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澤，“好，還是我開車嗎？”
時漓想了想，“二哥沒有說，應該是？”他試探地問，“我們明天可以晚一點出門嗎？二哥好不容易休一天假，讓他自然睡醒了你再過來？”
顧澤，“嗯。”
時漓，“哥哥會不開心嗎？”
顧澤，“我想你開心。”
時漓將手機貼到了耳邊，顧澤這一句很輕，透過屏幕，帶著失真的電音，磁性卻更強了，就這樣從聽筒響起，傳進他的耳朵裡。
他唇角忍不住勾起笑窩，但還是說，“我也想要哥哥開心。”
顧澤“嗯？”了一聲，從鼻腔裡低低擠出，笑道，“這兩天你覺得我有不開心嗎？”
時漓仔細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沒有的，反而自己衝對方莫名其妙地發了火，顧澤卻笑著哄他。
少年彎起眸，篤定道，“沒有。”
顧澤低低笑了一下。
接下來他們都沒怎麼出聲，偶爾說一些無意義卻讓人安心的話，慢慢地閒聊著，通話持續了十多分鐘，顧澤突然說，“我到了。”
“停好車了嗎？”
“嗯，坐電梯了，在上樓。”
“那我等你進去。”
“好，解鎖了。”
“哢噠——”
門開了。
“晚安。”
“晚安！”
電話掛斷。
時漓跟時呈說了一聲，讓他睡久一點，顧澤晚點開車來接他們。
等第二天時呈醒來，已經中午了。
家裡的其他人都吃過了午飯，早上時雲京說自己要離開京市，有幾場路演，下個月再回來。
時漓沒有事情乾，就帶著樂樂坐李叔的車去送大姐到機場，晚一些時候，又去公園轉了兩圈，最後回家陪爸爸吃午飯。
又看爸爸出門上班。
家裡公司有時晟看顧著，時複川隻用過目幾個重要文件，甚至不用去也行。
時漓已經發現好幾次了，爸爸即使快遲到了也還不急不徐，偶爾還會翹班去劇組看媽媽。
他們午飯吃得早，等時呈十二點半下來時，飯菜都快涼了，劉姨又重新去熱了一遍，他斜過眼，看見時漓盤腿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像小時候一樣，用玩具去逗那隻小b熊。
劉姨給時漓切了水果，他看見時呈後，就牽著樂樂坐到餐桌上，“二哥，這個荔枝可甜啦，樂樂一直搶著要，我給你留一點。”邊說，還板起臉，低頭警告可憐巴巴地“嗚嗚”叫著的小比熊，“你不能吃。”
時呈忍不住樂了，也對著樂樂道，“我待會兒把它們吃完，看你還饞不饞。”
樂樂又“嗚嗚”兩聲，見兩個主人都不給他，又一步三回頭地一甩小狗腦袋，趴回自己的狗窩了。
時漓眼裡是淺淺的笑意，趴在桌子上看起了手機，啪嗒啪嗒地打字，唇角的小窩就沒收起來過。
就在他身邊，時呈也在看手機，苦大仇深地看著傳過來的實驗數據，神情冷漠。
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時呈餘光瞥見高興得不行的時漓就來氣，提著碗換了個位置吃飯，“去客廳玩去。”
時漓這才收斂了一點，“二哥，哥哥說他等下開車過來？”
時呈反問，“你喊哪個哥哥？”
時漓彎眸，重複了一遍，“哥哥，顧澤問你等下他開車過來嗎？”
時呈滿意了，“行。”
時漓在這邊悄悄地給顧澤打字——［我今天不能喊你哥哥啦，二哥聽見了會不開心。］
附了一個表情包——［樂樂伸爪摸頭.jpg］
顧澤很大度——［沒關係。］
大概快兩點，顧澤的車停到時家門口，時漓跟在時呈後麵往前走，有些犯難，不知道是要坐副駕駛還是坐後座。
他跟二哥都坐後座，會對開車的顧澤不太禮貌，好像對方是司機一樣。
如果隻留二哥坐後麵，陪他出來玩的時呈肯定也會不開心。
好難。
顧澤等在車前，對時呈微微頷首，“二哥。”他跟時漓對視上後，勾了勾唇，“昨晚睡得還好嗎？”
時漓順著他的話認真想了想，“應該沒有做夢。”
那就是睡得好。
顧澤眼底就浮現出笑意，“上車吧。”他隨手給時呈拉開車門。
時呈上車前突然側臉，“你坐哪？”
時漓下意識看向顧澤，有些遲疑。
顧澤像是知道他顧及什麼，先一步開口，“沒關係。”
小澤哥哥說沒關係就是沒關係，時漓看向時呈，“我陪二哥吧。”
時呈挑眉，“沒事，二哥也沒關係，你坐前麵吧。”
時漓睜大眼，有些不信，“真的嗎？”
時呈咬牙，“真的。”
然後時呈就眼睜睜看著時漓真的跑到副駕駛旁，開門上車，心底又氣又好笑。
就跟收禮物一樣，時漓除了真的不想收的時候，很少會去推三阻四，講究禮節。
彆人給，他就像隻小倉鼠，開開心心地抱走新食物囤起來了。
可時呈很高興他弟弟是這隻小倉鼠，
高高興興的。
“謝謝二哥。”
時呈剛坐上車，副駕駛的時漓就探出腦袋，眼巴巴地看著他說。
時呈哪會真生氣，無奈道，“係安全帶。”
時漓“嗯！”了一聲。
顧澤恰巧上車，聽見這句話，便開口道，“我來吧。”他當著時呈的麵，欺身過去給時漓係了安全帶。
時呈神色又冷淡下去。
這一路上跟平時沒什麼兩樣，隻是時漓跟顧澤聊天時，他會努力地拉後座突然從話嘮變成啞巴的二哥進話題。
時呈很少出聲。
顧澤等紅燈的時候，會提醒一句，“要喝水嗎？”
大部分時候都是時漓說得多，沒過多久就會口乾舌燥，顧澤記在心上。
時漓就會點點頭，看青年抽出保溫瓶，像往常一樣擰開了蓋子，他接了過來，似乎已經習慣了，喝到一半，才想起什麼，“二哥要喝嗎？”
時呈，“我不渴。”
時漓就繼續抱著杯子喝了，他還習慣地去拿摸車門手邊的凹陷處藏了什麼小零食。
“今天是什麼呀？我摸到了。”
“猜猜看。”
“好像是可頌？”
“嗯，不可以多吃。”
時漓平時才不聽這句話的，但因為後麵坐著時呈，隻好肉疼地把顧澤準備的兩個小奶油可頌分了過去。
因為每天開車的時候都會很久，顧澤會給他帶一些車上小零食，但不會帶很多，控製在1-2個內。
時呈接過來，卻沒有吃，而是垂眸看了一眼，思索著什麼。
兩人間的相處很自然親昵，時漓看起來也都習慣了，可以排除顧澤知道他要來，今天特地在他麵前作秀的可能。
時呈有些煩悶地“嘖”了聲，聲音很輕，沒引起前麵兩人的注意。
他想，有些棘手。
時雲京跟他都沒看錯，顧澤確實不像會是這段感情裡最先放棄的那個人。
顧澤將車速放緩，“是這裡嗎？”
時漓看向車窗外，“好像是。”
車子一停，時呈率先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