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強又乖的黎恨風此刻看起來漫不經心, 他上前懶懶地對著靶子拉開弓，鏡頭畸變下的姿勢十分不標準，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便鬆手放弦。
“哈。”剛剛從場上下來的榮俊哲抱著手笑道：“我在上部戲練箭的時候聽武術指導說虞影帝箭術超群, 還想著今天能開開眼。”
他轉頭看向坐在陰涼處的章柔：“章老師知道，當時真的沒日沒夜地在弓場練了好久，武指老師還說有機會讓我和虞影帝切磋一下。”
章柔對著指過來的鏡頭微笑著點頭，暗地裡卻撇嘴擰了邱滄一把。榮俊哲說的這部戲她也在場, 當初隻是去友情參演一場站樁花瓶貴妃還個人情, 現在卻要在這裡成為維持榮俊哲敬業人設的背景板。
當時那導演也沒說還要售後服務啊。
榮俊哲收回眼神，對著黎恨風一口一個哥叫地親切：“看起來虞影帝還挺信任黎哥的, 黎哥不要灰心, 普通人射個四五十環就挺好了。”他看著正望著靶子皺眉的黎恨風，嘴角抑製不住地上揚。
此時彈幕也是這個風向，總直播間裡榮俊哲的粉絲自然將自己哥哥的話奉為圭臬, 紛紛現身順著榮俊哲的話往下說：
“我哥真的敬業, 這是他出道的第一部電影, 拍攝花絮我看了三遍QAQ，哥的手上都磨出血來了嗚嗚嗚”
“虞柳川在裝什麼啊, 我哥都這麼說了還不出來比一場。”
“某影帝肯定是害怕輸給我們頂流咯, 萬一沒射到八十環，他的神箭手人設不就蹦了哈哈哈”
“嘖, ”黎恨風放下弓走到榮俊哲麵前，一米八七的身高讓他能對著這人做出垂眸戲謔的表情：“你說完沒，能不能往旁邊讓讓。”
“擋到我第二個十環了。”
“什麼？”榮俊哲猛地回頭, 隻見他背後遠處，一隻擁有堅韌尾翼的嶄新箭矢，正穩穩插在靶子的正中央。
“嫂子, 不是，黎哥好牛！”喻悅差點喊錯，還是裴稷在身後拽了她一下才趕緊改口：“十環！”
榮俊哲看向正舉弓搭箭準備繼續比賽的黎恨風：“你剛剛是裝出來的？”
“裝什麼？”黎恨風沒給榮俊哲半點眼神，他同搭起第一箭般半睜著睡不醒般的惺忪眼睛，隨意瞄了兩下就鬆手。
“又一個十環！”彈幕紛紛震驚。
“這一看就是運氣”
“金絲雀加油！打敗那個榮俊哲！”看熱鬨不嫌事兒大的樂子人觀眾出戰。
“金絲雀哈哈哈哈，前麵的姐妹我們一定看了同一個帖子”
“給不懂的姐妹指路某論壇，熱門第一點進去立刻觀看金絲雀與他的影帝金主”
“我去扒演員表回來了，某流量嘴裡說什麼上部戲上部戲的，笑死，他一共就演了兩部電影。”
接下來的黎恨風像是剛剛沒了正中紅心的好運氣，他沒有讓工作人員換靶，看也不看搭上箭就射。可惜接下來九環八環是越射越偏，不一會兒，靶子上就插滿了箭。
“果然是運氣。”榮俊哲鬆了口氣，他看了眼亂七八糟的靶子就沒繼續關注，徑自走到樹蔭下坐著的龍靜麵前：“你往旁邊讓讓，我要坐。”
龍靜抬頭看他，恍惚間三年前。
那時榮俊哲才19歲，喜歡穿鬆鬆垮垮的白色襯衫，喜歡下了表演課就跑到練習室裡等她練完舞後，兩人牽著手，在昏黃路燈下走回老舊宿舍。
“聽沒聽見？”榮俊哲皺眉，他感到龍靜有些不對勁，匆忙蹲下，還在衣服上擦擦手才捧住她的臉：“你怎麼了？”
“我沒事。”龍靜扭頭掙脫他的手：“阿榮，我們在一起幾年了？”
“我們…..”榮俊哲正要作答，何須拿著大喇叭宣布成績的聲音傳來：“.....黎恨風，總分八十一環，第二名！”
“什麼？！”
他站起身匆匆走到院中去看，隻留下身後孤零零的龍靜，盯著他背影的眼神幽暗。
喻悅合上化妝包，從樹蔭下的小板凳上跳起來：“太厲害了。”她就是最沉浸的氣氛組，還拉起裴稷的胳膊為黎恨風的好成績歡呼。
裴稷任由她拽著自己的胳膊玩兒，他收回剛才微微前傾觀看的身體，意味深長地說了句：“是挺厲害。”眼鏡片還反著光。
黎恨風搖晃著屬於第二名的手牌回到虞柳川身旁，他將這愛的號碼牌放到虞柳川手中，又把自己擠到搖椅裡一同半躺著：“哥帥不帥？”
虞柳川沒回答，秋日的太陽依舊毒辣，他剛才就看著黎恨風經年不曬太陽的皮膚有些泛紅，於是趁何須宣布成績的空蕩找喻悅借了防曬霜來。
他擠了一枚硬幣大小的防曬霜到擦乾淨的手心裡，分散著點在黎恨風的臉上，三指合並，輕柔地推開。
阿宅黎恨風活了二十九年就沒塗過防曬霜，這東西抹在臉上厚厚一層，噴香的味道讓他鼻子癢癢的。他撅起嘴，試圖通過聞自己的人中來獲得呼吸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