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孩看了看被派來傳話的小肥啾，把紙條拿過來看了。
“大哥，這隻鳥說是天上仙鳥，它來問我們平時會去哪裡玩，它也想去。”
“騙子，這肯定不是仙鳥，是怪鳥，鬼鳥。肯定是我們打死它的同類，它想來害我們。”
小肥啾看著目露凶光的兩個男孩，驚慌失措地往外飛，直接飛到孟渡的口袋裡，瑟瑟發抖地縮著。
出師不利，孟渡眨巴了一下杏眼，這兩個孩子都沒有一點點童心的嗎？
她仰頭望天，還是直接去鬼宅吧。
她到的時候剛好是日落時分。
孟渡詢問道：“這裡若是有鬼魂，或者看不見的靈體，係統地圖上一定會有顯示？”
小肥啾點頭：“那當然啦，宿主，你可彆忘了，我們要攻略的對象中是有非人類存在的。所以，瑪麗蘇成神係統的地圖上會把所有生靈的名字都顯示上去。”
“那沒事了。”
孟渡站在鬼宅麵前，用係統地圖檢索了這座小鎮兩百級以上的存在。她發現，偌大的鎮子，幾萬個綠名黃名集結在一起，重重疊疊的，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就連一百級的存在都沒有。
“宿主，你問這個做什麼？”小肥啾有些困惑，接著，它睜大眼睛，看見宿主從係統背包裡取出一把木劍，使用了【越女劍法·SSR】。
“宿主，你這是……”
“拆遷。”
既然隻是一座沒人住的無主宅邸，附近的百姓又很害怕，拆了就是。要是縣裡的官府覺得無主宅邸是府衙的財物，孟渡直接賠給縣衙銀兩。
比起些許的銀錢，還是這座鎮子百姓的心理健康更重要。
孟渡摸了摸下巴，鬼宅都成了廢墟，這次委托應該也就完成了吧。
“恩人！”一道聲音在孟渡強拆鬼宅之前叫住了她。
孟渡一身青衫，長袍被風吹起，手中劍利落地收回劍鞘。她微微頷首，說道：“是你，今天上午我果然沒有看錯。”
眼前的女子正是孟渡在野狐嶺遇見的這位黃三娘，她如今的衣裳是一件淡粉色的襦裙，看起來正常了不少，唯有那雙棕褐色的眼眸眼尾上挑，唇角帶笑時，有著說不出的詭異。
黃三“恩人，此處是我與小姨一家住的地方。”
她身後，幾個活潑開朗的人類幼崽冒出了頭，還有一條活潑的銀白色尾巴。
孟渡閉了閉眼，再去看，沒有什麼尾巴。
黃三娘錘了自己侄兒一下，真是太失禮了，居然在恩人麵前連尾巴都沒藏好。她是知道的，對於人族來說，很討厭妖怪的異常部分。即使恩人一眼就能看清，也要施展好障眼法，這是態度問題。
孟渡用懷疑的目光打量了一下，問道：“你們一家不是住在野狐嶺嗎？”
“說來話長。我本來是想回大仙嶺看看那個惡鄰怎麼樣了，有沒有欺負大仙嶺的百姓。沒想到……”
黃三娘的目光中充滿了恐懼，它去大仙廟的時候，隻看見牆上美女蛇屍首分離，留存在那裡的是儒者之劍的劍意。
“我見惡鄰慘死，也擔心受到些許牽連。回了野狐嶺也覺得不安心，就帶著小姨一家來了安遠鎮。”
見妖就殺，絕不留情。
這是那道劍意給她的唯一感受。
*
兗州地界。
天子的詔書和陸玄明一同到了此地，麵對天子的問責，兗州府尹以最快的速度把空桑縣令讓人帶了過來。
空桑縣令來的時候，把獻祭孩童說辭的村民一同帶上了。
空桑地處貧瘠，縣令的消息也與京城落後了許多個版本。他還想著以龍王托夢的說辭，可以打動來問罪的天子使者。
“龍王托夢？”陸玄明走上前，神情冷肅，一雙眸子黑沉沉的，低頭看著請罪的縣令，說道：“此地並無龍族居住。”
空桑縣令看向天子使者：“這位是？”
天子使者說道：“這位是修真界來的陸尊者。”
空桑縣令抹了抹汗，心裡懂了，是一朝天子一朝道士啊。這個他有經驗，一般是先塞金銀財寶，再讓這位道士改口。
隻不過，明明是道士，做什麼一副儒者的打扮。還是那種看起來就是一副清高自傲不與世俗同流，時刻準備給天子死諫的清流儒生。
陸玄明取出浩然宗的印鑒，此物是每個儒生都必然認識的。自從第一位以儒入道的修士存在之後，浩然宗在凡間界的儒生心中就是最高的信仰。
空桑縣令早已忘記初衷，但是他沒有忘記這印鑒。凡人無法偽造浩然宗印鑒，會直接燒成灰燼。隻有國子監的大門口，有一塊巨大的石碑，上麵的碑文之後有這樣的印鑒。
每個能去京城的儒生，都去參仰過。
“陸尊者，都是這些刁民犯上欺瞞啊。”空桑縣令開始發抖，既然是浩然宗的修士，那他說沒有龍族，就是此地真的沒有龍族。其實他也不信這裡會有龍。山不在高，有龍則靈，空桑這裡貧瘠落後，如何能有龍族居住。
被一同帶來問話的村民也大喊著冤枉：“都是府衙收的賦稅太高了，我們活不下去，隻能想出這個辦法啊。您是浩然宗的仙尊，一定可以理解我們這些窮苦庶民的。”
陸玄明的目光看向他：“大旱結束後，此地不再有餓殍，空桑依然選擇祭祀。”
“都是官……”在看到兗州府尹和空桑縣令都不善的目光時，這個村民改口道：“都是魚妖迷惑了小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