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寵妃是個擋箭牌32(2 / 2)

隨著攆車漸漸遠去,本來將信將疑的眾妃已經在不知不覺中信了八成。而不管怎樣,對她們影響更大的是皇後完了,德貴妃自己崩潰了,頭上兩座大山消失,必然會帶來後宮格局的大變動,於是眾妃心照不宣,全部匆匆回去,派了心腹想辦法傳遞消息。

殷治命人安排得很及時,但再及時也比不過容萱出了門口就出招來得快,當總管太監下令各處不許走動之時,已經有大半宮妃將消息傳出去了。

宮妃同外界傳遞消息是大忌,但誰私底下沒有渠道呢?關鍵時刻,顧不得那麼多,都是用最快的速度傳出去的,防不勝防。

殷治自以為防範得很好,嚴刑審問皇後關於鈴蘭的事,以及有沒有更多秘密。容萱聽了令正好封鎖永秀宮,直接稱病。

殷治查到容萱說的那些話時,表情變了幾遍,隨即下令將永秀宮層層圍住,決不許任何人踏出永秀宮半步。以他對聶容萱的了解,崩潰之後要麼悲痛而死,要麼讓聶久安撐腰同他撕破臉從此決裂。

他不能冒險讓聶久安知道,能關容萱多久就關多久,必須立刻動手鏟除聶久安!

皇後暫且逃過一劫,可她被關在寢宮中充滿絕望,卻不知這時容萱的人已經冒充她的人將消息傳到了她弟弟耳中。

皇後的娘家早就沒落了,完全是依靠皇後才有今日的榮華,皇後沒了,他們就完了,要是皇上再廢了皇後問罪於皇後,他們也跑不了。容萱的人在他們驚慌失措時說道:“皇後娘娘有令,事到如今隻有兵行險招,聯合諸位大臣請奏複立太子,才能為皇後娘娘求得一線生機。還有,皇後娘娘讓奴婢轉移鈴蘭,以免被皇上找到滅口。”

二皇子如今算皇後的兒子,若二皇子能複立太子,那皇後就不能出事,總不能讓二皇子有兩個犯罪的母親。立太子之事一直是近日大臣最關心的事,有不少人支持大皇子,也有人認為二皇子更聰慧,背後沒有那麼強的勢力,不會外戚專權,讓梁家獨大,因而支持二皇子。

皇後的弟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一咬牙,立馬帶上厚禮去拜訪曾經拉攏過的大臣們。至於鈴蘭,他當然聽皇後的。於是容萱的人順利將鈴蘭轉移到聶久安那邊,聶久安也因此知道了宮中發生的所有事。

論排兵布陣,十個殷治也不是聶久安的對手,聶久安立即安排下去。京城表麵看著安然無事,實則城郊大營已經發生了一場衝突,悄無聲息地換了將領,隨時準備進城。

坊間也忽然傳開一個不能說的秘密,那就是宮廷秘辛。這種事自古以來就是野史最精彩,最容易引起百姓的好奇心。皇後一個男胎被害,他們上次已經知道了,還知道一直冤枉德貴妃是凶手,最後發現竟是聶昭儀的宮女做的。

如今卻聽聞幕後真凶是皇帝!虎毒不食子,但這才更像宮廷秘辛,更令人願意相信,再聽聞皇帝對德貴妃的寵愛竟是假的,一切都隻是為了保護沒有家世背景的聶詩詩,德貴妃瞬間成了比皇後更慘的人!

皇後從來就不受寵,可德貴妃是和皇帝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啊,據說皇帝已經寵愛德貴妃二十年了,他們之前聽過的那些獨霸皇帝、不守宮規、廢立太子、建造宮殿等等,試想若有人這樣對自己,自己定會掏心掏肺回饋對方啊。結果到頭來發現一切都是假的,甚至連德貴妃的身體都極可能是皇帝害的,誰能承受得住!

聽說德貴妃一病不起,已經纏綿病榻奄奄一息了,所有人都為之唏噓。而殷治徹底成了大家心目中的昏君!所謂無風不起浪,若他沒做過,怎麼會有這麼真實的傳言?

有知道多一些的百姓都在為聶家不值,老人還記得聶久安立下赫赫戰功保護著這個國家的事呢,對他是十分感激的,更記得是聶久安輔朝三代,他沒功勞也有苦勞啊,那昏君是如何對他孫女的?上次扣押糧草恐怕就是想害死聶峰,如今對待德貴妃又是心狠手辣,這是聶久安功高蓋主,昏君容不下功臣啊!

人人心裡都有一杆秤,即便不說,當今是明君昏君還是心裡有數。本來也許是各有各的想法,可這一樁樁一件件事情曝光出來,有理有據、合情合理,容不得他們不信,維護殷治的人寥寥無幾,民間已然升起對皇帝的不滿。

就在那私藏糧草的官員被押送進京時,聶久安突然發難,當朝質問殷治:“此人供出是皇上命他私藏糧草,危害邊疆將領,皇上有何話說?”

眾臣心中一凜,俱都嚴肅起來,殷治更是心裡一突,厲聲道:“聶國公此言何意?莫非信了他的鬼話?朕為戰事擔憂到寢食難安,怎會做出如此惡毒之事去危害朕的將領、百姓?危害朕的國土?”

梁大人忙道:“是啊聶國公,你不要聽人說什麼就信什麼。依我看,此人自知罪無可赦,惡意陷害皇上,也不知是何居心,極可能是敵國派來的細作。”

“細作?邊疆倒是真抓到過細作,可審問之後審出了什麼?那細作供出是皇上下令,命他找機會令聶峰死於戰場之上,若不能,便陷害聶峰延誤軍機,害死將領,將聶峰定罪。”

聶久安冷哼一聲,“這是不許本將軍的孫兒活著回來啊!”

聶久安許久不稱自己是將軍了,此時氣勢一變,活似剛從戰場上回來一樣,滿身的血煞之氣,年逾六十仍令眾人下意識屏住呼吸,不敢冒犯。

殷治見眾臣被聶久安鎮住,氣得不輕,剛要張口便咳嗽起來。梁大人等人暗暗著急,正是對峙之時,就算他們想出力,皇上一副隨時要咳暈過去的樣子,他們也使不上力啊。有大臣出列道:“聶國公怎知那不是細作行挑撥之事?你看著皇上長大,莫非不相信皇上,去相信那無恥小人?”

聶久安沉聲道:“是非真相,諸位心中自有論斷。這江山是本將軍跟著打下來的,論對這江山的看重,沒有人比得過本將軍!戰事吃緊,當今皇帝竟為一己私欲,至將士、百姓的性命於不顧,二十年來不思進取,隻行詭道,於後妃子嗣更是無情無義,肆意行使著生殺大權,如此昏聵,怎配為帝?”

殷治雙眼猛睜,指著他怒道:“聶久安!你要反?!”

聶久安站在朝堂中央,聲音極冷地道:“本將軍為江山百姓而生,一生數十年為江山百姓鞠躬儘瘁,決不容許這江山落入無能昏聵之人手中。我對你祖父承諾過會終生守衛這江山,決不容許你如此危害江山社稷,今日我便撥亂反正,還江山一片清明!”

“放肆!”殷治大喝道,“來人!把他給朕拿下,如遇反抗,殺無赦!”

梁大人等人也緊張起來,“聶國公,你太過放肆,這是皇上的江山,是殷氏江山,無論如何都同你無關,你沒有權力撥亂反正,你也沒有這個資格,你……”

他話沒說完,忽然從門外射入一支箭,直接將他頭頂的烏紗帽釘在了柱子上,嚇得他一縮脖子,失了聲。

緊跟著殿外便響起了打殺聲,殷治的人是拚死護駕,但聶久安也不可能打沒把握的仗,那殿外的侍衛中竟然有他的人,且各個都是好手,隻因人數沒有殷治的人數多,暫且還沒占到上風,卻也朝殿內步步逼近。

殷治已經下令命人拿出先帝遺詔,另派人去抓容萱過來做人質。

殷治的人趕到永秀宮時,遠遠就看到永秀宮走水了!很大的火勢嚇壞了包圍永秀宮的宮人,大家亂作一團,手忙腳亂地滅火,趕來的人則暗道不好,這肯定是德貴妃的障眼法。

他們頂著火勢衝入永秀宮,果然沒找到容萱和那幾個貼身伺候的人,頓時叫上眾人分散去找。

此時容萱已經帶人到了冷宮,外頭的人去賢妃宮裡、太後宮裡、皇後宮裡,甚至王修儀宮裡,到處都找不到容萱,任誰也沒想到容萱會在冷宮。

聶詩詩虛弱地躺在床上,形如枯槁,就隻吊著一口氣了,看見容萱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還是香檀激動地撲到容萱麵前跪下,哭著叩頭求饒,請求容萱能放她一馬,讓她離開冷宮,去哪裡都好,再在冷宮待下去,她就要瘋了啊。

香檀涕淚橫流,說著自己如何後悔,一邊說一邊罵聶詩詩,聶詩詩看著她這個樣子,心中麻木,閉上了眼睛。

聶詩詩以為容萱又是來看她笑話的,可她如今還怕什麼?她就快死了,她什麼都沒有了,她早就絕望了,容萱再也傷害不到她半分了。就連容萱走到她床邊擋住了光線,她也沒睜開眼看容萱一眼。

她甚至心中漸漸又升起了得意,到頭來,她還是沒有徹底輸給容萱,無欲則剛,如今她就是無欲則剛,容萱拿她沒有辦法了。

這時殷錦安匆忙跑了進來,看到容萱沒事才鬆口氣,放了心,喘著氣說:“你沒事太好了,我就猜到你會在這裡。”

容萱笑道:“我還用你擔心嗎?瞧你急的,坐吧。”

聶詩詩猛地睜開眼,轉頭瞪著他們,掙紮著張口說話,“你、你、你們……”

她眼中滿是震驚,震驚到都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容萱對她微笑了一下,“怎麼,很驚訝嗎?你可以,本宮為何不可?”

聶詩詩更震驚了,這不就是承認她背叛了殷治嗎?到底發生了什麼?聶詩詩不可置信道:“皇、皇上他……他不會放過你、你……”

容萱這次就是極其舒心地笑了,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愉悅,“他啊,很快就不是皇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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