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隨著葉碎金的勢力範圍向北推進, 唐北堡失去了它原本的軍事價值。
它如今徹底改成了馬場,葉碎金的精良戰馬,來自於此。
當年的十個馬奴為葉碎金養出了好馬, 葉碎金兌現了承諾,給了他們自由身、房子和女人, 讓他們活得像個人。
馬奴們當年是當作為戰馬的添頭一起被送來中原,那時候他們惶恐不安, 不知道中原的主人和草原上的主人誰更殘暴。
那時候做夢也想不到會過上這樣好的生活, 有衣服有鞋子,有房子有女人,還能吃飽飯。
再不必赤著腳在馬糞、牛糞裡踩來踩去。也不必恐懼殘暴的主人一個不高興就砍掉奴隸的手。
中原的女主人美麗又高貴,富有又慷慨。她不曾砍過他們中任何一個人的手或腳。隻要他們把馬養好,她看到的時候就會露出滿意的笑容。
她如今已經是王。
上蒼保佑,願她永遠強大,永遠勝利, 願她的領地永遠淌著奶和蜜, 黃金和鮮花包圍著她, 勇士們為她跳舞歌唱,綿延萬年。
被馬奴們視為神女的女王來馬場巡視了。
馬奴們分外的興奮。這是他們卑微人生的榮耀時刻。
每個馬奴都想在女王麵前一顯身手, 想被女王多看一眼。
馬群奔騰,塵煙陣陣。
馬奴們騎在沒有鞍的馬背上,好像生長在上麵一般。
他們疾馳、暴喝, 甩出了小兒臂粗的繩圈, 套住烈馬, 向女王陛下展示他們是怎麼把不聽話的烈馬訓成戰馬。
三月還微涼。
葉碎金的目光落在一個馬奴身上。
這馬奴精赤著上身,套馬繩圈在頭上甩動間,手臂肌肉凹凸, 形狀鮮明。
繩圈甩出去,套住了一匹烈馬。烈馬性子暴,人立長嘶,不肯屈服。
男人將繩索纏在手臂上,一人一馬,極限拉扯。
葉碎金記得這個馬奴。
當年剛來到中原時,他是個餓得精瘦的青年。
如今,他肩寬背闊,腰身有力。
悍勇的背影看上去,很熟悉。
像大將軍。
也像赫連。
赫連,本來就像大將軍。
葉碎金忽地又想起了那個夜晚,夜色水裡的赫連。
她以為過去了,原來還在記憶裡。
濕透了的相貼的身體,男人有力的手臂,粗糙的掌心。
大膽的求歡。
沉寂許久的感覺再次被喚醒。
葉碎金凝目看去。
馬奴已經跳到了烈馬的背上。烈馬疾馳,甩動身軀,想把背上的人甩下去踏碎。
然而男人強悍地抓著馬鬃,勒住馬頸,身體貼伏與馬渾然一體。
一場消耗戰終以人類的勝利告終。
烈馬垂下了驕傲的頭顱,向男人臣服。再好好加以訓練,他日,便是一匹優秀的戰馬。
四周都響起了喝彩聲和呼哨聲,熱烈的氣氛在三月微涼的空氣裡蒸騰。
女王凝眸片刻,伏下身去。
身邊的侍從忙貼過來,聽女王的吩咐。
貼身的侍從都是年輕親兵裡最優秀的,不僅勇武,還得腦子好,還得反應快,才能勝任。
前輩段錦便是他們的標杆,是他們奮鬥的目標。
女王的吩咐清晰明白,沒有歧義。
侍從確認自己肯定是聽明白了。
他平靜地去執行女王的命令。
從頭到尾,很沉穩地沒有流露出任何多餘的情緒。
這天晚上,馬奴被洗得乾乾淨淨,送進了女王的房中。
馬奴匍匐在地,額頭觸著手背:“我叫……”
葉碎金道:“不必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我沒有必要知道。”
她問:“你有什麼想要的。”
馬奴說:“我什麼都有了,服侍王上是我的無上榮幸。”
漢話說的還算流利。
抬起頭,高鼻深目,很有異域風情。
葉碎金抱著一個膝蓋坐在床邊,踩在腳踏上的那隻腳,雪白如玉。
她說:“過來。”
馬奴過去,伏下身,親吻她的腳。
其實從前在深宮中時,她作為皇後,掌著彤史。每每內侍來報,皇帝又幸了誰,她也會想,憑什麼她就不可以呢。
趙景文與她歡愛的時候,她也會想,彆的男人是什麼樣的呢?會有不同的感覺嗎?
可皇後的身份是一道枷。
大將軍臨行前辭彆,以額頭碰觸她鞋尖的珍珠。
那是他與她最親密的接觸了。
他抬起頭來,看了她一眼。
他在表達什麼。
可她沒法回應他,她是皇後。
葉碎金那時候,腳趾狠狠摳住鞋底,才能壓住身體裡的洶湧澎湃。
大將軍是否亦然?
身體裡又出現了洶湧澎湃的感覺。這是克製了太久後的爆發。
葉碎金閉上眼。
這一刻,腦海裡沒有想起任何人。
隻有酥麻顫栗的快感從腳背傳遍全身。
……
葉碎金一向自律,作息穩定,難得的起晚了。
緩緩睜開眼,身體有一種自內而外,徹底放鬆的感覺。一時,竟不太想起身。
閉上眼,都是昨夜的記憶。
糾纏,翻滾,顛簸。
鐵一樣。
酣暢淋漓。
不必知道名字,也不需要語言。
沒有很多技巧,原始野蠻就足夠了。
正是她需要的。
人若克製太久,就需要回歸純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