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她用光了營養劑,在沙塵暴的天氣裡出門,親眼看見A級的星長在如此惡劣的天氣中來去自如,遇到狂風刮來的鋼板都隻是隨手一撥就將鋼板彈飛出去。而她要小心翼翼地躲避每樣飛來的東西,最後被一小段破損的雷.管炸死。
她都沒感覺到痛苦就死了,可這樣輕易地死去就是最大的痛苦。連死亡都在證明資質級彆的差距,她還有什麼希望?她想儘各種辦法,整整三年啊,都沒能得到半點仇人的消息,沒辦法混上星艦,更沒辦法呼籲大家一起反抗,因為他們都是F級,沒有用的。
現在容萱出現在她麵前說可以幫她,霍容萱卻看不到什麼希望,頹然地說:“除非你能讓我回到S級,我才有可能回到主星。否則,我一個F級的廢人,真的……真的沒有辦法了。”
她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你說我回去告他們會有人主持公道嗎?不會,這樣的分級製度已然對弱者不公了,沒人會主持公道的,因為他們兩個都是對聯邦有用的人才,沒人會為了幫我這個廢人而懲罰他們的。”
“那你要放棄嗎?”容萱問了她一句。
霍容萱立即深吸口氣,斬釘截鐵道:“我不放棄!我永遠不會放棄!”
“好,那就讓我們一起看看,有沒有複仇成功那一天。”容萱說完接手了她的身體,來到了剛剛被放到垃圾星的時候。
星艦飛到不遠處開始傾倒垃圾,環境確實很惡劣,隻站在那裡都感覺有點迷眼睛,感覺嘴唇上沾到了沙子。容萱環顧四周,好多人哭哭啼啼、傷心、彷徨、憤恨,到處充斥著來到垃圾星的絕望。
沒有本地人圍觀他們,因為沒什麼好看的,有那個時間還不如去挖點垃圾。
遠處是一個個小房子,有一些樹木,但綠化的東西很少,條件有點像幾十年代的饑荒時期,生產力低下、要什麼都沒有,還要加上惡劣的天氣,真的是開啟了艱難模式。最重要的是逃離這裡都沒有意義,F級資質逃到彆處當黑戶就是純找死。
霍容萱見容萱不說話,漸漸緊張起來,她知道自己死了之後真的很絕望,如果這位來幫她的天外來客都幫不了她,那她可能真的永遠都報不了仇了。
容萱感受到她不安的情緒,安撫道:【沒關係,遇事不慌,辦法慢慢想。你的身體還在康複期,我們首先要保證衣食住行儘量好一點,彆病倒。】
係統也幫忙安撫道:【不用怕,萱姐什麼都見過,什麼都能擺平。】
霍容萱學著係統一樣稱呼她,緊張地問:【萱、萱姐,你見過這樣的地方嗎?外麵……也有這樣的地方嗎?】
容萱回憶著說:【有啊,在我的世界裡,也像這樣分為不同的區域,有無人之境、荒漠沙丘、烈焰深淵,那些地方也有人生存,他們和“主城”的人不一樣,但他們都有屬於自己的活法,自己的本事,實力未必就比“主城”的差。
每個地方都不可能是絕對荒廢的,一定有某些其他地方沒有的東西,很珍貴,很有用。主不過現在垃圾星的人還沒有發現,也沒有發展出自己的本事。我們可以試著找找,會找到的。】
她沒有騙人,修仙界確實是這樣的,天道如果徹底放棄一個地方,就會讓那個地方直接毀滅,不可能出現半點生機。但凡還存在的地方,就一定會有它的價值。隻不過人不是萬能的,也許百年、千年才能發現,也許上萬年才能發現,如此而已。
這個垃圾星是從前人類賴以生存的地方,是人類生存了上萬年的地方,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裡一定有好東西。再說,這不就是她這麼多世界一直生活的星球嗎?說起來不過就是靈氣枯竭了而已。
到彆的星球,她還要因為不熟悉、沒接觸過,一切都重新開始。可在生活了這麼多世的星球上,她可有太多熟悉的認知了,更何況她如今恐怕是整個聯邦對曆史最了解的人,再沒有任何人比她更了解這個星球了。在熟悉的地盤上,還怕找不到方法逆襲嗎?
星艦傾倒完幾大堆垃圾,很快就消失在天際,有人引領他們去政府辦公樓,那是垃圾星上唯一一個樓房,是一個二層樓,一樓處理所有垃圾星的重要政務,二樓就住著星長。兩邊各有一個小商店,分彆是售賣營養劑、藥劑和日用品的。
不過這裡也沒有什麼重要政務,一向是比較安靜的,隻有像他們這樣來了很多人才算正式的政務,由星長出麵告訴他們垃圾星的規矩,叫人給他們分發身份識彆卡,進行登記。
容萱在隊伍中,從善如流地進行了登記,星長提醒大家:“這裡的生活是艱苦一些,如果有誰帶了智腦或其他科技產品過來,可以到旁邊換取更好的房屋和生活用品。”
容萱拿到身份識彆卡之後,便直接走到另一邊,摘下了手腕上的智腦。
其他人還沒從彷徨無助的情緒中走出來,大多剛被放到垃圾星的人也都是這樣,不了解情況,十分絕望,對什麼都猶豫著不知該怎麼做決定。容萱在彆人哭著、氣著的時候一臉淡定,這時又在彆人猶豫時乾脆地做出選擇,一下子變得鶴立雞群,十分顯眼,星長當然也注意到她了。
星長走過來看了眼她的智腦,有些詫異,“這是當前主星最先進的智腦?”
這是丁彥送給霍容萱的生日禮物,目的大概就是偷偷做了什麼設置,讓她在試煉星發不出信號。
不怪星長詫異,最先進的智腦價值不菲,通常能用這樣智腦的人都不會被送來垃圾星,打點打點就能調配去養老星了,那邊環境好得多。但星長見多識廣,本身自己也是因為一些事被留在垃圾星的,瞬間就明白過來,這一位絕對是有故事的,不是得罪了大人物也是個麻煩纏身的人。
星長多看了容萱兩眼,容萱完全沒有講明情況的意思,隻是禮貌道:“星長您好,我受了重傷,現在還需要養傷,可以申請一間位置不錯的完好房屋嗎?這個智腦剛上市不久,我才使用了一個月,很新,能不能再給我換一個空間紐?”
一般有故事的人見到星長都會和他說自己的遭遇,說那些不公平的事,希望能得到幫助,星長沒想到這次見到的人這麼理智,沒有憤恨、沒有抱怨,還很清楚地弄明白了目前的處境。
完整的房屋和空間紐,絕對是在這裡最有用的東西了!完整的房屋能讓人在惡劣的天氣中保持健康,不會病倒了買不到藥劑遭受死亡的危險;空間紐就算是最小的也有一輛車那麼大的空間了,F級的人挖垃圾很累,挖多了想挪動都很難,有了空間紐就可以輕鬆很多。其他的物資可以慢慢來,這兩樣絕對是最好的基石。
星長接過那個智腦反複看了看,比他的智腦還要好,他正打算最近找機會換一塊呢,現在有了個幾乎嶄新的,直接拿來用也不錯,再說這個人也很有意思。
於是他大方地點了頭,讓人分了一個磚瓦房給容萱,又登記分給她一個微型空間紐,外加三管營養劑和一套基礎生活用品。
磚瓦房和空間紐已經很難得了,所以其他東西都是和彆人一樣的,是給他們最基礎的生存裝備。
容萱道了謝,將所有東西放入空間紐,問清楚磚瓦房的房號,就領取鑰匙先離開了。
有幾個人見狀猶豫一番,也拿出了智腦換房子。當然他們的智腦大多都沒有容萱的那麼好,沒有人換到空間紐,隻換到了完好的房子,磚瓦的、土坯的、木質的都有,有的很偏,離政府辦公樓很遠,都沒有容萱那個房子的位置好。
還有幾個人不願意拿出智腦,他們不太相信智腦在這裡永遠不能用,也不太願意放棄這唯一證明他們在主星生活過的東西,結果和其他人一樣,分到的都是有破損的房屋。
容萱找到房子,發現好也隻是相對而言,在她看起來這房子還是很破的。畢竟都是舊房子,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中損耗的速度是非常快的。好在房子不遠處有一些大石頭,還有一棵樹,大石頭多少有點擋風的作用,而大樹既然在這裡,說明這一片土地蘊含的生機比沒有綠植的土地要多,都是她可以利用的。
所以容萱打量著簡陋的房子笑說:【還不錯,這裡就是我們暫時的家了。等我囤積一點食物和用品,就可以開始尋找恢複資質的方法。受傷、受傷,既然是“傷”就一定有辦法醫治,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