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不說話的小魚飛快地跑過來,跑在最前麵,第一個撲到孟渡的懷裡。而後麵的許多孩子把孟渡團團圍住,他們都要孟渡抱抱。
孟渡放下骨笛,明明可以在十萬皇城禁衛軍中來去自如,麵對著漫天箭雨依然閒庭信步,可是對著這些仰著頭要抱抱的幼崽,孟渡隻能一個個抱一遍,她看著就在一邊清閒自在的術數老師,正要讓他把孩子帶回學堂。
卻見這位術數老師在孩子們沒注意到他的時候,朝著孟渡一揖,直接走了。
孟渡:“……”真是不靠譜,哄個孩子而已,對他很難嗎?
這位散修直接走到學堂門口,和正在裡麵喝茶的一位修行儒道的散修對視了一眼。
“山長還是這麼受這些孩子歡迎。”
“山長高行絕俗,盛德出類,是逸倫之士,無論幼童還是行冠禮之人,又或是妖,若此心向善,自然親近山長。書院有此景,實在大善。”
專注於星象占卜之道的散修麵無表情地說道:“你們儒修都是這麼不說人話的嗎?”
修行儒道的這位散修喝了一口茶,優哉遊哉地說道:“山長哄孩子,剛剛沒叫宋道友幫忙?”
宋不語眼神躲閃,“咳咳,我在山長叫我之前,直接躲了。”
即使是修行百年,經曆過很多事,修士難道就不能有不擅長的事情?比如說宋不語就覺得哄孩子很難。在學堂上去教這些蒙童術數,已經夠讓這位鑽研星象占卜之道的散修覺得是一件極難極難的挑戰之事,在學堂之外,還要哄孩子,實在是難為他了。
即使山長在他的心中是一位來曆神秘,修為高深的人族大能,他也寧可冒著得罪山長的風險,也不想去哄這些凡間孩子和幼年妖族。
“把幼年的妖族和凡間界的蒙童放在一起,就好像是讓猛虎和獵物同處一室。而傳道受業解惑的全是修煉有成的修士,這就好比是讓獵戶拿著武器去教授山間幼年的猛獸和它們的獵物要如何友好相處,潛心向學。我以星象占卜過許多次此事,也不能參悟其中緣由。成道友,你可參悟了什麼?”
修行儒道的散修成落英幽幽歎了口氣,她說道:“或許有,也或許沒有。”
儒道有言,有教無類。成落英有時會覺得,或許這位神秘的山長是在凡間界踐行聖人之行。但是,有時,她又會覺得,這想法實在是太驚駭了。
麵對著又開始不說人話的道友,宋不語搖了搖頭,說起今日竟然見到山長修行了造化之道。
“水中菡萏,陸地生蓮,造化之道,奇幻無窮。成道友,你我二人之憂慮,可以稱得上是杞人憂天了。”
這兩位散修都是由馮夫人引薦給孟渡的,他們都因為馮夫人對自己有過大恩,就留在書院。但是,他們都清楚,允許妖族與人族一同入學的西山書院究竟有多驚世駭俗。尤其是南洲妖界與修真界之間雖說互不打擾,但是實際上暗潮湧動。這樣的情況下,一旦修真界知道了有這麼一座書院,他們一定會成為眾矢之的。
山長一定要有自保的能力,才能保住書院,保住與書院牽連的散修,還有渭水的龍族。
今日得知了山長的真實實力可能比他們想象得還要強,兩位散修總算是略微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