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吻簡直都不能稱之為吻,每一次親吻的力道和角度都充斥著濃濃的暴力美學,或者也不能稱之為美學,一切也隻不過是因著男女雙方姣好的容貌,才將這個血腥十足的吻與美學勉強掛鉤。
盛嘉柏眼底依舊是未散的情|欲,幾乎是抵著她的唇瓣喃喃自語,“阿嬈,阿嬈。”他抵著她的額頭,和她的唇隻差幾毫米的距離,反反複複地叫著她的名字,纏綿悱惻,又帶著令人心碎的絕望,冷靜的麵具終於被脫下,聲音裡帶著哽咽,“你為什麼就是不喜歡我,我喜歡你,喜歡得快瘋了,可你卻永遠都是這麼冷靜自持,無動無衷,這太不公平了。”
然而在感情裡,公平應該是最可笑的玩意了!
在類似於韓家,盛家,宋家等這樣的大家族裡,伴隨而來的必定是繁忙至極的集團內的瑣事,這一點所有Z國財團的掌權人都無法避免,整天在各個國家飛來飛去是常事,甚至家裡的人一年都見不到他們的身影幾次更是司空見慣。
而上流圈子的“交際文化”,這裡麵的水就更深了,不要以為這些閒在家裡的貴婦們一天天的除了美美容購購物真的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實際上,她們幾乎才是維係各大家族交情的主力軍,大至這個家族最近主攻的投資方向,那個家族的喜喪瑣事,家裡兒女受的教育,小至奢侈品牌的新品目錄是否有拿到手,一舉一動都得體現大家風範才行,不能露了暴發戶的土氣。簡而言之,大家族並非賺點錢就可以撒手了事了,最主要的,還要維持好自己的逼格才行。
在這種情況下,彆說宋嬈作為宋家的唯一的掌上明珠,確實被捧在手心上嬌寵,實際上,自小到大她和父母累計相處的時間甚至可以用可憐的天來計算,諸如韓北川和盛嘉柏他們,身為看似皮糙肉厚的男生,和父母實打實相處的時間就更可憐了。
尤其是他們在十來歲的時候就被送進了聖明德這所全封閉式的學園,正處於心智尚未成熟之際,貿然進入學園,即便都是家族的天之驕子,怎麼可能一點都不害怕?
就是看起來驕橫霸氣的盛嘉柏,那時候也經常偷偷躲在空蕩蕩的宿舍裡一個人哭,他根本不想呆在這個學園裡,在這裡,家世並不能給人帶來太多的威懾力,因著年紀小,脾性又不算好,他經常被高年級的學生欺負,就算他強撐著大家族的風範一一還了回去,也不能說他那時是不害怕不孤單的。
甚至現在看著十分冷靜理智的韓北川,在剛入學時,也是惶恐不安的,因而比平日裡更顯寡言,然而他本就長相偏清冷那一掛,又不常說話,看起來就太高傲了些,讓很多高年級的學生看著很不順眼。
陳子謙,徐皓宇,莫不如是。
越是大家族的繼承人,他們就越想看看你這個大家族出身的小公子到底比旁人出色在哪裡,甚至更想看他們出醜,以滿足他們畸|形的快|感。
他們四人原本就相熟,因為都被高年級的學生盯上,很快就抱團在了一起,而這個小團體形成的勢力,很快便不容小覷了,他們基本在低年級站穩了腳跟,甚至連高年級的學生想要欺負他們也要掂量一下自己的身份了。
等升上二年級,四人團便遇上了宋嬈——學園裡的特殊存在。
宋嬈要比一般人推遲一年上學,所以她比班上的學生都要大上一歲,班上的學生大都會乖乖的叫她一聲姐姐。
她生得很早熟,年紀尚小,就發育得很可觀了,加上她那種不分年齡限製的尚顯青澀的美,幾乎是一入學,就俘獲了大部分學生的芳心,因此即便是在一年級,這個學園的食物鏈低端,也從來沒有不長眼的人過來找她的茬,偶爾幾個小女生還沒蹦躂到她的麵前,班上的男生已經巴巴的先給她掃清了,當然,這裡麵的主力軍主要以齊非澤為代表。
齊非澤那時就是個有名的小刺頭了,彆說是低年級的了,就是高年級生,也沒幾個敢惹他的,因為他就是個瘋子,逮誰咬誰,家裡的背景又不同於常人,所以大家都對他敬而遠之。
有他在一旁盯著,根本沒有傻子跑到宋嬈麵前蹦躂。
因此她算是這個學園從未體會過校園欺淩的另類了。
盛嘉柏和韓北川幾個那時也不過將將十三歲,還有些小男孩的叛逆和傲氣,想著一個個都把她誇得跟朵花似的,他倒要看看她有多厲害!
結果也正巧,老師分座位,盛嘉柏便被和宋嬈分坐在了一起,惹得班上的小男生們個個都很眼紅,當然,這時候大家年紀還小,當然不會是出自什麼男女喜歡,隻是覺得要是能和學園最漂亮的女生坐在一起很有麵子而已。
盛嘉柏之前在韓北川他們麵前還總是有些不屑的說起過宋嬈幾句,結果不到一周的時間,他就成了某人的跟屁蟲,和韓北川幾人的聚會裡更是句句不離宋嬈。
韓北川那時防備心很重,對誰都存著很敵對的戒心,他當時坐在宋嬈的後麵,因為盛嘉柏和她的相熟,陳子謙和徐皓宇也開始和她交好,但隻有韓北川,平日裡除非必要,否則從來不會主動和宋嬈講話,即便是交談,也必定三句話內結束談話。
也許那時起,他尚還懵懂的理智就在告訴他這個女生最終會讓他們四人的團體分崩離析,所以他潛意識十分抗拒她進入他們的領域。
可惜理智實在有些薄弱,不過兩個月的時間,他就支撐不住了。
他就坐在盛嘉柏和宋嬈的後麵,自然每天都能看見盛嘉柏是如何向她撒嬌,而她又是如何寵溺著一一答應了他的無理要求的,她還經常摸摸盛嘉柏的頭,給他帶各種小零食吃。
說不羨慕是不可能的,韓北川那時常常暗自羨慕的看著前麵兩個人的互動,她經常對盛嘉柏特彆寵溺的笑,那個笑盛滿了陽光般的溫暖,然而對著自己,她立馬就吝嗇的收回了所有的笑意,偶爾也隻是很禮貌的對他笑一下,和尋常同學無疑。
她是個壞蛋!大壞蛋!年幼的韓北川忍不住憤懣的想。
然後他就開始繃不住了,有天趁著盛嘉柏不在,心理建樹了半天,終於偷偷戳了一下她的背,小臉有點燒,然後她就回頭了。
他努力繃著臉,指著書上的一道題,語氣聽不出什麼異樣,“你知道這道題怎麼做嗎?”
宋嬈當時還有點驚訝,因為這個小男孩似乎還挺討厭自己的,平時從來不和自己說話,偶爾交談,眼底也是充斥著不耐煩的希望趕緊結束對話的神色。
她自然不可能和一個還沒長大的小男孩計較,因此也隻是態度淡淡,相交平平而已,沒想到他今天會問自己問題。
似乎是看到了她吃驚的神色,韓北川的臉色有些不自然,視線有些不敢與她直視地下移,眼底藏著羞怯,“你不會做嗎?”
宋嬈也沒說什麼,隻是拿過草稿紙給他演算起了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