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坐起身來,帶著一絲委屈的語氣對著妻子道:“她隔三差五的不是鬨著說頭暈,就是喊著肚子疼,我哪裡知曉那晚就真的要生了。”
謝氏才懶得管丈夫和他愛妾的這些官司,但見丈夫難過,她還是敷衍著安撫了兩句。
“此事夫君也是無心,若是知曉那晚她真的要生,以你這重情重義的性子,是萬萬做不出置她於不顧的事來的。”
趙宣又重重的歎了口氣,遂拉著妻子的手道:“還是夫人最理解我。”
謝氏心裡冷笑,麵上卻賢惠道:“你這兩天守著他,也是沒合眼罷,快睡會兒罷。”
趙宣乖乖的點了點頭,遂爬進床的裡側,掀開被子躺了下去。
謝氏沒再搭理他,繼續哄著幼子玩耍,趙宣眯著眼躺了一會兒,又睜開了眼,看著嬌妻幼子在他身側,讓趙宣煩躁的心頓時舒緩了下來,他下意識的又拉住妻子的手,謝氏回頭,驚訝道:“你怎還沒睡?是不是五郎吵到你了,我讓乳母將他抱去側間罷。”
趙宣看著白白胖胖的兒子,不由得想起孟氏生的那弱弱的早產的女兒,他信口道:“你莫要將他抱走,我看著咱們兒子生的壯實,心裡頭高興。”
說著,他看向妻子,感慨道:“都說少年夫妻老來伴兒,我現下是真的體會到這話的意思了,如今,隻有在你身邊,我才覺得踏實。”
轉眼進了六月,到了一年中雨水最大的時候,亦是防汛的關鍵時期。
每到這個時候,為了保障老百姓安全,李陵都會派命臣去容易鬨洪災的地方坐鎮巡視,這是個苦差,今年李翔主動請纓,李陵為了磨煉這個弟弟,也答應了他。
這幾日,平陽一直忙著為丈夫收拾行李,這一去要個把個月呢,需要帶的東西很多。
李翔下值歸來,見妻子為他忙碌著,他欣慰一笑,對著平陽道:“這雖是個苦差,但卻是個立功的好時機,這次待我立下功勳,我看還有哪個敢說我這監察禦史仗著皇兄的恩典浪得虛名。”
平陽從忙碌中抬起頭,歎著氣道:“你隻要做好自己分內的差事便是了,何故要在意旁人的閒話。”
李翔看著妻子,問道:“難道你不想看我出息?”
剛嫁給李翔那會兒,平陽確實是盼著丈夫能上進的,但現下的她,心境早不複從前。
平陽笑了笑,對著丈夫道:“我對你沒什麼要求,隻要咱們一家平平安安的,我就知足了。”
李翔屈指刮了下妻子的小巧的鼻頭,帶著意氣風發的語氣道:“我這樣做,也不是全然為了自己,正所謂夫貴妻榮,我李翔正值壯年,今後我要奮發上進,我也要為你掙一個誥命來。”
女子的誥命都是丈夫掙出來的,正所謂封妻蔭子,丈夫若是沒本事,妻子身份再是尊貴,也無法獲封誥命。
公府裡,已故的老夫人有誥命,原來的世子夫人靜姝亦是有誥命,現下徐婉寧也早已有誥命在身。她們的誥命,都是丈夫用功勳請來的,平陽的出身雖然遠高於彆人,但因為李翔沒甚功勞,她也是不能獲得誥命之封的。
平陽雖然也羨慕過,但是現下眼見著丈夫要去治洪,她確實極其不放心。
她撫著慌亂的胸口,擔憂道:“你可一定要多加保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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