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第 98 章 清查(2 / 2)

既有言路,商人們怎麼會放棄這樣一個優勢不用。

而且,葉碎金本身就是女子,一個女子能掌著三州,本就不尋常。這個不尋常的女子,肯重用蔣引蚨。以及結合之前與她合作的種種,商人們對她有期待。

所以,大家決定通過蔣引蚨把這個事捅到葉碎金那裡去。

蔣引蚨道:“已經說與大人知了。”

眾人關心:“大人是何態度?”

葉碎金的態度至關重要。

他們希望,她生氣,越生氣就越好。

最好是雷霆震怒。

蔣引蚨卻道:“……看不出來。”

眾人驚詫。

蔣引蚨有些為難:“是真的看不出來。”

眾人麵麵相覷。

因蔣引蚨曾是瑞雲號南陽分號的大掌櫃,能做到這個職位,說明他有能力。

他的能力甚至強到了,能被葉碎金看中,搖身一變,成為了節度使大人的人,還頗得器重。

察言觀色,可以說是他各項出色能力中最最基本的一項了。

“她……有二十五嗎?”有人忍不住問。

“彆胡說。”有人知道的清楚點,“她今年應該才二十一。”

眾人一片抽氣之聲。

若是個四五十歲的官場老油條,蔣引蚨說看不出來對方的態度,他們不會覺得詫異。

但葉碎金才二十一,如此年輕。

在場俱都是人精子,也驚歎。

蔣引蚨道:“雖看不出大人態度,但我出來後,書童出來喚人,叫親兵去請袁令。”

袁令原是慈丘縣令,前些年苦苦維持著慈丘的民治。待葉碎金掃蕩到那裡,他認為葉碎金可托,便開城門迎了她。

葉碎金也欣賞他,拿下比陽城之後,城之下設了縣,將他調過來任比陽令。

比陽城的民生、刑獄,都是袁令的職責。

隻將城內治安單拎了出去,有巡街使、武侯鋪專門負責。

眾人不解。

蔣引蚨解釋:“袁令是比我先麵見大人的。”

袁令彙報完,已經離開了。中間門還有彆人,然後才是蔣引蚨。

但蔣引蚨一出來,葉節度使大人立即又派人去召回袁令,說明兩件事之間門有關聯。

眾人道:“且看看。”

袁令本已離開,又重被召回。

不過比陽城的縣衙官署就在旁邊,一街之隔。說來,都不用騎馬,提著袍子就來了。

葉碎金今日第二次見到袁令,道:“有個事,除了袁令,沒有旁人能做了。”

她神色鄭重,且突然將他複又召回,必不是小事。

袁令躬身:“大人請說。”

葉碎金便把蔣引蚨說的事告訴了他。

袁令聽完,頷首,問:“那麼大人是想我……?”

“鄧、唐二州,姓葉的,和葉氏的姻親們,你給去我查一遍。”葉碎金道,“有無犯奸作科、借勢欺人,仗著葉氏的招牌胡作非為的。”

“我給你人手,你隻管去查便是。”

“若有作奸犯科者,將人提交當地。告訴他們,這是我的意思。”

“若有仗勢壓人的,你報給我,我來處理。”

袁令看了葉碎金一眼,才揖手受命:“是。”

葉碎金笑道:“你看我什麼意思?”

袁令與她相處了一段時間門了,對這位上司已經建立起了信心。且葉碎金於他,頗有知遇之恩。

他便直言了剛才的感受:“大人雖年輕,然不慍不怒,已深得養氣之道。”

讀書人養氣,講究的就是七情不上臉,泰山崩於前麵不改色,叫人看不出喜怒。

這不到一定年紀,修煉不出來。

葉碎金把二寶借給了袁令,還給了他一隊親兵。

二寶因為在河口立了功,如今也有了陪戎副尉的出身了。還放了身,如今已經是良民。

令秋生羨慕嫉妒得咬袖子。

當然二人心頭偶爾亦會閃過困惑——葉碎金當時派給他倆的任務,到底目的是什麼呢?

肯定不是趙郎,呸,肯定不是趙景文另結新歡這個破事。

這個破事就是一個偶發事件,根本不具有可預見性。

秋生尤其遺憾。因為二寶是憑著這個偶發事件立功的。

如果葉碎金“真正”防範的事發生了該有多好,那樣他也可以立功了。

就不必看著二寶升遷、段錦平步青雲,自己隻能日日咬袖子了。

唉。

袁令離開,段錦道:“主人怎竟一點也不生氣?”

葉碎金道:“這有什麼可生氣的?都是肉骨凡胎,乍富乍貴,醜態百出,簡直是顛不破的道理。”

大穆京城裡,新貴和新貴的家人、親戚們搞出來的各種烏煙瘴氣的事,她早就見怪不怪了。

便是當時留在京城的一些葉家人,照樣也搞些破事氣人。

每每有事,她在宮裡不方便,都是十二娘去踹門揍人。

氣得多了,就不氣了。

終看明白不過是人之常性罷了。

人之初,到底是性本善還是性本惡,文人們辯得臉紅脖子粗的也沒辯出來。

但葉碎金知道,世間門無人是純潔無瑕 。隻要外部條件發展到那裡了,誘惑力足夠了。再白再乾淨的人擠一擠,也都能或多或少地擠出些惡膿來。

為這生氣,不值當的。

總之板子在這兒,刀也在。

誰挨板子誰挨刀,自己硬往上湊,旁人也攔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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