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瀚想想就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他渾渾噩噩的往家裡趕,剛幽魂似的走到半路,便見府上管家騎著快馬慌慌張張的尋了過來。
還未待管家開口,王瀚光是見他神色,心裡便涼了大半截。
“出了何事?”王瀚如驚弓之鳥一般,惶恐的問道。
管家急著回道:“翰林,可了不得了,舅老爺在獄中已經招供,說是為了節省成本,故意以次充好,在軍需藥材上做了手腳。”
“不可能。”王瀚急得岔了聲兒:“這就是栽贓陷害,舅父定然是被他們屈打成招。”
管家哭喪著道:“栽贓陷害也好,屈打成招也罷,隻是現下衙門裡已經定案,用不了幾時,官兵就得來查封抄家了。”
“他敢!我乃天子門生,堂堂翰林,我看哪個敢動我。”王瀚嘴上雖硬,說話的底氣卻是不足,慌慌張張的隨著管家往府中趕。
消息傳開,猶如巨石入水,王家上下已經炸開了鍋,王瀚慌忙趕去老娘的院子,剛一進門,趙氏身邊的婆子便迎上來氣喘籲籲道:“翰林,您總算回來了,您快去勸勸表姑娘吧,她非要離開不可。”
王瀚一麵往院子裡走一麵追問道:“表妹她怎麼了?她可是我的人,為何要離開?”
婆子歎著氣回道:“出了這樣的禍事,表姑娘恐是害怕罷,老夫人正在屋子裡勸呢,您快去看看就是了。”
王瀚大步流星的剛走到屋外,就聽趙嘉兒在屋子裡嚷嚷著道:“姑母,現下出了這樣的事,連表哥的正頭娘子都躲進莊子裡去了,您留我在府上,豈不是害我。”
“嘉兒,我跟你表哥可一向待你不薄,緊要關頭,你怎能隻顧著自己?”趙氏哭著道。
“姑母,不是我自私自利,我一個弱女子留在這裡也不過是白白陪葬不是。”
“可你還懷著我們王家的骨肉呢,嘉兒,你怎能忍心?”
“表哥口口聲聲說娶我,但是到底也沒給我什麼名分,如今大禍臨頭,這孩子,姑母可讓我還怎能要得。”
一向與自己山盟海誓的表妹,竟是個如此冷漠之輩,王瀚再也忍不住,他“嘭”的推開門,唬得屋子裡的姑侄兩人一愣,王瀚氣急敗壞的對著趙嘉兒喝道:“趙嘉兒,你從小養在我王家,我與母親沒有絲毫對不住你的地方,如今我王家落難,你竟是如此冷血,你還有沒有一點良心。”
趙嘉兒彆開目光,蹙眉回道:“表哥,眼下再提這個還有什麼意義,即便是我留下,也不過是白白犧牲而已,你若是真的心疼我,就該放我們母子一條生路才是。”
趙嘉兒話音剛落,一側麵上便挨了王瀚重重的一巴掌,隻聽王瀚暴怒的罵道:“你這個沒心肝的婦人,枉我對你一片真心。”
趙嘉兒捂著臉,恨恨的瞪著王瀚回懟道:“王瀚,你還好意思與我提什麼真心,你若是真心愛我,當初便不會為了攀附蔡家而棄我去娶那蔡家女,你這人,隻認勢力,哪裡有什麼真心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