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在竊竊私語, 隻有方家人和謝母吵了起來。方家人痛罵謝淩是負心漢,有了好前程立馬拋棄未婚妻,謝母則一力扛下所有罵名, 堅稱是她我以為倆人處對象, 提的婚事,謝淩根本不知道, 還好幾次提到五百塊賠償。在村裡正常嫁娶都不一定拿五百塊,這因為一個誤會就賠了五百塊, 很多人都會支持他們。
果然有不少人幫著勸架,都勸方家人消消氣, 拿了五百塊就算了, 反正大夥知道方家姑娘是好的, 也不耽誤以後再相看。
說實話,有的人家還眼饞這五百塊呢。
要是沒有容萱那句話,方家人可能還真就收了賠償金,畢竟謝淩當著大家夥的麵這麼說, 就是打定主意了,撈筆錢不得罪謝淩才是最好的選擇, 往後還能拿這件事讓謝淩給方小弟安排工作呢。
可容萱說謝淩要升職了啊。方家人可不傻, 一個當兵的沒聽說多厲害,回來就進派出所當隊長,沒到半年就升了副所長,這才一個月又要升。這說明啥?說明謝淩有門路,指不定上頭有人、有大領導提攜呢, 膽大點想,謝淩以後當局長、當市長都有可能啊,五百塊錢能和這比嗎?
所以方家人態度異常堅定, 完全沒有半分動搖。這時鄰居大嫂就出聲了,“叫我說雙喜臨門不挺好嗎?謝淩跟容萱這麼配,再趕上升職,倆喜事一起辦,大吉大利啊,按老話說,這是容萱旺家呢。”
謝淩立馬抓住機會解釋,“這升職一說不知道從哪傳出來的,真沒有。我累死累活當上副所長,近幾年都不會變動,根本不可能升職,大家夥可彆再傳了啊,這才法律上叫造謠傳謠,沒有真憑實據亂說也是違法的。”
鄰居大嫂嚇了一跳,忙道:“那不是容萱在鎮上聽彆人說的嗎?啥造謠啊,就聽彆人說話,回來閒聊兩句唄,你這整的也太嚴重了。”
另有一個生活困苦的女人,覺得謝淩這樣抹殺容萱的身份對容萱太殘忍了,壯著膽子說:“謝所長跟方容萱的事,是不是也得讓方容萱到場說說?俺們咋都聽說你倆處半年了呢,你還給方容萱買那老多東西,啥雪花膏、頭花、奶糖的,全是精貴東西,都是誤會啊?”
“就是,我這頭花就是方容萱換報刊換給我的,新新的,一看就不便宜,我娘家嫂子還跟她換了一盒雪花膏呢,可好用了。”
“我這也換了,換了兩包紅糖、一桶麥乳精。”
“方容萱換給我的是一條圍巾。這老些東西都貴呢,全是謝所長給買的啊?那咋還說不是對象呢?咋回事啊?”
大夥都懵了,並不明白謝淩此舉的用意,隻是單純的疑惑,想都沒想就問了出來。
謝淩看到那些頭花、圍巾,表情有一點僵了。他記得方容萱每次收到東西都寶貝得很,不是覺得貴,是覺得他的心意珍貴,怎麼可能拿出去換東西,還換給人這麼多?這不是大夥都知道他給方容萱買那麼多東西了?
方大嫂立刻道:“對!瞅瞅這些東西,這不都你給買的嗎?誰不處對象給人買這些啊,有病啊?你今天就在這給我說明白嘍,彆以為你是所長你就能不負責,還連對象都不承認了,你咋這麼能呢!”
謝淩敏銳地意識到情況很不對勁,有什麼事情他不知道,可時間不能倒流,他現在隻能硬著頭皮解釋,但這時候肯定多說多錯,他乾脆走到謝母旁邊,不著痕跡地拉了下謝母的胳膊,低聲道:“就是當妹子一樣,看她教孩子學習很辛苦給的酬勞。”
謝母最懂兒子的意思,立馬高聲複述一遍,對大夥說:“我先頭也跟你們一樣誤會了啊,後來一問我兒子,他就給我解釋明白了,就是我想撮合他倆,讓容萱幫忙看孩子嘛,容萱也是好心,天天教他們認字算術,謝淩一尋思,人家給孩子當回老師,咋不得意思意思啊?給錢不合適,給彆的……大夥都知道容萱在家過的啥日子,這不是怕她用不上嗎,還不如買些姑娘家用的東西讓她自個兒留著用。
我家謝淩就是心軟,他回來以後看見誰有困難沒幫忙啊?他就是個熱心人。容萱不是摔斷了腿嗎?方家還叫她在那乾活,謝淩一看見啊就想起俺家那個小的了,我那可憐的小閨女才幾歲就夭折了,也是因為腿的毛病,謝淩這不一看容萱就想起妹妹了嗎?
就是這麼著,他才給容萱買東西,彆的啥也沒有。你們笨尋思,那要是對象給買的,容萱能拿出來換東西啊?不得自己寶貝著舍不得用嗎?哪能給大夥用啊?”
最後這句說到點子上了,十七歲的姑娘家,對象給買了東西,咋會拿出來給大家呢?
鄰居大嫂忽然來了一句,“能不能是因為蘇曉曉,容萱置氣呢?以前她可沒拿出來過,就這幾天,那不是因為蘇曉曉讓倆孩子冤枉她氣她嗎?她說她上鎮上,還看見蘇曉曉跟謝淩擱一塊兒呢,那氣性大了就把東西送人唄,指不定看見就來氣。”
謝淩覺得更亂了,這麼說容萱回來提過蘇曉曉的事,但方家人不知道,鄰居知道?他看方家人剛才的樣子,顯然也不知道容萱拿出那麼多好東西跟人換什麼報刊,這是怎麼回事?容萱到底想乾什麼?這讓他更不敢輕易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