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嚴勝睜開眼睛,起身下床。
窗外的月光宛如一段銀色的絲綢,披在他的身上,又延綿到上床緣一的臉上。
兄弟倆的麵貌和上一世如出一轍,儘管這一世他們的父母和上一世的父母半分不像。
這就出現了很多尷尬的情況。
經常有人誤會雙胞胎兄弟不是虎杖一家的孩子。
虎杖倭助為此愁壞了——孫子不像他們一脈的長相,也和兒L媳長得不像。他都懷疑是不是醫院抱錯了。
要不是怕一個家就此散了,他都想讓兒L子抱著兩個孫子去做個親子鑒定。
倒不是懷疑兒L媳出軌,而是疑心醫院是不是抱錯了孩子。
可先不說現在每個寶寶出生的時候就會戴上一個手環,上麵寫著哪一床產婦的編號和名字,大大杜絕了弄錯的可能。
其次,生的是雙胞胎,嚴勝和緣一那麼像,一看就是親兄弟,不可能抱錯或其中一個抱錯。
虎杖倭助看了眼兄弟的血型,倒是和兒L子一樣。
他的兒L子仁是A型血,兩個小孫孫也是A型血。
虎杖倭助起初很愁,現在已經看淡了。
反正兩個孩子的確是他的親孫子,至於長相,也許是返祖了吧。而且硬要說的話,緣一和嚴勝的眼睛與香織有勉強有兩分相像:都很大。
大孫子悠仁就不說了,和他爸小時候一模一樣,恍惚間虎杖倭助有種帶自己兒L子的錯覺。尤其是某些時候,某種方向去看去,悠仁和仁幼年時期的身影完美重疊在了一起。
嚴勝躡手躡腳的穿上拖鞋,離開了房間,徑直走向廁所。
‘哢噠’
打開廁所的燈,白熾燈的光立即鋪滿了整間廁所。
按照嚴勝的習慣,他很少開燈。做鬼的四百多年比起做人的二十多年長太多,而眾所周知,鬼懼怕陽光,陽光會徹底殺死他們。因此嚴勝更喜歡黑暗,也習慣了黑暗。
可在幾次因為沒開燈,被緣一懷疑和鬼舞辻無慘‘有染’後,嚴勝留下了嚴重的心理陰影。
——雖然他確實有在摸黑和前老板商量逃跑大計。
不過嚴勝想要逃離的心隨著時間的流逝如今已經幾乎不剩幾分了,隻有鬼舞辻無慘還滿門心思的想要逃跑。
拉下褲子拉鏈,開始噓噓。
一陣嘩啦啦的水聲。
解決了生理問題,嚴勝洗完手,準備回房。
就在他轉身的刹那,一道細小的黑影從旁邊閃過,落在他的麵前:洗手池台麵上。
一頭自然卷看上去蓬鬆柔軟,散發著華麗的光澤。紅寶石般瑰麗的眼眸鑲嵌在一雙杏仁一般的眼眶中,或許是因為變小了的緣故,五官精致小巧,看起來漂亮得宛如雕刻師精心製作的娃娃。
排除掉爛到讓人一言難儘的性格和三觀,鬼舞辻無慘就外貌而言配得上他出生名門望族的身份。
鬼舞辻無慘
曾姓產屋敷,和後來鬼殺隊的主公一族的姓氏相同。
並非是巧合同姓,在日本,隻有貴族才擁有姓氏,平民隻有名。
往上追溯血脈,鬼舞辻無慘和產屋敷是同一個祖宗,他們就是正兒L八經的有血緣關係的親戚。
也正因為這個原因,鬼舞辻無慘後來造的孽,全部由產屋敷償還了。簡直是怨種中的怨種。
鬼舞辻無慘站在洗手台上,望著表情都沒變,波瀾不驚(其實是麻木)的嚴勝,心中非常不滿。
這些年他也在不間斷的想一個問題:為什麼繼國兄弟能轉生投胎?他們甚至還帶著記憶轉世!
想是想不通了,鬼舞辻無慘隻能暗自羨慕嫉妒恨。
看著如今曾經的手下(合作夥伴)過得比自己好多了,本來就天性善妒的鬼舞辻無慘心情自然不會美妙。
但凡換個人,他都會把他宰了以平息心底的怒火和憤懣。
可是現在一他連血鬼術都使不出來了,二有緣一盯著。
鬼舞辻無慘那是比狗都慘,既然看門還要幫忙做事,現在更是家務活一頓不落!
想他堂堂鬼王,現在淪落到如此地步,他恨不得把所有人都殺了。
但是他做不到。
於是越看嚴勝心裡越不舒服,更過分的嚴勝的態度越來越敷衍了,他是不是已經樂不思蜀,不想和他一起逃了?
嚴勝啊嚴勝,你可不能被萬惡的感情綁架,彆忘了你曾經為了力量做了什麼。
而你嚴勝,同我一樣善妒!
你曾經不能和緣一和解,難道現在就能了?
不,你不可以,我們可是反緣一聯盟。
鬼舞辻無慘也是個人精,他看出了嚴勝的懈怠,時不時就會激勵再畫一個大餅去吊嚴勝。
嚴勝表麵說著嗯嗯嗯,實則神魂早已遊到三公裡以外。
按理來說嚴勝不需要聽鬼舞辻無慘的話,前世他的命握在鬼舞辻無慘手中時,他都不鳥鬼舞辻無慘的,何況現在。
鬼舞辻無慘估計也明白這一點,所以他對嚴勝的態度好了不止一星半點。
然而嚴勝不care。
他現在就一個得過且過的擺爛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