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放狠話很厲害嘛,”彌爾嘲諷道:“可惜,除非他能接住塔修斯的鐵拳,否則就是一招被撂倒的命。”
顧芒順從地點點頭。
也就在這時,裁判一聲令下,比賽開始,塔修斯怒吼一聲碩大的身形撲過去,兩塊碩大的拳頭就朝阮秋砸去。
正當眾人為那個雌蟲即將的慘狀而繃緊心弦時,隻見那個黑發少年淺淺伸出手心一抵,那石頭雕鑿般的鐵拳“嗙”一聲,活活被反彈了回去。
!!!??
“不可能!”
全場嘩然,塔修斯也沒反應過來,呆住了。
彌爾瞪大眼睛,又大著舌頭道:“接,接住這拳也就是僥幸,除非,除非他能正麵把塔修斯打倒。”
下一秒,高大壯碩的塔修斯被掀紙片一樣掀到了地上。
顧芒樂了:“要不,你再多說幾句?”
彌爾:......
台下的軍雌哄笑出聲,在如此體型差麵前被這樣壓倒性地壓製,實在滑稽,況且人家眼睛殘疾,都看不見。
塔修斯此時也羞恥地麵紅耳赤,他氣地手腳發抖,向裁判嘶吼道:“我請求武器較量!”
武器較量,即為經雙方同意後各自帶上自己最拿手武器的較量,一般都會見血。
裁判向阮秋詢問意見得到肯定後,各自向二人頒發了武器。頒給塔修斯的他向來擅長的武器,一輪流星拳,長長的鐵鏈掛著滿是尖刺的重錘,頒給阮秋的是一把長矛。
阮秋搖了搖頭,無聲拒絕那把長矛,從懷裡拿出一把蜜金流蘇匕首。
底下一片嘩然。
那匕首亮劍時寒光粼粼,金黃的刃文成蟲神圖騰狀,象征著皇家的潑天權勢和萬代富貴。
照人如照水,切玉如切泥。
這是代表皇室的禁匕,皇室每人僅此一把,怎會被一雌奴持有?
如此尊貴罕見的物什,被雌奴的衣襟稍稍碰到已是以玷汙為由處以死罪,怎會縱容他作為武器,一定,一定是這雌蟲偷了皇子殿下的禁匕!!
台下議論紛紛,甚至連裁判都暫停比賽,而台上,顧芒親自走到戰鼓麵前,祖母綠的眼中乘著碎碎盈光,揮臂一敲。
“咚——”
戰鼓響,比賽繼續。
戰場上黑發少年有如拔劍弓弩般衝出去,身姿鋒利快如雷霆,與塔修斯揮舞重錘相比,這隻雌蟲竟是從頭到尾沒有用過這隻禁匕,而隻是避開塔修斯的每次進攻,進而揮舞雙拳,在其弱點處重重出擊。
“嘭——”
塔修斯的龐然身體重重落到台麵上,死狗般喘息。
阮秋一如開場般靜默地站在擂台之上,鎏金的禁匕劍尖不染滴血片塵。
竟是未損耗一兵一卒!
阮秋寶貝似的把那把禁匕收回劍鞘,煨貼地放進懷裡,挨著怦怦跳的心。
笑話,這把匕首可是殿下送給自己的,這些家夥有什麼資格碰到這把匕首的劍尖。
自己都還沒有用這把匕首劃出血過呢,憑什麼先便宜了彆人...
但...把它袒露於眾人目光之下故意炫耀的小心思,也不知道殿下察覺了會不會怪自己。
台下所有軍雌目瞪口呆看著眼前這一幕,塔修斯可是ss級軍雌,竟然,竟然在這雌奴麵前毫無反手之力,抱著那樣威力強大的重錘,竟敵不過他赤手空拳!
彌爾的嘴張了又張,隻得道:“殿下身邊,真是高手如雲。”
一隻低賤如此的雌奴尚且有此神力。
顧芒心想著不多不多,也就隻有這一個,隻不過是可以把你們加一塊都打敗罷了,麵上笑眯眯道:“承讓。”
裁判啞然半晌,艱澀道:“勝者,阮秋!他將有資格在明天的作戰中守護在皇子殿下身邊!”
軍雌慕強,不少人看地熱血沸騰,底下爆發轟然歡呼,呐喊聲震得腳下土地都在抖。
這場比武很正規,贏得也很是漂亮,按照以往安排,在顧芒營寨裡設宴,端上了許多美酒,有亞雌前來歌舞。
“過來。”
阮秋被顧芒的聲音一驚,抱著禁匕小心翼翼過去,溫順地坐在顧芒身邊,輕聲:“殿下。”
這幅乖巧的模樣,讓人看不出來這是那個一招就把塔修斯直接扳倒的少年。
顧芒端起被軍營的濁酒,輕啜一口,笑道:“怎麼?知道自己錯了?”
阮秋抱著禁匕的手一緊,毫不猶豫地“嘭”一下跪在顧芒腳下。
“殿下,我錯了...”
顧芒挑眉:“錯哪了?”
“我...”
阮秋微微垂頭,嘴裡支支吾吾說不出來。
難道要說自己就是愛炫耀殿下對自己的寵愛,就是小家子上不得台麵地非要把禁匕偷摸摸亮出來?
那豈不是顯得自己更沒用了,殿下肯定會厭煩的。
“錯在你明明知道每天行軍肯定會跟著我,卻還是湊這個熱鬨。”
阮秋一愣,沒想到竟是說這個原因,心裡一口氣鬆了大半。
“可那些人把殿下當個什麼東西似的爭來爭去,我看不過嘛...”
阮秋依舊保持跪伏的姿勢,用臉頰輕輕蹭了蹭顧芒的膝蓋,綿聲道:“殿下我錯了,下次不再這樣了。”
顧芒被蹭地心窩一軟,又擺正了臉色,道:
“把那把匕首拿出來。”
“殿下!”
提到這個,阮秋霎時紅了眼,抱著匕首不想給,可他絕不會違背殿下的旨意,隻得是不情不願捧著禁匕奉到顧芒麵前。
“這是您給我了的。”阮秋怯怯地說。
都給我了,哪還有再收回去的道理嘛?當然這句他是萬萬不敢說的。
“給你了的?”顧芒笑了笑,“那我怎麼看你也沒在戰場上用啊。”
“我想讓他先用在我自己身上!”
阮秋低聲迅速道。
顧芒抿唇,神色在營寨不算亮的燈光下昏暗不明。
這把匕首,確實是他刻意送給阮秋,因為看到這種蜜色的第一眼,就讓他想起主世界時候阮秋的武器,也是很多蜜金色的斷刃,進可取敵人性命,退可保護隊友安全。
顧芒自覺自己的性格可以算得上隨和肆意,沒那麼多要求這個要求那個的亂七八糟標準。
可這並不代表他受得了諸如此類的,輕視自己的行為。
在主世界,顧芒最看不得的,就是隊友流血。
這也是他為什麼來到這個世界時,即便和阮秋是宿敵,也不會落井下石的原因。
阮秋說完那句話,心裡就浮起來飄著,他又惹殿下不高興了,可他這次不後悔。
這就是自己的真實想法,他想告訴殿下。
阮秋鼓足勇氣道“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