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他回家,家裡除了劉姨,一直都有人在,就算最不會做飯的二哥,都會去蒸最簡單的餃子給他吃。
現在出了門,顧澤也沒有開口讓時漓幫過忙,大家好像都默認了,他是不會做飯的。
“其實我會做飯。”時漓做下來,拿起了刀叉,遲疑了一下,“我們可以一起做中餐吃。”
他知道顧澤不太會做中餐,但是也吃不慣西餐,但因為方便,也隻能做一些簡單的肉醬意麵,牛排意麵等。
“不用。”顧澤說,“你不需要進廚房,如果真的想幫忙,就幫我把吃完的碗放進洗碗機裡。”
時漓愣了一下,隻能說好。
他們出門前又像昨天一樣,給福福放了很多貓糧跟水,喂它吃了一根貓條,貓砂盆也清理乾淨了。
時漓想到昨天回來時,福福自己趴到角落裡的幕布上的場景,扯了扯顧澤的袖子,問他家裡有沒有小夜燈。
顧澤明白了他的意思,去房間裡拿了一盞台燈出來插上,是特地給福福留的。
“我們走啦,福福,晚上見。”時漓半彎下身,招了招手,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衫,外搭了一件開衫的針織毛衣外套,米黃色的,是薄款。
顧澤穿了一件黑色的高領毛衣,修身的西裝褲,走到昨晚停車的地方,一上車就往路線上的景點開。
比起昨天,車上很安靜,
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時漓垂著腦袋,靜靜地看著手機,之前他跟顧澤一起做的攻略,他們今天原本計劃去看泰晤士河的日初,可以在遊船觀光發起前買票進入,中午去附近吃個午餐,然後繞著河邊慢慢地從這一頭走到那一頭。
聽傍晚的鐘塔靜靜地敲響。
他的目光有些沮喪,因為他,計劃被打亂了。
“晚上的落日也很好看。”顧澤突然出聲,“觀光遊船也不止日初的時候才有。”
他頓了頓,“你睡得好,比這重要很多。”
時漓抬眸看他,好一會兒,才彎眸點了下頭,“好。”轉過臉去看車窗外時,又有些遲疑。
這是朋友間正常的關心嗎?
到底要怎麼試呢?
下午的泰晤士河很美,兩岸高樓林立,一到整點,就會響起深沉、鏗鏘的鐘聲,如同安排好的一樣,時漓跟顧澤繞著歐式風格的圍欄,走了很久很久。
鴿子偶爾會在他們兩人的肩頭落下,再扇起翅膀,向遠方飛走。
那種微妙而又心照不宣的尷尬氛圍漸漸在吹來的風中淡化,一直到下午他們準備上觀光遊船。
路過了好幾艘,時漓都不太滿意,直到他們走到一艘較大的遊輪附近,穿著製服的英國小姐姐不停地向路過的人介紹新活動,“Today is Juh, Kissing Valentine's Day .(今天是六月十四號,親吻情人節)”
少年好奇地看過去。
其實每個月的十四號都是情人節,隻是名字都不太相同,二月的最出名。
那位小姐姐不停地向路人介紹著,嘴裡重複的那段英文翻譯出來就是——他們遊輪在每個月十四號的情人節都會舉辦這個活動,隻要通關了他們設置的情侶小遊戲,船票就可以直接減半。
兩人的步伐都隨之停了一下。
顧澤微微低下聲,“這艘遊輪有好幾層,裡麵的娛樂設施也很多,甲板空間也大,要上去試試嗎?”
時漓正在回想昨晚大姐給他發的那句話。
試試他就知道了,
絕對藏不住的。
因為他們停頓地太久,那位英國小姐姐上前詢問,“Excuse me, are you couples who want to board the ship? That would be great if you could participate in our Valentine's Day event .(請問你們是想登船的情侶嗎?那完全可以參加一下我們的情人節活動。)”
她臉上掛著職業微笑,看起來格外地友善,讓人不好意思拒絕。
時漓的那個念頭一閃而過,等回過神,還是決定要拒絕的,可不等他開口,耳邊就響起低沉的一聲,“We participate .(我們參加。)”
“How to play ?(怎麼玩)”
時漓驟然睜大眼,怔怔地抬眸看向顧澤,“我們不是——”話說到一半又卡殼,片刻,他眨了下眼,深呼吸一口氣,點了下頭。
那就玩吧。
應該也不是什麼費精力的遊戲吧?
那個小姐姐邀請他們上了甲板,專門負責這項活動的工作人員來接引他們,罕見的,是一位黑發女生,她笑著問,“我可以說中文嗎?”
時漓點頭。
工作人員繼續道,“因為今天是親吻情人節,我們準備的活動叫做蒙眼親親挑戰,需要你們雙方隔一段距離,手背後站好,慢慢向前移動,如果能親到對方,就算成功。”
是不是玩得太大了?
時漓立刻就想要退出,顧澤的眼神微微閃爍著,沒有出聲。
不等兩位乘客說話,她微微一笑,看著時漓驚鄂的眼神,話音一轉,“當然,我們也有另一個挑戰方式。”
“有五位男性工作人員會跟你的男朋友一起戴上黑色的皮質手套,你需要蒙著眼,在三分鐘之內辨認出哪雙是你男朋友的手。”
“你可以將手伸進皮套裡,尋找你們互相熟識才知道的標誌。”
時漓微微鬆了一口氣,摸手而已,這個對他來說就好接受多了,但是,怎麼樣的試法,才能認定對方露出痕跡了呢?
顧澤,“第二個吧。”
時漓還在想事,“唔”了一聲。
下一秒,顧澤接過什麼,時漓還沒反應過來,眼前突然一黑,身後的男性微微垂首,將黑布繞到他的眼前至腦後。
因為靠得足夠近,還能聞到近在咫尺的鬆柏香水味,很淡,但一步一步,鄭重地包圍、深入。
“撕——”的拉緊綁結一聲。
時漓耳畔傳來顧澤的聲音,“綁好了,還能看見嗎?”
他的眼前一片漆黑,
片刻,搖了搖首。
遊戲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