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上餘誌寬通紅憤怒的雙眼,下意識打了個冷顫,急忙低下頭,心跳如擂鼓。
幾位警察審視著他們,認出了餘誌寬、方芸和餘亮,但剛剛監控他們都看了,而且報警人容萱和受害人方芸都神誌不清,不能因為餘誌寬說沒事就算了。說起來餘亮是餘誌寬的親兒子,容萱母女和他們沒那麼深的關係,撤不撤銷指控不能由餘誌寬決定。
所以警察堅持要帶走餘亮,並送容萱和方芸到醫院檢查。
餘誌寬和警察吵了起來,攔著他們道:“不過就是小孩子誤會了,他們兩個……”餘誌寬咬牙切齒地說,“頂多算我家裡的醜事,也是我們家的隱私,沒有什麼強迫、犯罪,聽懂了嗎?”
一位女警覺得他很可能是仗著有錢,把容萱和方芸禁錮在家裡欺辱,當即拿出手機給他看了餘亮打方芸強迫她的監控片段,冷聲道:“證據確鑿,看清楚了嗎?更清楚的等之後上庭再看吧,不要妨礙我們警方辦案,不然可以告你妨礙司法公正!”
餘誌寬剛剛看到門內情況的時候,好歹是結束之後,現在突然看到最直接的畫麵,那股衝擊讓他一瞬間泛起惡心,推開人衝進衛生間乾嘔了一通。
沒了他,外麵更沒能主事的了,警方乾脆地把人帶走,並且還留了兩個人對彆墅內所有人進行問話。這下連之前不清楚具體怎麼回事的傭人也清楚了,少爺和太太搞一塊兒啊,前幾天太太還在床上給少爺按摩呢,說不定他們早就暗度陳倉許久了吧?這些人雖然嘴上不說,也將八卦的心思藏得極好,可餘誌寬出來看到他們的時候,還是覺得臉都沒地方放了!
容萱到醫院後,醫生說她沒什麼大礙,會暈倒是因為酒後泡澡以及過於激動害怕導致的,給她用了藥、補充糖分,容萱很快就沒事了。
警察給她做筆錄,告訴她不要怕,有什麼事都可以說出來。容萱聽他們說施暴者是餘亮的時候,吃驚地睜大了眼,嚇得臉都白了,結結巴巴地問:“他、他原本就知道那是我媽,還是、還是……”
警察同情地歎口氣,低聲道:“根據他的供詞,他是在外麵喝醉,回家走錯了房間。”
容萱臉更白了,“那、那就是說,原本被傷害的那個人應該是我?那媽媽是替我受罪的……”忽然她斬釘截鐵道,“不對,我鎖了門,他怎麼進去的?”
警察認真問道:“你肯定自己鎖了門嗎?”
容萱立即點頭,“我肯定,我記得很清楚,因為我想和媽媽單獨待著,已經好幾年沒有這樣的機會了,所以我鎖了門。對了,我安了監控,我可以查監控,我手機呢?”
警察道:“沒事,你彆著急,你手機沒電了,喏,就在你床頭充電,你放心,你告訴我們雲端賬號,我們已經成功登錄進去,我叫人查一下就知道你有沒有鎖門了。如果你鎖了門,那餘亮就是拿鑰匙開鎖進去的,不存在走錯房間的可能,這是很重要的證據。”
容萱錯愕道:“什麼?我把雲端賬號告訴你們了?那、那、那我錄到的一切豈不是都被你們看到了?”
“你忘記了嗎?”警察恍然道,“對了,剛才醫生說你當時語無倫次可能是因為大腦缺血,頭腦不清醒,不記得也不奇怪。”
警察有些懷疑地問,“怎麼,你錄到的有秘密嗎?如果是怕隱私泄露的話,你放心,查看監控的是一位女警,她查完沒有問題的畫麵才會給我們辦案人員看些需要我們知道的片段,不會泄露你的隱私。不過,如果有什麼是和本案有關的,希望你提前說出來,不要隱瞞。”
容萱忙擺擺手,“不是隱私,我也才安了沒幾天,就是、就是我和餘亮關係不大好,我怕監控傳出去,叔叔會罵我。不過不對,我不該這麼想,餘亮這麼欺負我媽,我就應該曝光他!”
容萱又氣又怕地把這三年餘亮對她做的所有事都告訴了警察,警察做筆錄的時候都很吃驚,想不到看起來光鮮的生活,背地裡居然這麼陰暗,一個豪門少爺不滿父親娶新妻子,居然能惡劣地欺負繼妹到這種程度。如果今天不是陰差陽錯的話,那這個女孩該有多絕望?
餘誌寬帶著管家和保姆趕到醫院,他和保姆去看方芸,叫管家來安頓容萱,就是想讓她們兩個人彆亂說話,結果管家進門表示容萱要先休息的時候,警察笑著起身道:“也好,這邊筆錄已經做完了,是應該讓葉小姐好好休息,她今天嚇壞了。”
管家心裡一突,等警察走後,就虎著臉質問容萱,“你都跟警方說了什麼?你知不知道胡說八道的後果?你還報警,少爺被你害死了!”
容萱惡狠狠地道:“是個人都知道誰對誰錯,你居然怪我?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你滾!我不要見到你!不要見到你們餘家任何人!你們欺負我媽,我拚了命都要替我媽告到底!餘亮就等著坐牢吧!”
管家冷哼一聲,不屑道:“你最好給我老實點,信不信,你媽清醒之後最恨的人就是你。但凡她有點腦子都不會告少爺,迫不得已時,她甚至願意承認她在和少爺玩SM,一切都是她自願的。哼,你記住,她的好日子是被你毀掉的。”
“滾!”容萱毫不客氣地把一杯熱水潑到管家臉上。
管家被燙得驚叫一聲,門外警察開門喝問:“什麼事?”
容萱憤怒地指著管家大聲道:“他要讓我媽做假口供……”
“沒事!我們沒事!”管家更大聲地蓋過了她的聲音,笑著道,“我不小心失手燙著自己了,沒事沒事沒事。Madam你忙,真的沒事,我這就離開讓小姐好好休息。”他急忙又回頭威脅式地說了一句,“一切等太太醒了再說吧,你也不知道她想怎麼樣,不能代替她做決定。”
容萱像是被這句話提醒了,有點失魂落魄。因為以母親的性格一定會像管家說的那樣,不追究餘亮,她想起母親是如何攀附餘家的了,所以失落,不知道該怎麼辦。管家卻很滿意她的反應,見警察再問,容萱什麼都不說了,他才安心去餘誌寬那邊。
方芸那邊才剛剛醒來,十分虛弱,麵對警察的詢問,恐懼的麵白如紙,什麼都不想說。餘誌寬來的時候沉著臉,她更不敢指責餘亮了,隻著急地哭道:“誌寬,我喝醉了,我醉得什麼都不知道,動也動不了,真的不關我的事啊。”
警察見她這麼害怕,更加懷疑這個餘家是不是什麼狼窟,對方芸母女做了什麼,否則方芸為什麼不敢生氣、不敢討公道?所以經常安撫地說:“餘太太你不必驚慌,當時房間裡有監控,可以證實你不是自願的……”
“什麼?監控?怎麼可能有監控?”方芸大驚失色,突然瞪大眼睛喊道,“葉容萱呢?我要見葉容萱!她為什麼在房間裡裝監控?她為什麼報警?為什麼餘亮哪裡都不去就去她的房間?她還灌醉了我,我要見她!”
給容萱做完筆錄的警察也在這邊,聽了這話不可思議道:“你不會是懷疑你女兒故意害你吧?她還能強迫一個大男人入室欺辱你不成?”
方芸一愣,那當然不可能,可她不敢怪餘亮、不敢怪餘家人,更不能怪自己,隻能怪那個女兒啊!她堅持道:“我要見葉容萱,我要問清楚。”
警察直接打開同事傳來的視頻道:“不用了,你剛剛的疑問,監控拍得很清楚,你們閒聊說笑,酒都是你自己端起來喝的,葉容萱沒有勸酒,隻是幫你倒酒,不存在灌酒的可能性。”
警察拉動進度條,快速幫方芸回憶了一下當時的情況,方芸看到監控才發現,她居然自己喝了那麼多酒,一時語塞。這時餘誌寬皺眉道:“會不會酒裡有什麼東西?”
警察心裡不屑,指了下病曆本說道:“餘太太的檢查結果在上麵寫著,醫生說沒有藥物成分,同樣,餘亮也在警局做過檢查了,隻有酒精沒有藥物成分。”
方芸被說得下不來台,哭著道:“我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我女兒從來沒找我喝過酒,今天她突然和我喝這麼多,然後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我不知道,你們去問她,我什麼都不知道。”
警察又給她看了幾個監控片段,以及出警記錄,說道:“不管怎麼樣,從證據上看,你女兒裝監控是因為餘亮對她霸淩三年,她害怕房裡突然冒出蛇啊、死貓啊之類的,才裝監控,每天回家前查看一下。報警的時候,她在浴室裡低血糖摔倒在地,聽到外麵的聲音根本不知道是誰,擔心你才報的警。其餘的你可以自己問她,但希望你也能說出實情,我們會幫你的。”
餘誌寬冷聲道:“本來就是我們的家事,要你們幫什麼?你們看到了,我太太現在很激動,我要求暫停詢問,讓我太太好好休息,否則我會投訴你們。”
方芸不敢違背餘誌寬的意思,畏縮地躺回被子裡,哭道:“我不做筆錄,讓我靜一靜。”
警察沒辦法,隻得先出去了。房裡隻剩下他們夫妻倆之後,餘誌寬聲音更冷地道:“接下來,你給我聽清楚該怎麼說。我餘誌寬的兒子,絕對不能坐牢,不能有這種汙點,我餘家的醜事,也絕對不能傳出去,不能讓人知道我的小兒子有個這麼肮臟的母親!”
方芸聽到“肮臟”兩個字瞬間崩潰,痛哭著去拉餘誌寬的手,“不關我的事啊,真是不關我的事,你看到監控了,我當時什麼都不知道,我有反抗過啊,可是……”
“夠了!就因為我看過了監控,才知道你私下是個多麼低俗的女人,當初我就不應該帶你回來。”餘誌寬直接甩給她一張紙,“把這個給我背熟,說錯一個字,我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