有點委屈,捏了捏岐玉的肩膀。
“把你的手放開……”
邊紹元忍無可忍。
氣氛頓時微妙地有了打架的火藥味,岐玉正在認真看繡眼鳥,耳畔聽見這倆人叭叭叭的,皺了眉說:“你們都不要再吠了!討厭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