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惱羞成怒, 一揚拂塵,數條火鞭朝容萱抽去。
容萱眼皮都沒抬,隨意揮了下手, 即將抽到她身上的火鞭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抽到老道身上!
老道頓時發出慘烈的叫聲,猝不及防之下整個被火鞭包圍了。
附近的人急忙出手,幫他滅掉火鞭之後, 他的道袍已經變成布條掛在身上, 發髻散亂發出燒焦的味道,臉上好幾處燙傷, 連落魄的乞丐都不如。
他樣子實在滑稽, 人群中幾個小修士沒忍住噴笑出來, 老道氣青了臉,怒道:“你把他怎麼了?放了他!他為探究魔族邪術深入虎穴, 我們正道決不會看著你傷害他!”
容萱好笑道:“你還真是嘴硬啊,不過也是,正道中人嘛,不被揭穿所有罪行就死都不承認,還要大義凜然把自己說成英雄, 騙所有正道衝鋒陷陣。”
半空中的畫麵變成那小修士借口外出偷偷和老道見麵, 小修士興奮邀功:“爹!我已經找到魔族的邪術了, 就在我師父的儲物法寶裡!隻是他還不夠信任我, 爹您再等等,過段時間我一定能讓他心甘情願給我看!”
老道神情激動地拍拍他的肩膀, 拿出個法器給他, “你問清楚,是不是真的在儲物法寶裡,若是, 就用這個攻擊他!爹在這裡接應你。
爹等不得了,越快拿到手越好,否則被彆人捷足先登就壞了。切記,此事萬萬不能泄露出去,不知有多少人惦記這個邪術,此事隻能你知我知,連你娘都不能說,可記住了?”
所有人都看向老道,他麵皮漲紅,神情憤怒,隻覺多年清譽毀於一旦。
先前那女修突然想到什麼,憤怒起來:“靜虛道長,你提議大家前來商議魔族之事,極力促成正道圍攻魔族之事,莫非就是想搶什麼‘邪術’?”
眾人恍然大悟。
“怪不得你一直提什麼‘邪術’,我還真以為你痛恨歪門邪道呢!”
“你一個仙風道骨、德高望重的前輩,竟然覬覦魔族邪術,風骨何存?”
“等等,據我所知靜虛道長曾說此生追求大道,絕不成親,並對結了道侶的師兄十分不屑,是我記錯了嗎?”
容萱笑道:“記沒記錯,看看不就知道了?”
半空中畫麵一變,又變成老道自責慚愧的樣子,他憐惜地對小修士說:“孩子,你是我的孩子,十幾年來,我竟不知我還有個孩子。是你娘騙了我,也騙了你,她當年算計我隻為得到個有靈根的孩子,為她牟利啊!
好在我察覺了你的存在,我帶你回宗門,日後你便隨我一起修長生大道!”
小修士收拾東西要走時,一個女子痛哭著拍打小修士,“你個白眼狼和你爹一樣是混賬!他說什麼鬼話你都信?明明是他騙了我。我做花魁做得好好的,他說要帶我回宗門,娶我為妻,還說他們修真界不在意我的出身。騙子!他就是騙子!他在這睡了一個月,連塊銀子都沒留給我……”
女子風韻猶存,骨相極美,但看她的裝扮,應該早就不是花魁的待遇了,可憐她好不容易養大的兒子,竟選擇跟老道走,拋下她一個人痛哭失聲。
所有人瞬間明白小修士為何那麼會鑽營,原來是在那種地方長大的。緊接著許多人都神情微妙,誰也沒想到,靜虛道長竟出入這種地方,做出這等事來。他一個金丹修士,給人留千兩黃金還不是抬抬手的事?他連一塊銀子都沒留,這是根本瞧不起俗世的青樓女子啊,壓根沒當回事,如今需要生麵孔去魔族做奸細,倒想起俗世這個兒子來了。
根本沒人信他是突然發現兒子的,修真人士對血脈的感應是極其靈敏的,真有血脈相連的人在世上,憑直覺就能找到對方,怎麼可能十幾年才發現兒子?
這老道不止在覬覦邪術這方麵無恥,在私德方麵更無恥!
眾人再看他比乞丐還不如的模樣,都覺得解氣得很。裝什麼仙風道骨?他就是個內裡肮臟的東西!
而這形象是容萱弄出來的,這真相也是容萱揭穿的。一時間大半修士都覺得容萱乾得好,就差發出叫好聲了。
容萱這才把小修士丟給老道,老道咬緊牙關,撈過小修士便踏著拂塵離去。終於有人忍不住罵出聲了,老道忍受這份羞辱,堅持等到帶走小修士,不就是想從小修士口中得到更多的消息?難不成還能是因為愛這個兒子?更甚者,老道說不定直接用搜魂術,這老頭真是把他們道宗的名聲都毀掉了!
正當大家心情憤憤之時,容萱四下看看,看到一個盯著她很凶狠的劍修,突然一樂,“你這麼凶神惡煞,莫非就是人稱‘鬼見愁’的玉坤真君?”
玉坤真君神情倨傲,“正是!當年你爹容嘯也不過是我的手下敗將,如今正道人才凋零,竟讓你個黃毛丫頭跳出來作怪。你爹在哪?叫他出來!正道是好是歹不需要魔族插手!”
容萱笑眯眯道:“八百年前的事你也好意思提,你以為什麼亂七八糟的人都能見我爹的嗎?怪不得你要往我身邊放奸細,原來看我是個晚輩覺得好欺負。怎麼,你也覬覦我魔族邪術?”
“你不要信口雌黃……”玉坤真君臉色頓變,正要義正言辭,就看見容萱從樹後抓出一個人,頓時啞了聲。
容萱又從空間裡抓出個昏迷的女子,捏住她的臉正對著玉坤真君,“如何,你最喜歡的小徒弟,可認得?”
玉坤真君身後的大徒弟皺眉道:“休得胡言,她明明是受了你的蠱惑,叛出師門投奔你……”
“月兒,讓你背上個叛逃的罪名,委屈你了。你放心,待你探到魔族秘辛,為師一定為你正名。”
“是,師尊!徒兒會儘快查明容萱進階的秘密,還有那些法寶的來處!”
半空中突然出現的畫麵讓那位大徒弟收了聲,尤其是看到畫麵中玉坤真君竟挑起月兒的下巴,在她眉心細細親吻,大徒弟驚愕地瞪大了眼,猛地轉頭看向玉坤。
容萱將月兒丟給玉坤,拍拍手,頗有些幸災樂禍,“又一個,明麵上道貌岸然,內裡貪婪無恥,還和徒兒如此親密。你們正道不是罵師徒成親的魔修不知廉恥嗎?怎麼你們是喜歡不成親偷偷摸摸的是嗎?”
“妖女!受死!”玉坤真君惱羞成怒,拔出重劍飛至空中用力劈下,數百柄劍從四麵八方刺向容萱。
他是元嬰大圓滿,容萱是煉虛大圓滿,整整比他高了兩個境界,隻輕輕喝了聲“去”,那數百柄劍便瞬間包圍了玉坤,令他無處可逃。
這一聲炸響在所有人耳邊,明明容萱聲音不大,可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他們正震驚時,就見玉坤手忙腳亂、無力招架,被那些劍刺得遍體鱗傷,成了個血人。
最重要的是,他身上那件法衣全爛成碎布飄落下去,唯有腰間兩塊巴掌大的布擋住了關鍵部位,真正成了“遮羞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