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沒有被掛斷。
時漓有些緊張, 聽著媽媽上了房車後，輕聲叫醒爸爸的聲音。
閉目養神的時複川很快就清醒，不等他從座椅上坐起身, 向曉影就將自己的手機放在他的手邊，示意他看。
屏幕上赫然是跟時漓的通話界麵。
時複川頓了片刻, 語氣溫和，“漓漓？”他沒給時漓的反應時間，隻笑了一下，溫聲詢問, “是有什麼要跟爸爸說嗎？”
他似乎很了解每個孩子的心思。
時漓呼吸微屏，推脫道, “媽媽說。”
他的勇氣已經用完了。
向曉影失笑，“好好好, 我來說。”
時複川便聞言看向坐在一旁的向曉影。
向曉影微微按住他的手背, 拍了拍，笑容欣慰道, “我們啊，可能要跟顧家當親家了。”
時複川有些意外, 微皺眉想了片刻。
聽著手機裡聲音的時漓更緊張了，爸爸怎麼不說話？該不會不同意吧？
“雲京她比小澤大那麼多, 不合適。”時複川低咳一聲，徐徐道。
向曉影忍不住笑了出來。
緊張的時漓也忍不住彎了下眸子，他小聲提醒，“爸爸，不是，是我。”
向曉影補充道，“這兩孩子之前不是一起去歐洲嗎？”她搖搖頭, 沒再繼續說下去，而是道，“漓漓希望我們能同意。”
時複川沉思片刻，緊皺的眉頭慢慢鬆開。
同性相愛這件事並不算新鮮。
更不用說向曉影還在娛樂圈拍戲拍了這麼多年，圈子裡什麼事沒有發生過，即使時複川再不了解，多多少少也有耳聞。
他現在是有些歲數了，但因為見識得多，心態格外放得開，反應過來後，就笑著道，“是我想岔了。”
他語氣平和，卻平白讓時漓又開始緊張起來了。
時複川從向曉影手上接過手機，看著她道，評價了一句，“顧家那孩子，是個麵冷心熱的。”
向曉影無聲道，“不然我也不會說給你聽。”
隻知道手機裡靜了片刻的時漓忍不住深呼吸，“爸爸？”
時複川，“漓漓。”
他頓了頓，又笑，“你已經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爸爸沒有什麼不能同意的。”
時漓愣了一下，有些猶豫，“可是哥哥姐姐都說我還太小了。”
時複川“嗯？”了一聲，失笑，“爸爸竟然是家裡最後一個知道的。”
時漓有些內疚，“對不起爸爸。”
時複川看了眼車窗外的景色，房車用的是單向玻璃，此時車簾還沒拉上，能看見外麵忙碌的工作人員，頓了頓，才突然想起什麼似的，“還有差不多兩個月，是不是就到漓漓的生日了？”
時漓“嗯！”了一聲，“對，我就成年啦。”
時複川笑，“十八歲了，漓漓長大了，不是嗎？”
“爸爸支持你的決定，因為你喜歡什麼樣的人，選擇跟什麼樣的人共度一生，那是你自己的事，不用顧忌我們。”時複川笑，“在一起了，就把人帶回來讓我們點個頭。”
他又溫聲微歎道，“吃虧了，爸爸和媽媽也永遠在家等你回來。”
時漓忍不住彎著眸，“不會的。”他想了想，“嗯……如果我被欺負了，我肯定馬上給你們打電話。”
時複川，“真的想好了？”
時漓“嗯！”了一聲。
時複川詢問，“那爸爸可給顧叔叔他們打電話了？”
時漓“唔”了一聲，不太好意思地說，“謝謝爸爸和媽媽。”
向曉影接回自己的手機。
時複川依舊是不太熟練地用著智能設備，在通訊錄翻了很久，才找到“顧”字。
向曉影沒有去幫忙，而是靜靜地笑著等待。
等待接通的時候，向曉影開了靜音，問他，“真的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