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 第 147 章 一人(1 / 2)

重生在夫君登基前 袖側 10480 字 8個月前

第147章

“這次回去, 我要動手,你覺得阻力會大嗎?”葉碎金問。

段錦沉思片刻,道:”會有, 但不大。郎君們都聽大人的話。老爺們……“

他忽然頓了頓。

此時忽然發現,葉四叔、五叔、七叔、八叔, 雖然都有職位安排,但實際上, 他們在軍中沒有實權。

隻過去, 葉碎金總是讓長輩留守、鎮守、後備,看著非常的合情合理,甚至讓人覺得她十分倚重長輩。

而各房年輕郎君,又在她手裡大放光彩, 各房都分配到了利益,便忽視了長輩們的安排。

可這麼幾年下來,能從身份上掣肘她的人,在軍中已經沒有說話的分量。

在軍中有分量的, 除了三郎, 都是弟弟。

段錦問:“大人, 是從幾年前就開始……了嗎?”

葉碎金道:“也不是,也是一步步來的。沒法一口吃成個胖子。”

就如裴澤豈不知道有些事做了會好, 他隻是做不動。

葉碎金重生之初,要扭轉整個葉家命運的走勢,那時候的目標都與現在不一樣。

要拉拔,要培養,要放權。

但一步步走過來,這個過程中,她也在不斷地做出調整。

因有些事當外部條件不具備的時候, 是沒法一步到位的。

整治鄧州是一次,上一次軍改是一次。這次,葉碎金要做大動作了。

讓然還是不能急,得一件件辦。

首先回到唐州,過一個安安穩穩的年。

待年過完,葉碎金開始動手。

她將十二娘喚到跟前,將幾張紙交給她:“這個事你去辦。”

十二娘快速看完,瞳孔微縮。

“他怎能……”十二娘驚怒交加。

因涉及的也是同宗的親戚,雖不是本家,血緣上卻也不算遠。可以說,是很熟識的親戚,關係也很好。

此人在軍中後勤任職。

十二娘問:“他怎能貪下如此大一筆?”

他貪的金額,在軍中已經可以問斬了。

十二娘一直覺得葉碎金治軍很嚴,怎麼會出這麼大的蛀蟲,到現在才被發現?

葉碎金道:“自然是因為,我一直縱著他。”

十二娘凝固住。

葉碎金道:“我需要一顆人頭。”

她問:“你能不能給我拿來?”

縱是大家長,也有遠近親疏。

當四郎拎不清,要犯錯時,葉碎金勒住他,讓他清醒,讓他在犯錯前止步。

但但她需要一顆姓葉的人頭時,她查出了這個人,卻沒有伸手。非但沒有懲治,還安撫住了彆人的揭發。冷眼看著他自以為沒有被發現,自以為姓葉,以為和葉碎金同宗就可以避免忠遠堂主葉廣文的下場。冷眼看著他胃口越來越大,越來越敢。

現在,到了拿他獻祭的時候了。

“十二娘,你姓葉,你是我妹妹。”葉碎金道,“所以你在這裡,不能像彆的人那樣隻知道埋頭做事。”

十二娘看著自己的姐姐。

這是姐姐給她的考驗。

因她這胎投得,不能當一個簡簡單單的小官吏,她身為葉碎金的妹妹,身在權力的中心,不能隻知道做事。

必須知道,什麼是政治。

她葉寶瑜,能不能做到,把一個熟悉的、甚至親近的親戚,送去死?

十二娘做到了。

十二娘做下的這件事,把葉四叔都驚了。

他把女兒叫到跟前,問她:“怎麼回事?”

葉寶瑜很冷靜:“他是必得死的。”

葉碎金把這蛀蟲養大,就是為了他死的這一日。

“我不去辦,也會有彆人去辦。六姐手裡又不是沒有人用。”她道,“但我不去,以後,我就不是她會用的人了。”

從前活潑跳脫的女兒變得完全不一樣了。

葉四叔甚至從她的眼睛裡看到一絲冷酷,真的就像她的姐姐一樣。

原來不是隻有葉碎金一個女子與旁的女子不同。原來旁的女子也可以。

葉四叔張張嘴,說不出話來。

天道守恒。人想要得到一些,總得失去另一些。

借著這件事,葉碎金開始了對節度使府和軍隊的第二次改革。

第一步當然從剝離財權開始。因這是最容易的一步。

節度使府設置了度支房,專管兵馬錢糧,軍隊後勤,統一調度。度支房與民政財權分開獨立,隻對節度使奏事。

果然,剛剛砍了個姓葉的,軍中無人對這件事有異議,甚至覺得大快人心。

節度使府統一調度,看起來似乎也更有效率,更好分配。

第二步,葉碎金趁勢一並開始將人事權從將領手裡剝離。

節度使府設置了吏房。軍中官員下至校尉,磨勘功過、升遷改任皆由節度使府。

果然這一步,讓將領們感受到了陣痛。

三郎單獨來見葉碎金。

三郎是葉家諸郎君的長兄,若有大事,自然他出麵。

“這樣大家都很難受。”他道,“都覺得若連升遷任命的權力都沒有了,手下的人,怎麼還會聽他們的。”

葉碎金卻反問:“不聽他們的,會聽誰的?”

自然是聽有權力升遷任命的人。吏房和度支房一樣,隻向節度使奏事。

自然聽節度使的。

葉碎金就是那個節度使。

三郎啞然。

“三兄,”葉碎金看著沉默的三郎,“我們不能諱談這個事。”

“畢竟這個事,當年在葉家堡,我們已經經曆過一回了。”

這個事,便是權力的爭奪與分配。

三郎是經曆過當年葉家堡的家主之爭的。

如今葉家堡在他們眼裡又算什麼。

“三兄,你和他們是不一樣的,我一直都知道。”葉碎金道。

三郎葉長鈞,才是葉家本家嫡長男。

因這身份和天生的責任感,他看事情的視角和思維,其實都和弟弟們不一樣。

他和葉碎金才是更接近的。

葉碎金道:“今日,的確大家是感受了一些小小的不痛快,權力受限。但這不影響他們建功立業,也不影響他們富貴綿延。”

“我這樣做,恰是為了未來。”

“現在單拎出來一個個的葉家人,都被約束住,未來,葉氏整族才能儘可能地保持完整,不四崩五裂,不血親相戮。”

“三兄,彆人看不到,你一定能看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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