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工資 有錢有糧,心裡不慌(1 / 2)

江喬找了個空位眯了一會,三點整,她準時睜開眼,這是身體多年形成的生物鐘,一時半會改不了。

起身看了一眼,陸安他們三仍睡得香甜,陸安甚至在睡夢中還揮了揮小拳頭,不知道夢到了什麼。

江喬在梳妝台前簡單地整理了一下頭發,紮了一個乾淨爽利的馬尾辮。

看著鏡子裡的女人,她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臉。

江喬跟相親認識的參軍丈夫陸衍結婚得早,今年不過二十六歲。

可鏡子裡的那個女人,已經初現疲態。

五官是極精致的,但泛黃的皮膚,乾枯如雜草一般的頭發,眼神中透露出的疲憊,以及眼角的細紋,無一不顯現出她比同齡人要滄桑不少的事實。

不僅如此,江喬跟三兄妹說的,身體不太好、手酸,也不全是誆騙他們的,她覺得隱隱感覺,自己的身子有些虛浮,應該是長期勞作,操心操肺導致的。

她不禁恍然,不知從何時起,以前那個青春活潑的少女,竟變成了這副模樣。

陸珊的起床聲驚醒了她,江喬趕緊朝屋外走,她還要趕著去上工。

剛走到客廳,就看到白雅芬在那拿米花糖哄江大寶,“大寶,來,吃米花糖。”

江大寶一把抓過米花糖,就往自個的嘴裡塞,吃得兩腮鼓鼓。

“你慢點吃,不急,還有,都是買給你的,咱們藏起來偷偷吃,不給安安康康他們,好不好?”

白雅芬看著自家大孫子那吃得香甜的模樣,眼角眉梢皆是笑意。

背對著江喬的她,沒有想到,這番話讓江喬瞬間冷下了臉。

以前江喬都是三點多一點就趕去上工了,今天去晚了一些,沒想到會聽到白雅芬的這番話,原來以前背地裡,她都是這麼乾的。

不過想想那個預知夢,又不奇怪了,夢裡,白雅芬一直都偏袒大孫子,對陸安他們這三個外孫不聞不問。

後來三兄妹‘不成材’,白雅芬更是連家門都不讓他們進了,更是放言,讓他們彆帶壞了江大寶。

嗬嗬,江大寶還需要人帶壞,他以後的‘成就’,可不比三兄妹差。

江喬抿了抿嘴,冷不丁地出了一聲,“媽。”

白雅芬沒想到江喬還在家,措不及防地被嚇了一跳,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她拍了拍胸口,狠狠地瞪了江喬一眼,“哎喲喂,你嚇死我了,知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

江喬掃了一眼江大寶手心裡攥著的米花糖,笑道,“你又沒做什麼虧心事,怕什麼,還是媽你真做了什麼虧心事?”

白雅芬心虛地翻了個白眼,磕巴道,“我、我能做什麼虧心事。”

江喬沒接話,而是張開手,“我的自行車呢?”

“自行車?”白雅芬轉了轉眼珠,“什麼自行車?”

江喬嗤了一聲,“就是陸衍給的彩禮,三轉一響裡的鳳凰牌自行車,還要我說的再清楚一點嗎?”

白雅芬不認賬,“不知道,你自己的彩禮,你都不看好,我上哪給你找去。”

江喬頓時樂了,當初陸衍給的豐厚的彩禮,三轉一響,外加一百塊錢,她剛拿到手就被白雅芬給要過去了,美其名曰幫她保管,現在居然好意思說這話。

白雅芬明顯也想起了這一茬,趕緊使出了她經常用的那一招,轉移話題,“你不是四點就要上工了嗎,現在都三點半了,咋還不出門。”

江喬:“從咱們家到廠裡,走路要半個多鐘,騎自行車十分鐘就到了。”

白雅芬撇撇嘴,她當然知道,不然也不會把自行車給大兒子江東騎,就是想著讓他節省路途的時間,上工輕鬆一點。

江喬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快趕不及了,臨走前隻放下一句話,“下午放工回家,我要看到我的自行車。”說完,又狀似不經意地道,“中午我回來的時候,咱們院裡的蘇大嬸還問我呢,說咋沒見我騎那輛自行車了。”

白雅芬臉色一變,蘇翠花那女人,一向跟她不對付,嘴又碎得很,要是讓她知道,自己把閨女彩禮裡的自行車給兒子騎了,指定宣揚得整個大院都知道了,到時候她在大院裡還咋做人?

雖說,院裡家家戶戶都是這麼做的,但把收的女兒的彩禮,光明正大地用來貼補兒子,還是不那麼體麵的,彆個家要是知道了,還以為他們江家的日子過不下去了,才這樣乾。

她瞪著江喬的背影,罵罵咧咧道,“知道了。”又嘀咕一句,“討債鬼。”

江喬趕到廠食堂的時候,剛好四點鐘。

廠裡規定食堂人員下午上工四點鐘之前要到,但其實也不那麼嚴格,有些工人都是四點多一點才到,江喬來得還算早的了。

朱大娘早早地就到了,正蹲在地上洗菜。

她年紀大了,腰不好,洗一會就要捶捶腰。

江喬見狀,趕緊過去搭把手,順便跟朱大娘閒話兩句,“大娘,你這腰要不要去看看醫生?”

朱大娘的丈夫很早就因病去世了,大兒子出生便是殘疾,腿腳不好使,一直沒有工作,小兒子今年剛剛初中畢業,家裡的負擔都在她一人身上,做幫工工資又低,請假一天就少一天的工資,哪怕腰出了問題,她也不舍得歇一下。

朱大娘擺擺手,“不用,老毛病了,醫生也隻是叫我回家靜養。”看著江喬額邊被汗水結成一縷一縷的碎發,“你又從你們家跑來食堂了?天氣這麼曬,得多遭罪。”

江喬嗯了一聲。

朱大娘皺眉道,“你媽也是,總是偏心大兒子小閨女,對你跟你二姐不聞不問,”似是氣江喬的不爭氣,伸手輕輕拍了她一下,輕聲道,“你以後掙了錢,就彆再全給你媽了,都結了婚生了娃的人了,自己留著點,長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