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你歇著吧,我先走了。”小蠻伸了個懶腰,收拾好食盒推門而出。
商憫想了想,趕忙叫住她:“我的差事……”
“師祖讓人找了個借口把你調皇宮裡來了,以後你不用去郊外宮殿了,聽他的意思,是要把你留在身邊親自教,你可警醒著點兒吧。”小蠻同情地看了看她,合上屋門,拖著腳步離開了。
商憫舔了舔沾血的嘴唇,感到情況不是很妙。
這幾天養傷,不會有什麼事找上門,應付好少數幾隻妖就可以,過幾天傷養好了,可就要直麵胡千麵了。
昨日剛入宮時,商憫抱著多打探到一點就是賺到一點的念頭,現在她卻是想真的好好蟄伏下來,長期地蟄伏下來。
人類對妖族的了解太少了,而要了解他們,就隻能深入虎穴,與虎謀皮。
……
白日裡行軍商憫再也沒莫名其妙受傷,蘇歸看上去鬆了一口氣,今夜不授藝,商憫到了約定好的時間就去了參軍賬。
鄭留果然已經在等她了。
他身邊並未有什麼兵書,想來也明白商憫找他絕不是為了論什麼兵法。
見商憫前來,鄭留做了個請的手勢,接著他從參軍桌上拿出一黃紙,又取出一柄小刀在自己指尖割了一道傷口,血珠滲出,他借血在黃紙上寫了一道無比複雜的符籙。
符籙一成,周邊便展開一道無形氣界,將他們二人包裹在內。
商憫靜靜看他畫符,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鄭留看了一圈符籙生成的無形氣界,轉過頭來問她:“師姐並不感到驚訝嗎?”
“這幾天讓我驚訝的事情太多了,你會鬼畫符這件事情還沒有達到我的震驚閾值。”商憫翻了個白眼。
“我鄭國的聖人祖先擅長此道,你武國的聖人祖先所擅長的應當是鑄器。”鄭留笑了笑,“你我皆有家學傳承,確實沒什麼好驚訝的。”
“比起你會鬼畫符,還是你不打算裝了讓我更驚訝一點。”商憫揉揉太陽穴。
“師姐似乎有許多煩心事。”鄭留道,“可惜,雖有隔音氣界,但這氣界,頂多隻能蒙蔽視聽,蒙蔽不了……”
他伸出一根手指向上一指,微微搖頭。
“我們在很多事的立場上應當是一致的吧,師弟。”商憫注視著他,篤定道,“你知道我為什麼要來找你,而你,也一直在等著這一天,等著我來找你。”
“正是如此,看來師姐是真的知道了。”鄭留微歎,“不瞞師姐,我的確一直等著這一天的到來,我所想之事無法說出口,甚至也不能親自去做。幸好有師姐在,我知道,師姐定能領會我的意思,那些事我不必說出口,師姐也能猜到,甚至能想得比我所知的更加深遠。”
鄭留重回過去,曾想過改變一些事情,一些重大的事情。
無人知道,他曾經試圖給譚公送密信,妄圖改變攻譚之戰的局勢。
既然可以未卜先知,那何必唯唯諾諾?不如
成為天下棋盤的棋手,讓利用自身優勢攪動風雲,讓各國王侯為他所用。
此念一起,鄭留便欲行動。
他懂得如何控製信鷹,隻要陌生的信鷹出現在譚國王宮之上,那麼自然會有護衛將其打落,再將密信呈報給譚公。
然而這個想法在剛開始執行的時候便失敗了。
當鄭留在紙頁上寫下第一個字的第一筆,一道雷霆竟然直劈而下,轟碎了他宮殿外的一棵樹。
他自此知道,哪怕他重活一世,知曉眾多秘辛,也不可為所欲為。
一旦他泄露了天機,就會招致無法預料的後果。
無法改變過去,為何又要將他送回過去?為什麼給了他重來一次的機會,卻要讓他眼睜睜地看著已經經曆過的一切再次發生?
直到燕皇突然傳下質子令,鄭留突然明白過來。
未來是可以改變的,隻不過不能通過他的手來改變。
前世,燕皇從未傳下質子令,鄭留與商憫年至十五才在大學宮相遇。今生這個日子生生往前提了四年,他們的身份並非大學宮弟子,而是質子。
有什麼鄭留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前世注定的命運悄然發生了改變,命定的軌跡產生了一絲絲偏移,但是這種偏移,並不是因為他。
思及前世的種種和自己的結局,鄭留在經曆過漫長的思考後,做了一個決定。
若不能親自成為攪動天下風雲的棋手,那他就借旁人之手達成目的。
若那些事他不能親口去說,親手去做,那便找與他足夠有默契的人,和她……一同完成這偉業。
他與她相識,故布疑陣,處處暗示,顯露自身價值,為的就是達成這個目的。
從此,他與她可以互為刀刃。
是彼此利用,也是彼此成全。
鄭留知道,商憫一定會答應他的提議。
因為,他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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