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的女兒們都出嫁了,李翔卻將梅姐兒留到雙十才肯給她找婆家,梅姐出嫁的時候,平陽給她備的嫁妝與自己的女兒並沒有任何差彆,都是一樣的豐厚。
在當初最受傷害的時候,她都沒有為難這個無辜的孩子,現下時過境遷,平陽更不會讓人不痛快了。
平陽是個良善的人,從始至終都是。
梅姐兒出嫁後,李翔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待梅姐兒成婚一年生下孩子後,李翔便撐不住了。
病入膏肓的時候,李翔一天中有大半時間都是昏迷著的,平陽守在他身側,她聽到他嘴裡一直喃喃的念著嬌杏的名字。
年輕的時候,平陽曾為此受了很大的傷害,可現下,她再聽丈夫念及這個名字時,平陽早已心如止水,甚至還為他們即將團聚而欣慰。
她握著李翔的手,在他耳畔道:“她等了你這麼些年,你們終於要團聚了。”
李翔睜開眼,這個年輕時候被人稱為潘安轉世的男子,如今也已經被歲月奪去了所有的俊美,他對著平陽微微一笑,沙啞著道:“平陽,你是這世上最好的女子,這輩子,我對不起你,下輩子,你莫要再遇見我了。”
平陽笑了笑,回道:“造化弄人,我不怪你的。”
這個年輕時候曾讓她一見傾心的男子,他們糾纏了一輩子,他辜負過她,也真心彌補過她。
如今,他行將就木,平陽對他的怨恨早已化作了清風散去。
平陽望著李翔,緩緩說道:“待你走後,我會將你與嬌杏合葬一處的,你們這輩子無緣長久相守,待到了天上,你們可以光明正大的好好在一起了。”
李翔握著平陽的手,乾涸的眼中閃著淚,良久,他開口道:“你才是我正妻,這,不合規矩。”
唯有夫妻才能事後同穴而眠,妾室,是沒有這個資格的。
平陽淡淡一笑,回道:“你難道忘了,現下我是這個家的主母,你且放心,這個事,我能做主。”
“謝謝你,平陽。”李翔滴下了淚。
“那你怎麼辦?”他又問道。
平陽笑著回道:“待你走後,我想回益州去,如今衡哥兒已經娶妻,這府中該是他們晚輩的天下了,益州才是我的家呢。”
李翔點了點頭,回道:“平陽,那年我患了疫症,危在旦夕,但是你在我耳畔說的那些話,我都聽得見的,你說你一直愛著我,我知道你是為了讓我撐過來在騙我的,其實你早就不愛我了,你心裡最愛的人,該是裴家表哥才是,隻是你當初年輕不懂事......”
不待李翔說完,平陽又哭又笑道:“可不是嘛,那時候我年輕不懂事,在姑母的公主府前第一次見你,便被你的美貌給騙了。”
李翔笑了,他拉著平陽的手道:“是你不懂事,也是我誤了你,下輩子,你千萬莫要再被我的美貌所惑。”
“我先走了。”
“平陽,咱們,莫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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