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宋兆雪嚇了一跳,趕緊問:“你怎麼了?”
鄭留轉頭望來,眉毛一下子皺了起來。
商憫喘了口氣,輕撫胸口,緩了好半晌,然後笑著解釋:“好像是一粒沙子被風吹到嘴裡了,把我嗆得不行。”
她體內氣血一陣翻湧,依靠著自身修為強行壓了下來,真氣緩緩在胸口處聚攏,修複傷勢。
被衣服覆蓋的腰間和大腿上無聲地裂開了兩道狹長的暗器傷,還好出血量不大,隻是染透了裡衣,外衣暫時蓋得住。
商憫借著長袖,不動聲色地在腰間和腿間連點數下,真氣打入穴道中封住出血,接著趁喝水的功夫悄悄往嘴裡倒了一粒解毒丹和一粒療傷藥。
戰場冷箭防不勝防,這些東西她在宿陽就準備了好幾瓶,為了這次的毒用掉叔父送的丹藥的藥力實在是浪費,普通解毒丹足矣。
除了毒,身上的傷隻是小傷
,很好處理,沾血的衣服隻需要用真氣震碎就行了。
唯一沒有辦法遮掩的是血腥味。
對於人類來說,細微出血量產生的血腥味並不容易聞到,但是對於妖就不一定了。
如果她受傷,如果蘇歸是妖……他必然察覺。
商憫安靜騎馬,蘇歸在她右側,兩人相隔不遠不近。
她並不急於去觀察蘇歸的反應。
該知道的總會知道,該冒的險也一定要冒。
試探蘇歸需要冒險,這是必然的,因為她必須要知道蘇歸究竟站在哪一邊。
他站在燕皇一邊,商憫會暗暗警惕,也可能會試著把蘇歸拉到武國的陣營。但如果他站在妖的那一邊,就說明蘇歸已經失去了被拉攏的可能性。
他們間不僅隔著家國仇恨,還隔著人族與妖族千年的紛爭。
夜晚,相隔數百裡的宿陽是晴天,此刻軍營中卻是陰天。
沒有月亮的夜晚,這代表蘇歸會按照約定授藝了。
每次他授藝的內容並不固定,有時是兵法,有時會指點幾句商憫的武學。
蘇歸不善長槍,擅長用戟法,不過長柄武器的招式多有相似之處,可觸類旁通,所以他的指點商憫也十分受用。
時至子時,商憫掀開了中軍帳的簾子。
她才踏進賬內,就看見蘇歸正坐著等她。
他招了下手,示意商憫站到他身側,緊接著他伸手扣住了商憫的手腕,真氣在她體內遊走一圈。
蘇歸鬆開手,眼簾垂下,目光有些寒涼的意味,看得商憫心裡一突。
“內傷,中毒的跡象,還有輕微的外傷……”他的眼神極具穿透性,仿佛要從上到下把商憫解剖一遍,“憫兒,告訴我,你是在哪兒受的傷??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
“你說,小滿出事了?”胡千麵緩緩轉身。
“是。”塗玉安低眉順眼,大氣不敢出,“宮門下鎖的時候,那幾個太監沒等到小滿,就自己回來了,隨後我出宮去尋,在市集的宅子裡看見了他,他暈倒了,一身修為不知怎麼的喪失了大半,還中了毒,受了內傷,我去的時候他身上劇毒發作,就剩一口氣兒了,我往他身體裡麵灌了好些妖力才把他救回來……”
“他為什麼又去了那處宅子?”胡千麵表情陰了下來,“他去偷吃了?”
“是……”塗玉安低聲為白小滿說好話,“他修行才那麼點時間,小孩子頑皮貪吃也是有的。小滿還是知道輕重的,我聽他的同僚說,他吃的人是買來的奴隸,這還是有進步的嘛,沒有亂吃……”
見胡千麵沉著臉不說話,塗玉安又道:“師傅您看,小滿他到底不像上個蛇族的孩子那麼誤事,起碼他沒吃自己的同僚,對比彆的妖,他是真的很聽話了,您彆生他氣了。”
胡千麵怒極反笑,“這還叫有進步?這還叫很聽話?原本打算讓他在底下曆練一個月學學人情世故就提拔到繡衣局辦事,現在還是讓他繼續曆練著吧!”
塗玉安一連聲應是。
“吃人,隻是小事,吃人被發現,那就是大事。”胡千麵身上溢出森寒的殺機,“吃人被發現後,那人竟然還打傷小滿並全身而退,這是大事中的大事……”
塗玉安機靈地順著說:“要是因為吃人誤了殿下的大計,那這大事,就罪無可赦了。”
“不過師傅放心,小滿連昏倒都維持著人形,他吃的那個人我叫人處理成被房子砸死的樣子了,問題不大。”
“不大?”胡千麵表情陰晴不定,“你可有想過,那人為何盯上了小滿?為何現場沒有留下一絲一毫的氣味?此人是誰……我們的存在是不是已經被人知道了?那個襲擊者把小滿打傷之後,為什麼沒有殺了他,反而退走了?”
塗玉安臉上討好的笑容僵住了。
這些都是他不曾想過的,如今一想,他臉上不由露出驚恐的神色。
“胡大人,白小滿醒了。”屋外傳來一道叫人聽著就覺得陰冷的女聲。
“走,我要去親自問他。”胡千麵表情冷漠地踏出屋門。!,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