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轉眼而逝,伊眉的婚姻,就如同大婚那日的天氣一樣,這十年來,可謂陰雲密布,狼狽不堪。
父母已經老去,她沒有嫡親的兄弟姐妹,這些委屈,也無處訴說,伊眉隻能將這一切憋在心裡,行屍走肉一般湊合著過日子而已。
這日,是蔡倫致仕的日子,蔡伊眉回家探望父母歸來的時候已經是月上柳梢,王瀚不在,彩兒悄悄上前對伊眉道:“方才我聽小順子說,姑爺這陣子老是往水兒胡同那邊跑。”
那水兒胡同是王瀚金屋藏嬌的地兒,他豢養了個喚作驪仙兒的姬女在那裡。
正是從前燕翠樓的那個。
這些事,伊眉也是前幾年才知曉的,從前她雖然知曉王瀚外頭養了人,但卻不知細情。
她也懶得去追究這些。
這些年,她當初的那份對待愛情的摯情早被雞零狗碎的生活消磨殆儘了。
隻要他不將那些女人帶回來惡心人,他在外頭怎樣胡鬨,伊眉一點也不在意。
她早就不在意他了。
伊眉聽了彩兒的回稟,她麵無表情的木然道:“他愛去哪就去哪,管他作甚。”
彩兒沉默了下來,良久,她終於忍不住開口道:“我聽說那女人給姑爺生了孩子了。”
這麼些年,伊眉與王瀚早已貌合神離,二人分居已久,所以伊眉也並未生下孩子。
她聽了這個,端著茶盞的手微微一頓,問道:“可知是男是女?”
彩兒回道:“聽說是個女孩。”
便是聽聞了這個,伊眉也沒有一絲的傷心失落,她不過是想著該如何應付王瀚才是。
若是個男孩,他自然要求著她允其入府,甚至會以她無子為由讓她養在膝下。
她可不想養彆人的孩子。
是個女孩,倒是省心了。
“既然是個女孩,就讓他那外室自己養著就是了。”伊眉道。
彩兒見主子這幅鬱鬱寡歡的模樣,她心疼,但也無奈。
“您既然與姑爺一點情分都沒了,倒不如和離了算了。”良久,彩兒低聲嘟囔著道。
她也不是沒動過這念頭,隻是王瀚不肯。
他在官場上要依仗他父親,自然不會輕易放她離開。
她也曾鬨過,但這個世道,女人若想和離,並不是那麼容易的,必得男方同意才行。
隻要王瀚不點頭,她就得一直這樣耗著。
現下伊眉也看開了,當初遇人不淑,攤上了王瀚這麼個偽君子,和麼些年的磋磨,早已讓她沒了再結良緣的心思,左右她也不想再嫁人,隻要能與王瀚相敬如賓井水不犯河水,和離與否,倒也無所謂了。
伊眉輕輕的酌了口茶,對著彩兒道:“彆在我跟前提他,說點彆的。”
彩兒想了想,笑著道:“對了,小姐,您聽說沒,李家二公子要回京了。”
“你說的是李平?”伊眉驚訝道。
“正是呢,我今早去六膳居給您買點心,您愛吃的那蟹粉糕居然早早便賣光了,我便聽聞是被鎮國公府的管事的給包圓了,說是他們家二公子這兩日要歸京,他就愛吃這個點心,所以便早早的都給買走了。”彩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