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歎了口氣,回道:“聽說好一陣子了,如今都四個月了,大爺才說出來。”
都這個月份了,即便是徐婉寧不同意留下,老夫人估計也要有所顧忌了,況且還有郭氏呢,定然也不忍心看著已經成形的親孫子落胎了。
這個李顯,果真是個混蛋。
靜姝聞言,亦是替徐婉寧憋屈得慌,她帶著紫雲,隨著嬤嬤朝著安僖堂而去。
靜姝進了安僖堂,果然郭氏,李顯,和徐婉寧都在。
老夫人滿臉怒氣,冷著臉坐在上首。
李顯正跪在老夫人跟前央求:“祖母,媚娘身份雖低,但她懷的好歹是咱們家的親骨肉,孫子求求您老人家了。”
郭氏坐在老夫人下首,見兒子如此哀求婆母卻不鬆口,她訕訕的開口道:“且不說上天有好生之德,便是普通人家,亦是沒有將這麼大的孩子生生打下去的道理,更何況咱們這樣的鐘鳴鼎食之家,若是生生逼著那宮姬落胎,這個事情若是傳出去,咱們鎮國公府的臉麵可往哪裡放。以媳婦的意思,還是將人接進來,總不能讓她將咱們家的骨肉生在外麵,好歹先將孩子生下來再做打算。”
老夫人瞥了眼兒媳婦,冷哼著道:“倒是難得你還知曉顧忌鎮國公府的臉麵,你若是真有這個心思,為何任由自己兒子做下這樣的事來?那姬女本就是個賤籍,你為何縱著兒子讓她懷上?”
媚娘已經被趕出了府,這個事情確實不是郭氏能做的主的,郭氏見婆母將火氣全撒在自己身上,心裡自然十分憋屈,但不不敢頂撞,隻悻悻的閉上了嘴。
李顯見祖母責罵母親,連忙回道:“祖母息怒,這一切都是孫兒的錯。”
他支支吾吾的說道:“媚娘一直喝著避子湯的,能懷上這孩子純屬意外,醫者看過了,說她體質特殊,若是這個月份將孩子打下去,恐怕要一屍兩命啊。”
老夫人剜了李顯一樣,卻是再也懶得搭理這個不爭氣的孫子,她隻看向靜姝和徐婉寧,開口問道:“你們兩個一個是當家主母,一個是大房的大娘子,這個事情,祖母想聽聽你們的意見。”
老夫人嘴上雖沒有鬆口讓將孩子留下,但靜姝看得明白,她老人家心裡已是動了惻隱之心,畢竟那孩子可是鎮國公府的骨肉,都這麼大了,老人家又哪裡舍得就這樣生生扼殺掉。
老夫人嘴上這麼說聽她和徐婉寧的意見,其實這個事還是主要看徐婉寧的態度,畢竟這事出在她的屋子裡。
徐婉寧若是死活不認這孩子,那這孩子即便是生下來也入不得族譜,便隻能是個沒名沒分的野種了。
靜姝看著老夫人回道:“這事最委屈的是大嫂,聽大嫂的意見罷。”
老夫人聞言,看向長孫媳,說道:“姝兒說得對,這個事上最受委屈的便是老大媳婦了。”
說著,老夫人起身將一直默默坐在下首的長孫媳拉到身邊,拍著她的手道:“這事祖母聽你的,你想認就認,若是不想認,便任由他們自生自滅去罷,祖母絕不乾涉。”
老夫人將這生殺大權交給了長孫媳。
跪在地上的李顯麵色凝重的的盯著媳婦,郭氏的目光亦是直直的落在兒媳臉上。
母子兩個皆是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生怕徐婉寧狠心的扼殺了他的孩子,她的孫子。
徐婉寧沉默了一陣子,開口對老夫人道:“祖母,孫媳同意那媚娘回府將孩子生下來,但她生了孩兒後,隻那孩子可以留在府中,她仍舊要出府去。”
李顯聽了徐婉寧的話,長長的舒了口氣,帶著哭腔對妻子道:“夫人大恩大德,我必銘記在心,你放心罷,待媚娘生下了孩子後,我便將她送到外邊去,再不礙著夫人的眼。”
他朝著徐婉寧深深一鞠:“我代媚娘,謝夫人了。”
徐婉寧剜了眼李顯,冷哼著道:“你當我是心疼那賤人嗎?”
她冷著臉道:“我不過是看那半大的孩子無辜,我自己有兒有女的,亦是不想做下有損陰德的事情,將來遭報應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