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昊是蔣家這一代的長子,從小在家族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一路成長,他的一舉一動都必須要符合蔣家下一任家主應有的風範。
累嗎?一開始是不累的,因為他知道自己身上背負著如何的重任,父親又是對他寄何厚望,所以他願意學習,耗費所有的玩樂時間來充實自己。
後來呢?
他有些記不清了,應該是從弟弟出生之後吧,他才發現父親原來也是會笑的,也會寵溺地摸摸兒子的頭,誇獎他成績好,做得很棒。
但自己好像什麼都沒有,隻有無止境的學習,學習,但是換來的,是父親依舊嚴肅的臉,近乎苛刻的教導,除此之外,從沒有過的玩樂生活也讓他一個同齡朋友也沒有,其實他很孤單,但他一直都不知道。
後來事情好像越來越向他從未預料過的方向發展了,弟弟似乎是個天才,他興趣很多,更喜歡和人競爭,無論參加什麼比賽,冠軍就再沒有絲毫的懸念,必定是他,可是,有些讓人絕望的事,這些興趣他幾乎沒有在上麵浪費過什麼時間,他仍然每天花大把的時間和同齡人玩樂,可是比賽冠軍是他,學校的第一名也永遠是他。
漸漸的,家族裡開始有了些奇怪的聲音,“這蔣庭徹可真是個活脫脫的天才啊,什麼事情到他手裡跟玩似的,可惜是次子,唉!”
“是啊,其實蔣昊也遠比常人優秀多了,不過跟他弟弟比起來,還是差了一點。”
“誰說不是呢,誰叫他比蔣昊晚出生了幾年,不然的話要是蔣庭徹能做下任家主,沒準我們蔣氏會更上一層呢!”
他將聽到的話告訴了父親,父親一言不發,狠狠處置了那兩人,卻處置不了自此埋在自己心底的刺。
作為兄長,他自然愛護弟弟,可是,數不清多少次了,他在書房裡被父親責罵,而弟弟卻在窗外的草坪上和同伴們踢著足球,父親嚴厲的責罵聲,交織著窗外玩耍的嬉笑聲,幾乎貫穿了他整個少年時期。
他的弟弟一直憑著極高的智商睥睨碾壓眾人,傲慢毒舌地很,很少有放在眼裡的人,可就是這樣的蔣庭徹,突然從某天開始經常在他麵前提起一個女孩兒。
說是聊,不如說是罵更貼切,整天在他麵前說那個女孩有多可恨,拜金得很不說,還敢對自己愛答不理的,不是罵她蠢,就是罵她沒長眼睛。
換做其他任何一個人,都一定會覺得他是極討厭那個女孩的。
但蔣昊知道,並不是這樣,恰恰相反,對於自己厭惡的人,蔣庭徹向來半點注意力都不願意放在對方身上,更遑論如此頻繁的談起對方。
蔣昊承認他漸漸開始對這位蔣庭徹口中一直談論的女孩產生了種異樣的興趣。
某天,機緣巧合,他在花卉市場見到了那個女孩,完全不像弟弟口中所說的是個醜女,反而,異常的漂亮,柔順散發著光澤的黑發被紮起了一個高馬尾,額前幾縷飄逸的碎發,潔白無瑕的肌膚,在陽光下,像是會發光一樣。
他一眼就認出了她,她比弟弟手機桌麵上的那張照片要靈動許多。
“你好,我是宋嬈。”
“你好,我是蔣昊。”
“多謝你把這盆花讓給我,這是我的聯係方式,下次請你吃飯吧。”
蔣昊不得不承認,他對她有些不可言說的心思,更重要的是,這是弟弟喜歡的人,甚至,她還很討厭他,如果自己可以讓她愛上自己,是不是就代表自己還是比弟弟更有能力······
蔣昊覺得自己心裡某個部分壞掉了,明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荒唐可笑,可就是阻止不了那股欲|望,他知道她不喜歡蔣庭徹那樣毒舌粗魯的人,於是他選擇了完全相反的性格,溫文爾雅,待人和善,事事考慮周全,將自己異於常人的占有欲和控製欲都藏起來。
果然,她的確喜歡這樣類型的男生,追了她不過半年,對方就答應了他的追求。
可是好像沒有人告訴他麵具戴久了就會摘不下來了,對她無微不至的照顧也好像已經變成了他的一種戒不掉的習慣,待到她同意做自己的女朋友時,那種像是喝了清醇的酒一般,甜滋滋,清涼涼,又暈乎乎的心情讓他知道自己似乎真的是栽了。
而弟弟麵若死灰驚痛萬分又不敢相信的眼神更給了自己無比畸|形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