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暖瑤嘴裡哼哼,從懷裡摸出一個小瓷瓶,餘光略過站在另一邊的聞薑。
見他表情鎮定,清清嗓子道:“想要解毒也可以,今晚陪我。”
遲文修:“......”
“你不說話,我就把這解藥喂豬,讓你爆體而亡。”她冷哼一聲,作勢把解藥揣回懷裡。
“好。”
“這還差不多。”曲暖瑤笑了起來,還是把解藥揣回懷裡,對那邊的聞薑揚聲道:“聞少爺你今晚要看著我與遲大人親,熱嗎?”
“那倒不必。”聞薑搖頭,抬腳就要往外走,卻又停下看了曲暖瑤一眼,咧嘴笑了笑。
這個笑很是意味深長。
就像是已經看穿她的把戲,又像是帶著點彆的打趣的意思。
曲暖瑤才不管,對遲文修招招手:“修郎,既然礙眼的人走了,你來,我與你說說悄悄話。”
修郎本郎:......
曲暖瑤以前沒發現說起奇奇怪怪的話來,會這麼有意思
沒說之前,她還覺得這話怪惡心人的,等說了之後,又覺得好玩的很。
尤其遲文修因為她說的話,而露出那種無語的表情,她就覺得好笑。
等確定聞薑走了,她還沒從角色扮演裡回神,嘴裡還說著:“小修兒,你雇的那女人一個月給多少錢。”
遲文修用眼角餘光瞄她一眼,“你不該過來。”
“不過來,我怎麼知道我到底有沒有暴露。”那點玩笑的心思,立刻被他這一句打得消散,曲暖瑤臉上的表情變得正常起來,“你找了一個女人冒充我,卻不告訴我,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那些東廠裡都見過我的人,你怎麼封口,我不信東廠會沒有西廠的人。”
“現在才來問這個,不覺得遲了嗎?”
“怎麼會遲,我覺得剛剛好。”
“看來你已經想好。”
“我早就想好。”
從常越知道她身份的時候,她就已經想好,接下來要做什麼。
反倒是遲文修,什麼事都不說。
“如果你再像之前那樣對我遮遮掩掩,我不會幫你,反正我的技能對西廠有用,就算我暴露自己是女的,我也不會死。”
這句話,算是曲暖瑤給遲文修的最後警告。
遲文修聽出了她話裡的意思。
在今天之前,他從未想到有一天,曲暖瑤會當著他的麵,這樣跟他說話。
猶記得兩人初見時,曲暖瑤臉上是帶著屬於平常女兒家的討好羞怯,拉著他的衣袖喊他,“修哥哥。”
至今他都在懷疑,他和她之間所謂的婚約到底是不是真。
這份懷疑,他沒有明說,但心裡隱隱有猜測。
“你想問什麼?”
“所有,我要知道所有,包括你真正的目的。”她說。
她當著聞薑的麵,讓遲文修陪她一夜,目的就是這個。
她不相信,一夜的時間,她還搞不清楚,遲文修到底想讓她乾什麼。
既然她是計劃的一部分,那她就有權利知道計劃的部分。
遲文修說了。
從他怎麼找到一個跟她十分相像的女人,頂替了她的身份,到他怎麼把東廠見過她的人外派出去,再到那些知道她去了東廠的人都不在京都,還有她要接近譚布的最終目的,遲文修全都說了。
好消息是,遲文修看起來真的信任她,把關於她的事,用自己獨特的辦法擺平,讓她不用擔心後院失火,她隻要完成他交代的事,就可以在事成後得到當初約定的錢。
壞消息是,她的時間不多了。
按照遲文修的說法是,她必須在一年內找到譚布謀反的證據嗎,不然她不僅得不到當初約定的錢,還有可能會死。
“你不要嚇我,譚布為什麼會殺我,我很有用的。”
光是憑她的這個讀取動物記憶的技能,曲暖瑤就不覺得自己會死。
可遲文修接下來的話,讓她意識到,她不一定就會是那個意外。
“聞薑所管的部下每一年都會新人更替,不管你能耐如何,一年之後都會被譚布秘密處死,除非你成為和聞薑一樣的人。”
“你是說,隻有當譚布的養子,我才能活命。”
“譚布不會收養你。”
“你講話不要這麼篤定,為什麼就不會。”
“隻憑你是女子,就不可能讓譚布收養。”
遲文修話說得肯定,讓曲暖瑤疑惑皺眉,還沒開口,隻聽遲文修又道:“除了聞薑,譚布所謂的義子,都不過是他的禁臠。”
禁臠。
曲暖瑤在心裡默默念了這兩個字,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被束帶裹得死緊的胸口。
“好吧,一年就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