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寵妃是個擋箭牌16(2 / 2)

她已經成了棄子!

詩詩惶恐起來,如果殷治放棄了她,聶賢也幫不了她,她在後宮如何生存下去?難道要像那些常年不受寵的采女一樣淒涼度日,活得還不如容萱身邊的一條狗嗎?!

當鈴蘭斷了藥回來的時候,發現詩詩已經痛哭失聲,嚇得臉都白了,連忙叫來眾人,就要衝去找皇上。

詩詩哪裡還有底氣讓人找皇上,她更害怕到時惹了容萱不快,容萱會加倍欺辱她。到時不管皇上心裡如何都不會阻止容萱的,那她豈不是更慘?在她翻身之前,找皇上是最沒用的!

她也不想讓身邊人覺得她靠不住了,忙收斂情緒做出淡定的樣子,還對鈴蘭說:“孩子沒什麼不妥,興許是連日來的藥見效了,他根本沒動,我沒什麼不適之處。”

鈴蘭知道她有顧慮,隻得放棄找人的想法,在旁勸慰道:“娘娘該舒心些,起碼小王爺知道體貼娘娘、孝順娘娘。”

詩詩摸了摸肚子,這又是一樁愁事,之前就定好了這一胎生出來記在容萱名下,所以才封了小王爺。可如今容萱對她態度大變,她哪裡甘心將孩子給了容萱?她摸著肚子琢磨,這孩子也許可以讓太後撫養,她同太後這麼近,若討好太後,真正靠上太後,還能有一拚之力。

她在這裡籌謀,皇宮各處都已經知道容萱到過麗雲宮的事了。

殷治聽聞容萱居然叫綠蘿打了詩詩的時候,是震怒的,可容萱前腳才替他求了聶久安幫忙,他總不能後腳就為彆的女人去找容萱麻煩吧?且容萱當著他的麵都敢氣太後,他提起詩詩的事能說什麼?

他一把掃落桌上的東西,錘下桌子怒道:“放肆!放肆!聶容萱,她怎麼敢?!”

總管太監忙跪地勸道:“皇上息怒,萬萬不能氣壞了身子,大局為重,昭儀與小王爺有皇上保佑,吉人自有天相,定會沒事的。”

“對,他們一定沒事,去,把李禦醫給朕叫來。”殷治十分擔憂,坐臥不安,隻有知道詩詩母子的情況才能安心。

李禦醫早就投向容萱那邊,趕來拜見殷治自然隱去了給詩詩下藥之事,隻為難地說他們幾位禦醫商量著給聶昭儀用藥,本是能調養好身子的,奈何聶昭儀思慮過重,時常生悶氣,這才沒能痊愈。

這話和當初說容萱那套一模一樣,讓殷治十分不滿,踹他一腳就令人去找其他禦醫來麵聖。

但其他幾位禦醫所言與李禦醫相同,容萱給的藥是他們怎麼都查不出來的,在他們看來,就是藥物對症,見效卻慢,偏病人還不配合,不知幾次氣急攻心了,平時還憂思憂慮,無法安寢,如此這般,好人也會病倒啊,更何況詩詩本來就得了風寒還動了胎氣。

殷治不得不信,緊接著就是不解,他明明一察覺容萱對詩詩態度不善,就將詩詩納入太後的羽翼,升了她的位份,讓她獨居一宮,還可在麗雲宮靜養,遠離其他後妃的紛爭。為何詩詩會思慮過重、氣急攻心?就因為他沒去看她?

他覺得很荒謬,他們之間二十年的感情,因為他這陣子沒法去看她,她就憂慮成這樣?莫非詩詩從來就沒信任過他?

殷治揮退其他人之後,盯著李禦醫問:“這些日子,詩詩可有叫你帶信給朕?”

李禦醫忙道:“回皇上,昭儀不曾。據臣所知,鈴蘭曾多次想求見皇上,但昭儀攔住了她。”

明明給他傳個消息很簡單,麗雲宮有那麼多宮人都是他安排的人,為何詩詩不許他們傳信?

殷治百思不得其解,隻覺得他同詩詩之間,似乎沒那麼親密無間,詩詩也並沒有他以為的那麼依賴他。

這讓殷治心裡很不痛快,確認詩詩的身體真的沒事之後,他沒有再做任何事。他也想知道詩詩想怎麼樣,莫非不喜他過度保護,想要經營自己的勢力嗎?

身為天子,殷治十歲登基,從小就學會偽裝,防備著周圍所有人。他連自己的生母都不信任,怎麼可能毫無保留地把心交給詩詩?但他不想辜負詩詩的心意,所以他說服自己,在詩詩身邊安排上自己的人,這樣他就能掌控詩詩的一舉一動,就能知道詩詩一直是他這邊的,永遠不會背叛他,他可以安心。

可他見過太多後宮女子,她們有一個會真心愛皇上的嗎?她們隻想追求榮華和地位,坐上太後的位子罷了。詩詩那種出身,到底是柔弱的需要嗬護的花朵,還是也想爬上去擺脫低賤的身份?詩詩已經在後宮這麼久了,還是當初他愛的那個天真的小姑娘嗎?

他第一次對自己這個想法嗤之以鼻,詩詩都能對容萱下毒、害皇後小產、逼他不臨幸他人,怎麼可能天真善良?

再想想容萱把從前身邊的宮人和小廚房那些人全都丟給詩詩的舉動,是否在他不知道的時候,詩詩真的已經張揚了起來,在永秀宮作威作福了?就連鈴蘭他們,如今不也是更聽詩詩的話嗎?

所以如今,詩詩是想借此機會立起來,成為真正的後妃之一嗎?是不相信他,所以要自己解決事情嗎?

殷治想到容萱每次有事就吩咐他做,雖然無禮,對他沒有其他人那樣的恭敬,但至少還能說明,在這世上,他就是容萱最信任的人吧?最諷刺的是,他掏出唯有的那點真心,對方居然不能全心全意信任他,而他滿口謊言騙來的人,卻滿心滿眼都是他。

殷治要了酒來自斟自飲,隻想一醉過後,早日奪回大權,將所有的事都撥亂反正,重新掌控在手中。

太後聽聞麗雲宮的事,冷哼一聲隻叫人彆管。容萱竟敢氣她,她就看著容萱能有多猖狂,等真相大白那一日,容萱爬得越高就摔得越狠。她何必同容萱對上?她隻要好好保養身體,再三五年就能看到容萱被打入冷宮那一日。到時她什麼仇都有機會報!

賢妃則是琢磨怎樣讓容萱對太子失望,才能轉而立她的大皇子為太子。

最震怒的要屬皇後。因為她才是這後宮之主,但她從來都沒有容萱那樣的權力!容萱憑什麼比她還像個皇後?

正巧皇後安排在麗雲宮的釘子傳話回來,將麗雲宮發生的事都告知了皇後。皇後嫉妒皇上能對容萱那般偏愛,又嫉妒容萱馬上就多了一個小王爺傍身。若她的皇兒還在,哪裡輪得到容萱的孩子風光?

這幾日皇後都在想如何動手,但上次詩詩僥幸保住了胎,皇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一句都沒責備容萱。這次她就想來個大事件,乾脆讓詩詩在萬壽宴上小產,這般大事總要查了,隻要能引到容萱身上,絕對夠容萱喝一壺的!

如何做這件事讓她很是苦惱,直到今日容萱去收拾詩詩,激起了詩詩的憤怒。皇後靈光一閃,她何必自己動手?萬一她出事,可沒有娘家保她,她同娘家、女兒就全都完了。她大可以讓詩詩動手!

皇後傳了信過去,她的釘子立馬行動起來。不久後,詩詩就聽到有人竊竊私語,知道了在永秀宮害她摔跤之人就是容萱!

因為容萱懷疑皇上對她動了情,所以故意設計試探,就為試出皇上是否會緊張她。

詩詩回想那幾日的事,早在容萱瀕死痊愈那時,就再沒同她見過麵,說是被人攔著,怕她病著給容萱過了病氣。可要是從前,容萱決不會顧慮這些,至少也會遠遠地看看她,關心關心她吧?

所以那時容萱就已經不對勁了,怕是在瀕死之際,她帶著太子去探望時表情不對,泄露了痕跡。詩詩不由懊悔,那時她一心琢磨既得利益者是誰,殷治又到底愛誰,想要求個答案,疏忽了偽裝,否則也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接著她就摔倒動了胎氣,事情鬨得很大,偏那一日容萱外出賞花,連皇後、太後都到了,容萱才回來。怎麼可能那麼慢?就是存心試探殷治的反應啊,就那一日,容萱待她再無往日情分了。

也是那一日,容萱提出讓她離開永秀宮的。

隻是她不明白,若容萱痛恨她,為何還放她走?為何還升她的位份讓她獨居一宮?將她丟到其他宮妃那裡,不是會讓她更苦嗎?

詩詩摸上肚子,突然心驚,莫非容萱是想讓她平安生下孩子,再多一個助力?所以後來容萱一直沒找她麻煩,還允許李禦醫和其他禦醫為她保胎,安排那麼多宮人照顧她也並沒有使壞。

這次容萱來羞辱她,怕是知曉了她暗中找過皇上吧!

但這又說不通,若容萱想要孩子的話,怎麼會任由綠蘿打她,任由她在外凍成那樣,不怕傷到孩子嗎?

除非,這個孩子對容萱根本是可有可無。詩詩突然想起容萱那句“換太子”,對啊,容萱想要孩子讓誰生都可以,根本沒必要寶貝她這兩個兒子,所以生出來是助力,生不出也無所謂。

最怕的是,生出來去母留子,生不出一屍兩命!

詩詩猛地從床上坐起來,感覺什麼都想通了,容萱對她的態度這麼奇怪,根本就是放她自生自滅,無論結果如何,她都活不了了,所以根本就不值得容萱對她做什麼。

那殷治知道嗎?難道殷治也放棄她了嗎?否則叫人偷偷給鈴蘭他們傳個信不就能讓她安心了嗎?

詩詩摸上自己的臉,那裡綠蘿打的兩巴掌,讓她雙頰上都有鮮紅的指印,過去一夜,已經瘀紫了。若殷治在意她的話,怎會讓她受這般屈辱?

詩詩又恨又怕,再也不覺得腹中之子會是她的底氣,這是給容萱生的孩子,隻會是容萱的底氣,對她來說,是奪命的惡鬼啊!

不行,她決不能坐以待斃,她必須做些什麼,讓容萱再也不能這樣欺辱她,讓她能平安地生下孩子坐穩這個昭儀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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