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九齡凝神回想,與譚昭昭相處這些時日的點點滴滴,在眼前一一閃現。
他此時方察覺到,她的一切,他都清楚記得。
天下無人不仰望長安,她說盧氏嫁人生子,一輩子都沒走出過韶州,看過外麵的天地。
她並非僅僅仰慕長安的繁華,她想看得更遠更寬。
她恰好是她的妻,能與他並肩前行。
張九齡心軟如水,柔聲道:“我難以說清。要是以後的路有你在一起,應當會更加有趣吧。”
僅僅是有趣?
譚昭昭不滿鼓起了臉頰,不過很快就釋然了,有趣更加難得。
張九齡見譚昭昭笑得歡快,他亦不習慣說這些,甚是羞赧,側身背著她,悶悶道:“你笑甚?莫非你不信我?”
來到這裡之後,陌生的時代與規矩,陌生的丈夫與公婆,她一直壓抑著性格中跳躍活潑的那一麵,就釋放了幾分。
譚昭昭撐著探身過去,悄然打量。
屋內昏暗看不大清楚,隻感到他的呼吸好似重了些。
害羞還是生氣啊?
譚昭昭輕手輕腳躺好,手指戳了戳他的背,吭哧著解釋:“你彆多想,我是覺著有趣很好,不是笑話你。”
張九齡嘴角無聲上揚,手往後一伸,拽住她不安分的手指,慢慢轉過身,麵對著她:“你可是不喜我背對著你?”
譚昭昭啊了聲,心直口快道:“沒啊,睡覺以自己習慣的姿勢為主,這樣才睡得安穩。”
張九齡感到有些憋悶,麵無表情道:“眼下我們都醒著呢。”
平時這個時辰,譚昭昭早就睡著了。興奮之後,倦意陣陣襲來,她捂嘴打了個小小的嗬欠,道:“那睡吧,還得早起去請安。”
張九齡定定望著譚昭昭,她的呼吸漸平穩,真是說睡就睡。
就憑著這份心性,張九齡相信,她獨自就能過得很好。
想到獨自兩字,張九齡些微不舒服起來,她是他此生的妻。
自從年後一彆,他們再沒親近過。
張九齡身子逐漸滾燙,手一點點挪過去,小心翼翼試探。
譚昭昭要與她一起去長安,眼下她不能有身孕,孩子會成為她的羈絆。
張九齡努力克製住,收回手,狼狽起身,去了淨房。
譚昭昭一夜好眠,翌日醒來,張九齡已經醒了,靠在軟囊上閉目養神。
聽到身邊的動靜,張九齡看了過來。
譚昭昭驚奇發現,張九齡的丹鳳眼,又變成了雙眼皮,問道:“大郎可是沒睡好?”
昨夜張九齡起了好幾次,譚昭昭呼呼睡得香甜無比,她不安分的腿,不時搭上來。
張九齡斜了譚昭昭一眼,啞著嗓子道:“沒有。無需去請安了,去換身利索的衣衫,我們去練劍。”
能不去請安,譚昭昭求之不得,馬上清脆說好,飛快繞著床榻尾朝外爬。
張九齡本靠在軟囊上,見狀哭笑不得,彎腰抓住她,“你怎地又爬了,就從這裡出去。”
什麼叫又?這裡是哪裡?譚昭昭回轉頭,見張九齡目光看向他自己的長腿,頓時明白過來。
轉了個身,譚昭昭打算從他腿上跨出去。
恰好張九齡抬起腿,準備讓她,譚昭昭一下被絆倒,往床榻外撲去。
張九齡驚了跳,連忙躬身上前,眼疾手快抓住了她的手臂。
呲啦一聲,譚昭昭絹絲中衣的細帶斷裂,張九齡的裡衣滑下肩膀。
譚昭昭跌落他懷,溫熱的肌膚,緊密相連。
一個天旋地轉,譚昭昭被放倒在塌上,眼前,是張九齡貼近的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