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經過這麼多事,疑心越來越重,原本因為三皇子救駕而拉近的距離一下子就拉開了,立即派出心腹徹查三皇子。同時下令嚴查薛馳和蘇將軍賣國之事。
這時邱文淵安排京郊的蘇家人跑了出來,一家人擊鼓喊冤狀告劉家、薛家仗著長公主的勢強搶財物,財物數額之大,讓官員都不敢遮掩,又是跟長公主有關的,立馬就上報給皇帝了,得了嚴令徹查到底。
蘇倩芸這些日子想方設法毒死劉夫人,蠱惑劉老爺將兒子分出府去,將她生的幼子定為繼承人,接著就算計劉老爺去花樓馬上風死了。
劉老爺死得太不體麵,連葬禮都隻是草草辦了一下就完了,薛母覺得蹊蹺,到劉家質問蘇倩芸,結果蘇倩芸威脅她要把她那些肮臟事全說出來,和她同歸於儘。
薛母顧及自家名聲和薛馳的前程,隻得妥協放過她,還幫她壓下了想回來爭財產的侄兒。
蘇倩芸成了劉家真正的當家人,當初蘇家那些財產,雖說被劉家花掉不少,但三分之一還是有的,夠她富貴一輩子了。她怕太子登基,薛馳風光了,薛家會收拾她,乾脆變賣財產,準備帶兒子遠離京城,想辦法改名換姓,學趙容萱立女戶招贅。
誰知她的算盤還沒打響,趙容萱送來的證據先到了。人證物證確鑿,皇帝要查清楚簡直太容易了,蘇將軍通敵賣國、陷害同僚,貪得不義之財,劉家仗勢欺人搶走了財產。蘇倩芸不管是作為蘇家人還是劉家人都逃不掉。
皇帝震怒之下,直接命人抄了劉家,將劉家所有人發配邊疆!
蘇倩芸聽到聖旨時如遭雷擊,不甘地大喊:“與我無關!那些事都與我無關啊!我根本什麼都不知道,還為此吃了那麼多苦,怎麼能這樣對我?”
辦差的隻想趕緊把差事辦好,免得惹怒皇帝,很不耐煩地說:“劉家另外幾個人控訴你害死劉家夫妻,你不走是想把這事查清楚?”
蘇倩芸傻了,她做的事很縝密,但要是皇帝的人來查,她還真不敢保證不露餡。她這邊消停了,辦差的就乾脆利落地將他們全都送往了邊疆。多事之秋,能少一事少一事,全都打發走也就當沒事了。
至於薛家,對薛馳當然要誅九族!薛母立即求長公主,以當年害死皇子之事威脅長公主,若長公主不肯救她,她就把真相說出來。
長公主自己也無計可施,皇帝已經不許她進皇宮了,恐怕今後都會將她軟禁在公主府,對外遮掩一番還是為了皇家顏麵,根本不會再給她翻身的機會了。
薛母居然還威脅她,長公主氣急敗壞,隻覺得她的一切不幸都是因為薛母,當即和薛母扭打起來,叫罵著互毆。她們之間的那些秘密,在憤怒的對罵聲中全都暴露了出來,嚇得周圍的下人都噤若寒蟬,很不得沒長耳朵。
原來當今皇帝之所以能登上皇位,是長公主害死了另一位皇子?而長公主膽小失手,是薛母幫她把人推下水的?原來她們之前還幾次算計過趙容萱,差點害趙容萱失身,把人毀了。原來她們還參與了二皇子和三皇子的爭鬥,給皇帝下了藥?!
太多秘密,聰明的下人已經趁人不注意悄悄溜了,而在場沒有離開的人都在長公主清醒後下令滅口,一個不留。
然而釘子都是一個比一個聰明,消息飛快地傳進了皇宮,傳到了幾位重臣耳中,傳到了邱文淵那裡。
皇帝萬萬沒想到感激了這麼多年的親姐姐,居然是騙他的,而他被皇後暗害,就是當今太子和長公主聯手的結果。他當即氣得吐了好幾口血,整個人軟倒下去,昏迷前隻來得及說一句:“抓住他們……”
太子知道皇帝一定不會放過他,立即調動護衛軍,釋放薛馳命他帶軍打過來,決定先下手為強,兩方人馬一下子就對上!
當然太子還記得下令封鎖消息,不許這件事往外傳出隻言片語。可邱文淵不可能幫他保密啊,太子的人還沒行動,這些秘辛就傳遍京城、傳到外麵去了。
整個大梁都震驚了!
先是貴妃和大皇子逼宮篡位,又是皇後和二皇子毒害皇帝,如今真相竟是長公主與太子聯手做的,就連皇帝當年登基也是害了弟弟才上位的。大梁皇室竟然這麼亂?大梁還有未來可言嗎?所有百姓都憂心忡忡,為著將來的事情擔憂。
就在這時,容萱拿出了水稻種植法,產量直接翻了十倍!還有土豆、玉米等高產又果腹的作物,再次令整個大梁震驚。
剛開始根本沒有人信,還猜測容萱是不是想趁亂做什麼,故意造勢。但容萱在全國各地都有大莊子種植這些東西,趙三、娘子軍等人會帶有誠意的人去看,當越來越多的人見識過田地中高產的作物後,這個消息就真的震撼了所有人的心。
百姓在這麼戰亂的時候,最關心的無非就是溫飽和平安,容萱此舉簡直就是能救下無數人啊,已經有人開始商量要去草原投奔容萱了。趙三也安排人在各個城鎮有意無意地引導,讓大家覺得跟著容萱更安定,草原那邊統一後就越來越好了。
有過不下去的人家開始往草原去,也有很多很多的人不想背井離鄉,可要是大梁繼續這麼亂,他們也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在這樣的形勢下,趙容萱拿下邊疆城主,收編了戚將軍的軍隊,直接占領了邊疆三座城池,宣讀太子罪行。
謀害君王是為不忠、謀害父親是為不孝、派人刺殺她是為不仁,包庇重用賣國賊更是不可容忍,決不能讓這樣的人危害江山社稷,所以她親自率兵進攻,立誓拿下太子。
趙家世代以守護江山社稷為己任,趙容萱去草原和親都是為了免除將來的戰爭。如今趙容萱辛辛苦苦統一了草原,大梁卻要被皇家禍害沒了,且正在內亂中,趙容萱率兵守護百姓簡直再正常不過了。
即便有起義軍指責她野心勃勃,想要爭奪皇位,但她拿出了實打實的牛痘接種法、水稻種植法,打下的城池所有百姓安居樂業,全都能過平靜的生活。
好多百姓本來就動了去草原投奔趙容萱的心思,如今趙容萱來了大梁,他們還需要再考慮嗎?當然是跑到趙容萱的領地下保平安啊。
一時間全國各地都有人往趙容萱的地盤湧去。而趙容萱的隊伍迅速前進,接連收服幾座城池之後,到了趙三和娘子軍的地盤,他們兩支起義軍直接歸入了趙容萱手下。
他們占領的地方既大又重要,趙容萱收編他們的地盤後,直接占據了大梁的半壁江山!
這下才讓所有玩弄權勢之人真正的震驚,那兩支不容小覷的起義軍竟然都是趙容萱的?那趙容萱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下這盤大棋的?細數過去種種,這一切竟是從趙容萱尚未退婚,第一次救助退伍兵做護衛時就有跡可循了。
後麵的一樁樁、一件件,簡直就像一位隱世高手在冷靜沉穩地下棋,將他們所有人都蒙在了鼓裡。直到現在趙容萱不再隱藏,他們才窺見其中真相。
可這真相又是全部的真相嗎?他們看到的一直都隻是趙容萱願意讓他們看到的,會不會還有其他隱藏的部分是他們尚未知曉的?
這個趙家孤女太可怕了!
原本還在觀望的幾支起義軍,有三支在見過趙容萱之後,毅然決定歸順。鬥不過就是鬥不過,再者他們的初心便是為百姓請命,並不是一定要自己當上皇帝。如今有這樣運籌帷幄的主公,一定會比他們做得更好,他們甘願在趙容萱手下做個將軍。
有野心勃勃同趙容萱對抗的,都被趙容萱快速解決,一路強勢進攻,直奔京城。
京城裡也已經慌了。之前那麼多起義軍,他們都沒慌,因為沒覺得哪一支能成氣候,亂世出英雄,但也沒有那麼容易出英雄,大家都沒怕,都等著皇室爭出個結果,由信任皇帝擺平這一切。
誰知就在皇帝和太子僵持不下的時候,趙容萱竟下了這麼大一盤棋,打敗了所有的起義軍,領兵到達京城門外了!最重要的是,得民心者得天下,趙容萱如今就是民心所向啊!
皇帝和太子爭鬥得兩敗俱傷,聽聞趙容萱兵臨城下,倒是想先聯手除掉趙容萱,但破裂的父子情怎麼可能修複?他們之間已沒有任何信任可言。
事到如今,皇帝和太後倒是想起一件事,就是趙容萱曾多次送滿車的農作物進宮,請他們嘗嘗她改良的結果。隻是他們當時對趙容萱十分不喜,東西全叫人扔了。
太後懊悔道:“若當初哀家多留心,那什麼種植法興許就是皇家的了,趙容萱那時候是真沒藏著啊。”
皇帝虛弱地感歎,“時也命也,許是朕大勢已去,一切都是天意。”
皇帝早就派人去找過和趙容萱有關係的人,想拿幾個人質在手上與趙容萱談判。畢竟趙容萱揚言要拿下太子,並沒有說過他什麼,他也沒有什麼罪名能讓趙容萱造反。
可這一找才發現,趙容萱當真是算無遺策,毫無遺漏,京中竟然找不到任何一個同她有關係的人。又或者暗中還有人,但明麵上真的一個都沒有。這說明在很早之前,趙容萱就已經打算好要打進京城了。
所以拿下太子隻是借口而已,趙容萱對這皇位勢在必得。
皇帝隻覺得荒唐,覺得趙容萱不可能成功,她一個女子竟妄想做大梁的皇帝?簡直滑天下之大稽!那些大臣將領也不會同意的!天下百姓不會接受的!
皇帝當即發出一封聖旨,給趙容萱和他的第四子賜婚,並立四皇子為新太子,此生不得納二色。幾乎就是說皇位一定會傳給趙容萱的兒子了,隻要趙容萱退一步,就可以做大梁唯一的皇後,甚至可以將四皇子架空,手握大權。
皇帝以這樣的方式保全大梁江山,不少大臣都暗自歎息,但也知道皇帝彆無他法了。他們都覺得,趙容萱會同意的。
畢竟趙家世代都忠君愛國,趙容萱嫁給四皇子既能守衛國家又能將皇位傳給自己的兒子,還有什麼不滿的?
隻是他們萬萬沒想到,趙容萱直接就拒絕了,回道趙家隻招贅、不嫁人,她與鬆達的婚事也是不作數的,更不可能嫁給尚未成年的四皇子。
但她也沒有彆的舉動,就在京城外紮營,按兵不動。
正因為她不肯動,皇帝才徹底心涼了,這分明就是在等太子除掉他啊。
皇帝大怒,連下八道聖旨斥責趙容萱,可那八道聖旨都石沉大海,誰都不知道傳旨的人哪去了。這才讓皇帝和太子為趙容萱的勢力心驚,連聖旨都能攔下,他們還有什麼機會?
太子彆無他選,隻能順著這條路走下去,他有丞相支持,皇帝病入膏肓,最後還是他更勝一籌,殺了皇帝獨攬大權。
太子急召邱文淵、丞相、薛馳和一眾幕僚,命他們想出萬全之策,擊退趙容萱。第一步就是要砸原來的將軍府,宣旨免去趙家一切榮譽。
結果一夜之間,城門大開,趙容萱已經住進將軍府,內外布滿了精銳士兵,聖旨再次消失。
太子大怒,派薛馳率兵攻打將軍府。
趙容萱命陳將軍迎戰,就在薛馳膽戰心驚率兵趕到將軍府時,他身後一個小將忽然上前,拔刀抵住他的喉嚨,鄭重道:“陳將軍,末將願效忠趙王!”
這人便是當初拚命替陳將軍求救之人,陳將軍拱手道:“多謝兄弟救命之恩。”接著他看向曾經都是跟著他的將士們朗聲道,“當今皇室中人昏聵無道,殘害忠良,以致天下大亂。幸得趙王舍身相救,於水火中統一草原、平定大梁,還百姓安居樂業。
太子乃是奸佞小人,而趙王乃上天賜下的使者,遇難成祥、貴人相助、造福天下,該是這天下第一人。本將軍希望爾等思慮清楚,是繼續為那小人效忠,還是順應天意,改投趙王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