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和星的臉何止是不錯, 如果不是要遵循節目組的機位設定,全場的攝像師都恨不得將鏡頭直接懟到他臉上放送。
略顯蒼白的臉上並沒有化妝的粉感,天然無瑕疵的好皮膚就已經贏了大半, 微微顫動的眼珠透露了美人內心的緊張, 上揚的泛紅眼角與不諳世事的神情,再加上他麵對鏡頭時令在場所有人瞬間憐愛的青澀反應。
簡直又純又欲。
“我懷疑他在釣我。”一名練習生捧著心口喃喃道:“很顯然, 他成功了。”
見多了大場麵的邵安率先回神, 他抬手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白和星可以開始他的舞台。留在台下的019緊張地吞了一口電子口水,不安地緊盯著自家渾身僵硬的宿主瞧。
此時的白和星腦中一片空白, 心比槍管還要冷的殺手第一次有了打退堂鼓的念頭, 他對著黑黢黢貼在麵前像是要把自己的□□與尚未穩固的靈魂通通吸進去的鏡頭張了張嘴, 乾澀的嗓子裡擠不出來半點聲音。
麵前巨型補光燈與頭頂熾光燈管的雙重夾擊照地白和星眼前發暈,他不由控製地閉上眼睛, 心中有些泄氣。
“噓,彆緊張。”
白和星竟然聽見了自己的聲音。
他猛地睜開眼睛, 隻見虞朝陽擔憂地朝著自己的方向開口:“彆緊張。”他無聲的口型與白和星腦中的聲音嚴絲合縫地緊緊貼在一起, 奇跡般地, 白和星心中快要滅頂的焦慮躁動被這短短一個詞平複下去。
站在舞台正中央的修長身形慵懶, 姣好的麵上一片淡漠。他將右手虛虛搭在立麥上,側身向導播點頭示意。
平緩的音樂響起, 略帶沙啞的性感嗓音從凸起的光滑喉結中淌出, 白和星的側臉鋒銳,身上的銀質的絲鏈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晃動。他的眼中滿是漫不經心, 卻帶著鉤子般的蠱惑,攝人心扉。
剛剛單純到令人憐愛的小兔子呢?!
這是從未見過的野性美,白和星身上極大的反差令在場所有人目瞪口呆, 虞朝陽的眼睛一直盯著白和星,他隨著音樂的節拍緩緩拍手,在尾音落下的瞬間站起來鼓掌。
江華娛樂的隊員們見虞朝陽站起來鼓掌自然不能乾巴巴地坐著,緊跟著起身的人還順便把正在發呆的薑年拽起來。B班瞬間便嘩啦啦站起來三個人,從此之後情況便一發不可收拾。
“這.....”導演目瞪口呆地看著所有練習生站起來,為握著話筒手足無措的白和星歡呼:“快拍下來!”他連忙招呼扛著鏡頭的攝影師上前拍攝麵部特寫。
虞朝陽故意等著白和星看過來時露出一個“你超級棒”的肯定笑容,即使白和星隻是唱了一首完全沒有技術含量的歌。
實話說這首歌平平無奇,唯二能誇的便是白和星唱歌時的氣息很穩,音準也堪稱完美,就連聲樂老師連白挑不出什麼錯來,但是——連白皺起眉頭,他完美到像一架在自動彈奏的鋼琴。
即使是絕對音準的擁有者,在唱歌時也會根據自己的理解對歌曲進行細微的改編和演繹,但白和星完全複刻了原唱的細節,就連換氣的氣口都一模一樣。
閆易煙與燕澤對視一眼,接過話筒的燕澤笑著問道:“請問白和星選手——”站在舞台中央的纖細少年抬眼直直看向鏡頭。
“有沒有準備舞蹈呢?”
“沒有。”白和星打定主意當一個安安分分的透明人,殺手的麵子讓他沒有學劉柳和齊祁那樣擺爛,乖寶寶白和星謹遵經紀人教誨——混兩套定妝照。
“宿主等等,”019察覺到不對勁,在白和星剛剛重生時它還為了聯接不上網絡而焦頭爛額,自然不起清楚宿主與曲廊的談話:“你要找出殺害了虞朝陽的凶手啊!”
“我知道,但非要留在節目中不可嗎?”白和星感受到因為自己的回答而聚焦在身上的灼灼目光,他不自在地摸向後腰,在發覺自己已經換下作戰服後才作罷。
早在虞朝陽上台時,白和星便觀望著四周試圖發現什麼的蛛絲馬跡,可他並沒有在場下的練習生中察覺到明顯的敵意。他暗暗猜測,可能是虞朝陽在節目中期阻擋了誰出道的路子,這才被人殘忍殺害。
他背著鏡頭悄悄戳了戳019:“你還沒連上網嗎?”
無法開啟係統空間的019下載不了原著,係統僅能在寫著隻言片語的任務手冊上模糊地得到凶手就在這一百名練習生中的提示。“沒有明顯的惡意,有可能是被人收買了。”□□這種事在場誰能比白和星更熟悉,他看著評委席上討論著自己評級的五位導師歎了口氣。
比起隻會聽命殺人的自己,白和星真誠地建議019另尋他人:“或許我可以幫你聯係建築裡的專業人士破案。”
“這是宿主重生的代價,”019的聲音突然變得冷酷,無機質的電子音透出從未有過的嚴肅:“若宿主拒絕執行主線任務,或者意圖阻礙主線任務進度,將遭受立即抹殺的懲罰。”
“隨便咯。”白和星聳聳肩,他敏銳地感到隨著鏡頭在自己身上的停留,練習生們的目光從單純的驚豔與好奇轉變成了帶著敵意的探究,如果重生的代價是要在令人厭惡的目光下活著,他寧願死在那個雪地裡。
“有什麼比活著更好呢?”019變回軟軟的語氣,繞著宿主飛來飛去的光團還不忘伸出兩根觸角整理白和星的發絲:“活著可以吃很多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