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允謙能乾,做事又穩妥,一向最得雍親王信任,所以此次朝貢的一應事宜,雍親王便交給了裴允謙來打理。
裴允謙盯著小廝將所有貢品都入了庫,他登記在冊後,便去尋雍親王妃回稟。
雍親王妃正在與蘭太妃說話,因為裴允謙是雍親王妃的外甥,王妃也一向喜歡他,所以便是見裴允謙入內,她與蘭太妃的談話也沒有刻意避著她。
雖然裴允謙隻無意中聽得了隻言片語,但他很快的反應了過來,太妃和王妃是打著將平陽嫁給鎮國公府的念頭。
公府高門,家風清正,這門婚事看上去確實是平陽最好的歸宿。
裴允謙不知怎麼自己怎麼從王妃處走出來的,他隻覺得腦中一片空白,身體像抽乾了一樣。
他正失魂落魄的往回走,迎頭正巧碰上了平陽。
“表哥----”
平陽見了裴允謙,提著襦裙便朝他跑來,禮儀嬤嬤跟在後麵,連忙提醒她道:“哎呦喂,我的小郡主,您怎的又忘記規矩了。”
她輕輕的拉住平陽,絮絮的教導她道:“女子要端莊,這行走時裙擺不動,珠釵不搖,方才合淑女規範呢。”
“這也不能動,那也不能動,嬤嬤是要將我拘成木頭人嘛。”平陽蹙著彎眉,一張芙蓉般的麵上浮現出了不悅。
嬤嬤見平陽生氣,趕緊告罪道:“明日太妃和王妃就要帶郡主去見貴人,奴婢不敢不儘力教導郡主啊。”
平陽木著臉道:“我就是這個樣子,作甚要為了討好彆人而改變自己。”
以往的平陽雖然嬌慣了些,但性情卻是極其柔順的,便是禮儀嬤嬤教導她,她雖然做得不好,但也不會頂撞人,嬤嬤見她驟然說出這樣的話,倒是著實吃了一驚,訕訕的閉上了嘴,再不敢逼迫。
平陽暗暗的白了眼嬤嬤,緩和了語氣道:“我要與表哥說兩句話,嬤嬤且先回回避下。”
嬤嬤答應著,但她奉王妃之命教導平陽,也不敢擅自離開,隻退到不遠處候著。
裴允謙見了平陽,心情稍稍舒緩,他居高臨下的睨著她,嘴角帶著笑意,問道:“怎麼了?不是一直盼著進京嗎?現下進了京城,怎的看著倒像是心情不爽呢。”
從前,平陽覺得愛自己的人很多很多,祖母,父母,哥哥們,她就是王府裡的團寵,享受著萬千寵愛,可經曆了上一世,重新回來,平陽更加清晰的明白過來,這世上,最愛自己的還是裴表哥。
他永遠不會強迫自己去做不喜的事,而且是不求回報的待她好。
想到這裡,平陽心裡一陣委屈,她吸了吸鼻子,扭著頭道:“確實心情不太好,祖母和母妃整日的拘著我學禮儀,我要憋屈死了。”
裴允謙知曉太妃和王妃這般做,是為了平陽好,但是他一見平陽這般難受的模樣,他心裡便軟了下來。
他脫口而出道:“那些規矩,確實拘束人,怨不得你受不了,若是換了我,也要被憋屈死了。”
平陽聽了這話,她隻覺得心情一下子敞亮了起來,她轉過頭,仰頭看著裴允謙,破涕為笑道:“表哥,還是你對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