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趟航班的起飛時間是倫敦的淩晨兩點, 深夜的氣溫低到了十二度。
顧澤看著時間,行色匆匆地趕了回來。
一落地,
就跟向阿姨問了一個好。
自從時漓跟顧澤一起上學這麼多年, 以前在商業上毫無關係的兩家, 也漸漸在這些年談了一些合作項目。
他們小時候還經常被大人們帶去對方的家裡玩。
顧澤一問起來, 知道時漓在哪的向曉影就笑著說了出來, 讓這兩個好幾個月沒見麵的孩子今晚好好聚聚。
她順便還拜托顧澤好好看著時漓,不要讓對方喝酒。
顧澤一一應了下來,讓來接他的司機一路開到了ktv的大門,剛乘電梯上樓, 就看到了這一幕。
他不認識時漓麵前的這幾個女生。
但她們顯然認識他。
“顧學長?”有一個女生試探地問, 她說完之後,其餘幾個隱隱約約覺得對方長相熟悉的女孩,神情上也閃過一絲恍然大悟。
時漓所在的班級是學校裡的實驗班, 高考科目從高一就定好了, 除了偶爾進進出出一兩個同學,三年來沒有分過班。
她們還記得高一時那位經常來找時漓的高三學長。
兩年的時間, 當年顧學長稍顯青澀的麵孔如今變得更加成熟, 麵部流暢的線條, 深邃的眼窩,這一身打扮讓他的氣質格外強勢。
一眼看過去, 是與同齡人不相同的閱曆。
但是在班長麵前——
時漓愣愣的, 沒反應過來,“你,你怎麼在這裡?”
顧澤有些逼人的氣勢弱了下來,低低應了一聲,“想著你今天考完試, 有空見麵了。”
那幾個女生麵麵相覷了一眼,不約而同地在心裡想,為什麼莫名有一種氣勢洶洶的頭狼變成矮了一級的家養狼犬的錯覺?
時漓看了看身後的顧澤,又看了看身前的幾個女生,不好意思道,“抱歉,我朋友來了,你們有什麼話要跟我說嗎?”
最開始出聲的女生頓了一下,躊躇地看了一眼顧澤,先前鼓起的勇氣莫名被打消了很多,片刻後,眼神慢慢堅定了下來,看向時漓,“有的。”
顧澤搭在時漓肩上的手微微蜷縮緊了一瞬,又緩慢地鬆開,“那你們說,我在一邊等著。”
他退了兩步,走到了走廊的窗台旁,靜靜地看著外麵的夜景。
青年一身配色的黑,昏暗的燈光下照出他的側影,影影綽綽,看不清微垂下眸的神色。
“班長,我想說,謝謝你之前一直給我講的題,今天剛好考到了那個題型。”
“我,我——”
她說不下去了,於是扯了下身旁的女生衣擺,對方立刻跟著道,“我也想謝謝班長之前一直在老師麵前給我們打掩護。”
女生雙手合十,指尖微微抵在下巴,做了一個有些俏皮的感謝姿態。
“還有我上次來那個,是班長看見了,借了我衣服擋裙擺,還替我跟老師說我不舒服,請了跑操的假。”
“之前有些男生往我身上丟蟲子的時候,也是班長阻止的。”
“不知道班長記不記得有次運動會,我跑完後撐不住快暈倒了,是你發現了,讓其他人扶我去醫務室的。”
“……”
幾個女生都忍不住說了起來。
她們互相看了一眼,忍不住笑出了聲,最開始站出來的那個女生似乎想清了什麼,笑了一下,“時漓,你人真的很好,也很細心。”
“希望畢業後你能考上你心儀的大學。”
“下次同學會再見。”
她下定了注意,說完就微微退後一步,縮進了女生群裡,“我說完了,你們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其餘女生紛紛搖頭,“算了算了,走吧。”
“班長拜拜!”
“時漓,下次再見。”
“……”
她們揮著手,等時漓點了下頭後,才互相牽著手,挽著臂,轉身走回了包廂。
突然被叫住感謝了一通的時漓,還有些一頭霧水,隱隱約約能聽見她們越走做遠,聲音也越發模糊的說說笑笑的談話聲。
“當著顧學長的麵,我實在是不敢說。”
“奇了怪了,我也是。”
“反正說了也不會有結果,就這樣吧。”
“走走走,回去唱歌去了。”
“……”
時漓很有禮貌地看著她們走遠,轉過了走廊的廊道,看不見人影了,才回過身走向顧澤,因為心裡的驚訝還沒有消下去,步伐忍不住微微加快了一些。
但腳步剛停,他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著顧澤微微側過臉,極其自然地脫口而出,問道,“你知道她們是來對你表白的嗎?”
時漓驟然怔住,“什麼?”
顯然沒反應過來。
他甚至被這句突如其來的話襲擊地腦子都一片空白,慢半拍地紅了耳根,“你不要這麼說人家女孩子。”
顧澤可有可無地應了一聲,再次詢問,“你知道嗎?”
時漓麵紅耳赤,“我不知道,你不準再問這個問題了。”
顧澤淡淡應了一聲,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