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晚上,嬤嬤過來尋到謝嫻兒,激動道:“大小姐,不好了,老奴派了小廝去那外宅暗中查看,方才小廝歸來的時候說,那田氏居然已經不在那宅子裡了,聽街坊說,晌午的時候,侯爺親自將那賤人給接走了。”
謝嫻兒聞言,懊喪道:“哎!咱們到底還是晚了一步。”
嬤嬤尤不甘心:“大小姐莫要著急,老奴再命人去查查就是了,不信找不出那賤人的住處。”
謝嫻兒微微歎了口氣,回道:“此事,恐怕沒那麼容易了。”見嬤嬤一頭霧水,謝嫻兒解釋道:“那田氏又懷了身孕,這回,父親定然會好生的將她藏起來的,又哪裡是咱們能輕易找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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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京城東南麵,一處隱蔽的巷子裡,有一座兩進出的庭院,此刻,田氏正坐在堂屋的美人榻上,依著謝侯撒嬌。
“侯爺前腳剛將我帶出那宅子,後腳就來了人了,幸虧侯爺英名,不然,此刻,我們母子恐怕已經遭了毒手了。”
宣平侯望著懷中的美人兒,蹙眉道:“你懷著我的骨肉,卻讓你這般心驚膽戰的不能安生,我心裡著實過意不去。”
“侯爺休要這般說。”田氏抬手掩住謝侯的嘴,柔聲道:“妾身此生能與侯爺相守,已經心滿意足,妾身知曉侯爺的難處,您娶的可是堂堂公主,又哪裡是能自由的呢。”
謝侯歎了口氣,抬手撫摸著心上人的臉,欣慰道:“多虧你通情達理,不瞞你說,我也隻有在你身邊,心裡才能輕鬆些,外頭人都羨慕我有幸尚主,何等風光,殊不知,這裡頭的苦楚,隻有我自己心裡頭清楚。”
謝侯生就一副好皮囊,年輕的時候是個最風流的胚子,可尚主後卻不得不收斂其風流,其心裡,自然是難受的。
田氏最擅察言觀色,他見謝侯這般,立馬附和著道:“這個世道,哪怕家裡有一點富餘的,還不都養一房小妾來享樂,侯爺這般權貴人物,又是生得貌若潘安,卻隻能巴巴的守著一個早已不再年輕的妻子,哎!侯爺心裡的苦悶,妾身自然知曉。”
“真是苦了你了。”說著,田氏雙手托住謝侯的麵,跟著歎了口氣。
謝侯看著心上人,苦笑道:“幸好還有你這個解語花,不然,本侯真的不知怎麼過日子了。”
田氏聽了這話,眼神卻是黯淡下來,眼中隱隱的噙上了淚。
謝侯見狀忙問道:“怎麼了?好好的,作甚又傷感起來?你如今身懷有孕,從前有傷過身子,可不能總是哭。”
田氏拭了拭淚,哽咽著道:“我隻是怕,侯爺,我害怕。”
“怕什麼?有我在,你莫怕!”謝侯道。
“我怕他們知曉我懷了身孕,會更加變本加厲的來害我們母子。”說著,她忍不住又悲戚起來,哽咽著道:“想起咱們從前那未出世的孩子,我心裡就疼。”
謝侯聽聞這個,臉上不自覺的露出憤恨之色,喃喃道:“老聖人已經歸天,我倒要看看,誰還有膽子來害你們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