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翔垂眸看向懷中心愛的女人,連忙回道:“莫怕,我定會護著你們母子的。”
嬌杏抬起頭,雙手捧住李翔的俊麵,笑中帶淚道:“我自然信你,我怕的是你對我的好,早晚要被彆人知曉,那時,恐怕就是咱們被迫分彆的時候了。”
嬌杏說著說著,那晶瑩的淚珠便順著她消瘦的臉頰滾落了下來,她吸了吸鼻子,儘量控製著自己的情緒,接著道:“我常常做同一個夢,夢到我孤身站在高高的山崖上,周圍的人都用惡毒的眼光看著我,逼著我跳下那萬丈深淵。”
李翔伸手試去嬌杏臉上的淚水,緊緊將她擁進懷中,悲戚道:“無礙,這隻是夢罷了,若真是有人逼你,我也會拋下一切,跟你一起跳下去。”
雕廊畫棟的主屋內,平陽好容易入睡,卻是被一個怪異的夢境擾醒。
她夢到自己又生了個女兒,她抱著繈褓中剛生下來的女兒,領著晴姐兒和婉姐兒在煙霧繚繞無邊無際的路上走著,她帶著孩子們走得筋疲力儘,忽然見李翔出現在路的前方,她拚儘力氣呼喚他,卻是怎麼也喊不出聲,她又拚儘全力帶著孩子們朝他跑去,卻是怎麼也追不上他.
平陽又急又累,猛然從夢中驚醒,抬手一摸額頭,竟是一頭的虛汗。
她再無睡意,強自支撐著坐了起來,拿起案頭的搖鈴,喚來了玉珠。
玉珠披著衣裳擎著燭台急急的跑了進來,她見平陽虛弱的倚靠在床頭,汗水將她額前的頭發都打濕了,玉珠唬著臉道:“這可是怎麼了?可是哪裡不舒服嗎?要不要將三爺請過來去喚大夫來。”
平陽瞥了眼牆上的更漏,見已經是三更天了,她擺了擺手,虛弱的回道:“我沒事,就是方才做了個噩夢,將我擾醒了,便再睡不著了。”
平陽每次懷孕都是不得安睡,玉珠聞言,連忙倒了一盞熱茶,待服侍著平陽喝下後,玉珠貼心的為平陽掖好被子,心疼道:“夫人若是不睡著,奴婢便在這裡陪您說說話兒罷。”
平陽看向玉珠,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喃喃道:“玉珠,我常常覺得你待我甚至比夫君待我都親。”
玉珠忙回道:“您這話是怎麼說的,奴婢從小就在您身邊服侍,不過是更了解您罷了,這怎能與三爺待您的情分相比,您與三爺是夫妻,可是這世上最親近的人了。”
平陽微微歎了口氣,帶著一絲悵然道:“我與夫君成婚也有三四年了,按理說,我們應該已經是十分了解對方了才是,但是不知為何,夫君的心,我卻是一直看不懂,看不透似的。”
玉珠聽了平陽這傷感的話,安慰她道:“您雖然與姑爺成婚已久,但這些年,您一直忙不停歇的生育孩兒,胎胎又都是折磨人,您的身子虛,自然凡事就愛多思多想,有些事情,恐是您自己想多了罷。”
平陽是雍親王唯一的嫡女,身份尊貴,深受父母寵愛,她自小錦衣玉食、無憂無慮,從不知愁苦是何滋味,整個少女時代都是天真爛漫的。
平陽思起從前的自己,反觀下嫁人後的自己,她搖著頭苦笑道:“從前常聽母親說,女兒家在父母膝下時才是最快樂幸福的,待到嫁人後便是吃不完的苦,當時我還不能理解,現下嫁做人婦不過才四五年的光景,我已經是切切實實的感受到了這為人婦的苦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