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翊仿佛無意地向後移了移身形，避開那抹幽蘭的香氣,平靜無波的眼神微沉,顯得有些迫人,“你想要什麼？寧珩,還是牧湛？”顯然是對她的一切情況都了若指掌，帶著明顯的篤定和從容。
“看來你對我也不算太了解嘛！”宋嬈見他往後躲閃自己，輕笑了聲,也不在意,坐回了椅子上,纖細筆直的美腿交叉放起，更顯得修長無比。
“不過我倒是挺好奇你這麼做的原因，毀滅人類之後,對你來說也沒什麼好處,你有法則在身,更脫離不了這個位麵,而且，法則竟然也允許你做這麼荒唐的事？”宋嬈雙手懶懶交疊在胸前，眼眸半抬著看他。
“毀滅人類？”聽到宋嬈的這句話,賀翊那張清俊的臉倏地微微勾起一個讓人看不懂的弧度，“你覺得我是在毀滅人類？”
宋嬈抬眼瞧他，似乎有些不解的樣子。
“人類本就在漫長的曆史中緩慢進化著,我所做的，不過隻是稍稍加快了進程而已。”
“加快進程？用把他們變成喪屍的方法來加快進程嗎？”她的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微笑。
他的嘴角滿是諷刺，道：“最初邀請我來研發喪屍病毒的,就是那群站在權利頂層的幾個人。當然，一開始喪屍病毒並非叫做喪屍病毒，誰也沒想到，研發用以激發人類異能的T藥劑，竟然會讓人類變成一群喪失理智隻會撕咬人肉的喪屍。”
“沒想到？就算那些人很蠢，你這個融合了法則的人不會不知道那個所謂的T藥劑是多麼危險的存在？”
“當然，”賀翊竟難得笑了下，甚至愈發深邃，鳳尾一般的眼角因著這難得的笑意顯得越發俊朗，卻帶著如刀鋒般鋒利的凜冽寒光，“我是T藥劑研發的總負責人，對於它會產生什麼樣的後果是再清楚不過了。”
“其他科研人員不可能會不知道它的危害，他們也就這麼對你放任自如了？”
“嗬！T藥劑如果研發成功，人類可以成為異能者，體力，智力，甚至壽命都會大大提高。你有想過一個國家的軍隊如果全是由異能者組成的話會有多大的殺傷力嗎？那群人為了這個T藥劑的研發投入了不計其數的資金，所以結果隻能成功，不能失敗。”
他又接著道：“不過這個藥劑本身就是不完善的，如果按照原本的研發方向，頂多隻能讓人增強一些抵抗力，我所做的隻不過是稍稍撥正了方向，當然，最終大獲成功。隻不過，T藥劑的效果極不穩定，測試結果很極端。”
“很極端？要麼是喪屍，要麼是異能者？”宋嬈挑了挑眉峰，嘴角滿是興味，這就可以解釋希望基地怎麼會建立得如此迅速而完善了。
“腦子還不算太笨。”賀翊用讚許的目光看她一眼。
“那群人就這麼放任這樣的結果了？”
“不，當然不是。”他嘴角噙著一抹冷笑，“想要獲得極大的回報，又不願承擔任何的風險，以為隻要付出點對他們那群人來說不痛不癢的金錢作為代價，就想要在世界各國中擁有最強的軍事力量，世上哪有這麼便宜的事？猶豫不決，又貪心不滿得很，那副自大野心勃勃的貪婪嘴臉真是倒胃口得很。”
“所以你擅自將T藥劑散布了出來，讓整個世界的人類都得以‘進化’，一部分成為喪屍，一部分成為異能者。”宋嬈的口吻是極為肯定的，“法則竟然沒有阻止你？”
“看來我剛剛說錯了，你還是挺蠢的，法則已與我相融合，你覺得如果它不願意的話會不阻止我？”他頓了頓，嘴角的嘲諷愈發明顯，“相反，它也覺得這個世界無聊得很，正適合來一場盛宴狂歡呢？”
她終於知道之前她問小黑為什麼這個世界的攻略目標看起來都不是什麼正常人時對方吞吞吐吐的原因了，原來根源出在這個世界的法則身上，也是，要是它自己本身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會偏愛那些同樣瘋狂的人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難怪這個世界的命運之子全是這麼反社會人格的性子。
“既然你已經如願讓病毒在全世界傳播，為什麼還要培育什麼喪屍王去攻擊各個基地，那些人類不是如你所願變成了異能者，為什麼將那些所剩不多的人類屠殺殆儘？”
“你覺得異能者就是人類真正的進化方向，我倒是與你意見相左。”他輕笑，意味不明的挑了挑眉峰，“而且你錯了，這不是屠殺，而是一場不折不扣的競賽，勝者，自然就是人類真正的進化方向，而你口中的喪屍，是不會輸掉這場角逐的。”
那雙如機械人般冰冷毫無情感的淺灰色眼眸中終於掀起了一片狂熱，卻夾雜著如同孩童般天真稚嫩不懂世事的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