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複川這才開口,“吃飯吧。”
時晟跟時呈則反著來。
時複川坐下來後,道,“小晟,你下午就帶漓漓跟小澤在院子裡玩一會。”他用帕子擦拭著碗筷上殘留的水珠,“公司的事不急。”
時晟嗓音低沉,“知道了。”
漓漓這個時候也很懂事地不說話,因為家裡隻有一個高高的兒童座椅,他就拉著小澤哥哥一起坐在了椅子上。
時複川用公筷給兩個幼崽夾菜,“小澤多吃一點,不用不好意思。”
顧小澤握緊筷子,“謝謝叔叔。”
時複川怕他不適應,多照看了一會兒,才問漓漓,“爸爸給漓漓夾肉吃?”
小時漓點點頭,又搖搖頭,“吃一點點。”
時複川笑,“怎麼了?”
小時漓,“肉肉塞牙,大哥哥說要為換牙做準備。”
時複川失笑,“不還有一年多嗎?不急。”
時晟不太同意,“爸。”他想起什麼,“小澤也是。”
顧小澤點頭,表示自己聽進去了。
時呈挑眉,恐嚇道,“我看小孩子掉牙都從門牙掉起,到時候門縫漏風,就不好看了。”
顧小澤硬邦邦地說,“我才不會。”
時晟皺眉,“小呈。”
時呈忍不住悶聲笑了出來。
時複川無奈地搖搖頭,“小澤彆聽他的,想吃什麼吃什麼。”他笑,“要是不合口味,叔叔就讓家裡阿姨去做西餐。”
顧小澤扒了一口飯,“好吃的。”
時複川,“那就好。”
漓漓在吃飯的時候一向讓人省心,大多數時候都安靜地把臉埋進自己的碗裡,“吧唧吧唧”的,吃得噴香。
但大人們總喜歡這個時候找他說話,幼崽就鼓起腮幫子,模模糊糊地回答。
顧小澤就會推過來一杯水,讓他喝。
餐桌上其樂融融,即使顧小澤坐在裡麵,也半點都不突兀,仿佛他已經被接納進去,而他也在大家的照顧中鬆懈下了一開始的緊繃。
劉姨做的飯的確很好吃。
漓漓的二哥雖然語氣不好,但會怕他吃得不舒服,弟弟的大哥雖然也很凶,但會關心他的身體。
還有時叔叔,顧小澤低頭看去,摸了摸手上的手串,弟弟的玩具也確實很好玩。
他下次也還想來。
臨近黃昏的時候,陪兩個幼崽在花園蕩秋千的時晟接了一個電話,低聲說了句“好”,沒多久,顧夫人就上門來接顧小澤回去了。
向曉影陪在一旁,跟漓漓一起目送車子遠去。
時晟已經回了客廳,換衣服去了,在花園待了一下午,沒有冷氣,出了汗,他準備洗個澡。
回房間的路上,時晟撞見了捧著一堆卷子,生無可戀從三樓下來的時呈,問了句,“怎麼了?”
時呈麻木道,“爸讓我在他書房寫了一下午試卷,我周末兩天的作業都寫完了。”
時晟給出一個安慰的眼神,表示自己無能為力,幫不了。
時呈下了樓,準備去吸一下崽,撫平自己受傷的情緒。
“漓漓?”
“二哥哥?漓漓在這裡!”
“過來給哥抱一會兒。”
“哥哥等一下,漓漓在過來啦。”
時呈吸了一會兒漓漓,沒多久,滿血複活。
一家人用完晚餐,
這個周末平平穩穩地過去了。
之後每個周末,要麼小時漓去顧家玩,要麼顧小澤來時家做客,慢慢的,時呈都習慣了周末家裡有兩個崽的存在。
某天時雲京回京市,準備在家裡歇息兩天,睡醒下樓時,看到客廳多了個陌生的小男孩時,一時還反應不過來。
她沒跟漓漓上過綜藝,光從鏡頭上看,一集時長也就一個多小時,五隊嘉賓還得平分時長,不然導演組就等著挨罵吧,除了崽崽們要給鏡頭,家長們的鏡頭也不能少。
時雲京身為導演,對這裡麵門清兒。
這麼算下來,每期顧小澤出場的時間撐死了十分鐘,八期加下來也就一個多小時。
這過了一個多月了,時雲京盯著顧小澤看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那個,炸毛崽是吧?”說完她就心裡罵了一聲,怎麼把人家綽號叫出來了。
果不其然,那個小男孩抿直唇,不高興了,時雲京好笑,改口,“小澤是吧?”
顧小澤臭著的臉慢慢冷回去,應了一聲。
小時漓跟他說小話,“這個是我大姐姐。”
顧小澤有些彆扭,“姐姐好。”
時雲京挑眉,“你好。”
不記仇,還不錯。
小時漓也仰著臉,“大姐姐早上好。”
時雲京應了一聲。
一來二去,兩家人也算看著對方小孩長大的,一直到顧小澤上了小學,頻率才慢慢減下來。
因為小時漓還在上中班,小澤哥哥不能每天再找他玩了,他讓媽媽給顧姨姨打電話,問周末哥哥過不過來找他玩。
顧姨姨也都說小澤哥哥沒時間。
莫名的,漓漓覺得小澤哥哥是故意不來找他玩的,不是沒有時間,就是不想理自己。
他想了很久,也沒想出來自己哪裡讓哥哥不開心了。
好幾天都很不開心。
直到某天,顧夫人跟向曉影約著見了一麵,在商場裡,小時漓見到了緊緊閉著嘴巴,不肯說話的小澤哥哥。
他換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