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不知羞(2 / 2)

遲文修陷入短暫的回憶中,不知想到什麼,忽地眯起眼睛,一把抓住袖擺上的手腕,意味不明道:“你竟然還敢來找我?”

抓在腕上的手掌寬厚,力道大得很,曲暖瑤敏銳察覺到麵前的遲文修情緒不對,腦子一轉,已明白大概。

楊家和遲家祖上頗有淵源,這淵源止步十六年前。

當初遲家受康王謀反牽連,全族落難,與遲家交好的楊家不僅沒有雪中送炭,反而急於撇清與遲家關係,生怕被遲家之事牽連自身。

遲家遇事之時,遲文修已經十歲,對楊家的所為肯定記在心裡。

這麼多年,遲文修沒主動找楊家麻煩,她這個楊家人反倒主動找上遲文修,還攀上親事。

換做是她,肯定也要奚落上兩句。

曲暖瑤心裡門清,嘴上裝作不懂:“修哥哥,我爹把我押給了萬樂坊,他們讓我賣身還錢,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隻能說出我們的關係。”

“我們的關係?”握在腕上的五指收緊,遲文修聲音壓低反問:“我們是什麼關係?”

“修哥哥,你在說什麼啊,我們可是有婚約的。”手腕被扼住痛得要死,曲暖瑤糾起眉,仰頭看著遲文修,繼續演戲。

遲文修眼底冰冷閃現,忽而笑了起來,大力甩脫曲暖瑤的手,“可真是笑話,我遲文修什麼時候攀上你們楊家這門親事。”

曲暖瑤被甩得整個人站立不穩,差點歪倒在地,聽到遲文修的話後 ,臉上的不耐一閃而過。

遲家和楊家當然沒有什麼親事,這一切不過是她根據楊家和遲家過往,胡謅出來誆人的。

要不是一時沒有好的方法擺脫賭坊,曲暖瑤也不想在這掛著張麵具在這演戲。

想到賭坊,她咽下心頭不悅,做出不解樣,“修哥哥,你怎麼了。”

小心上前兩步,她想伸手拉住遲文修的衣袖,伸到一半又止住,欲言又止道:“我知道,修哥哥你如今的身份和地位,不是楊家能攀比得上,可是......可是......”連說兩個可是,曲暖瑤暗自深呼吸一口氣,再次使出熊抱的招式 ,抱住遲文修的腰身道:“沒有你,我真的活不下去。”

“那你去死好了。”利落推開懷中的人,遲文修皮笑肉不笑,漆黑如深潭的眼底儘是嘲諷。

曲暖瑤被推倒在地,猛得睜大眼睛,不可置信道:“我擦,你這麼絕情!”

“來人,把這亂攀親事的女人給扔出去。”

遲文修根本懶得再和她多說一句,開口吩咐一句,立刻有著青衣手下越眾而出,就要來抓曲暖瑤。

曲暖瑤利索爬起,嘴裡大喊道:“好,你讓我死,我就死給你看。”說完,衝開人群,腳下生風朝著庭院大門飛奔而去。

她跑得很快,奉命來抓她的青衣手下一時不防沒抓到人,不由喊了一聲:“快攔住她。”

“都給我讓開,我是你們遲大人未來妻子,誰敢碰我。”曲暖瑤兩手提著裙擺,扯著嗓子喊出一句。

好幾個本欲動手的青衣手下,因她的話,當即猶豫了起來。

“到底要不要拿人。”

“彆吧,我看大人似乎對她還有情,都沒親自動手。”

“那不是還叫人把她扔出去。”

“都是情人間的彆扭,且看著,大人若真煩了,何須我們來動手。”

……

庭院裡的東廠青衣手下交頭接耳,好幾個想上前拿住跑得飛快的曲暖瑤,卻都被人拽住。

遲文修眼底一沉,抬腳踢起一塊鵝卵石,咻一聲,追著那道不知死活的紅衣而去。

“哎呦!”曲暖瑤眼看到了庭院大門口,後腰卻突得一痛,像是被什麼擊中,向前踉蹌兩步,就要摔倒在地,卻與大門正中從飛奔而來一道青衣撞了個對懷,啪嘰一聲,一屁股坐在地上。

“快讓開,出事了。”青衣站穩身子,看一眼坐在地上的曲暖瑤,在人頭攢動的庭院裡四處一瞧,抬腳往遲文修跟前走。

“大人,不好了,番陽使節驛館走水了。”

遲文修麵色一寒,快走幾步迎上道:“什麼時候的事?救火兵丁可到?番陽使節如何?”

“屬下來之前,救火兵丁已經到場,隻是火勢凶猛,一時無法進入救人,幾位使節隻怕……”

青衣手下站穩身子,彎腰回稟,話未說完,遲文修已經消失在原地。

也就眨眼的功夫,因為遲文修的離開,熱鬨的庭院呼啦啦跟著往外走人。

曲暖瑤趁機薅住一個青衣的東廠手下,“番陽使館在哪,帶我過去。”

“東廠辦事,你湊什麼熱鬨。”青衣手下作勢就要走開。

曲暖瑤橫他一眼:“我相公是你東廠千戶,你說關不關我事,少廢話,快帶我去。”

“你這娘子,真是不知羞,我們大人都還沒承認呢。”

“你是不是傻,他現在不能人道,本來就心有愧疚,所以故意不跟我相認。”

“不能人道,大人何時有的這個毛病?”

“你話怎麼這麼多,我是你大人未婚妻,我能不知道,我還知道他屁股上有顆痣,你知道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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