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我肯定不會亂看的。不過,那女的到底有什麼好啊,超哥非要娶她不可?”
“這我哪知道?超哥的事情,你就彆管那麼多了!”
……
夏青棠在屋裡屏住了呼吸——從棉紡廠走到鋼鐵廠,這很明顯說的是她,他們摸清楚了她的行動路線,並且打算在路上對她下手。
這個年代,女同誌要是遇到這種事,差不多一輩子就毀了,所以沒人敢往外說,更沒人會去報警的。
報警也基本沒什麼用,除非有確鑿的人證、物證或者抓了現行,要不然,以這會兒的刑zhen手段,根本破不了這種案子。
報警的結果就是抓不到凶手,反而讓女孩子一個人抗下一切,在異樣的眼光中度過痛苦的一生。
怪不得孔良超那天說了那樣的話,他篤定夏青棠會回去求他,因為他早就設下了這麼惡毒的計劃,他要在沒有任何證據的地方侵.犯夏青棠,然後要她跪著回去求他——求他娶她。
不然,一個這樣的女人還能有其他出路嗎?
夏青棠心跳如擂鼓一般,她對孔良超的恨意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巔峰,她恨不得立刻衝出去找到孔良超跟他同歸於儘……
但幸好她忍住了,她的心跳聲慢慢平複下來,接著更加冷靜地聽著外頭的一切。
她早不是從前的那個自己了,都是活過一輩子的人了,她怕什麼?大不了拉著孔良超一起下地獄!
那倆人倒也沒有聊太久,等涼快之後就出去了,夏青棠等到一切都安靜下來後,非常安全地離開了這裡,到走出院子的時候,也沒有碰到任何一個路人。
她順著僻靜的道路慢慢走到了一條正常的道路上,一邊走一邊快速思考,她應該怎麼應對這件事。
躲開三十一號是很簡單的,找人換個班或者當天換個親戚家去住一晚上就行。
可孔良超是個徹底的卑劣小人,就算三十一號那天夏青棠躲過去了,他也會找其他機會對她下手,說不定趙美珍還會給他做幫手,到時候親媽跟外人一起來害她。
所以光靠躲是肯定躲不掉的,得另想法子永絕後患。
至於夏青棠今天找出來的證據,倒是可以幫上大忙,永絕後患也得靠這些東西。
孔良超這個人活得那麼囂張,自然是有仇人的,還不止一個。
他有一個宿怨很深的同學,叫許建明,他們倆人出身相當、外形相當,能力也差不多,可許建明永遠比孔良超差那麼一點兒氣運。
比如當初那一屆的工農兵大學,最後一個名額硬是被孔家搶走給了孔良超,許建明被逼無奈,隻能插隊,雖說家裡找了路子,送他去了比較富庶且靠近市裡的鄉下,但總歸是插隊,日子肯定沒有工農兵大學畢業的孔良超過得好。
不過許建明這人還算拚搏,家裡收到消息後他就認真複習,恢複高考的第一屆他就考回來了,現在就在市裡讀書。
可兩家因為這些事兒早就結下仇了,許建明多年後還在想法子給孔良超下狠手,可惜也沒能如願。
但現在不同了,夏青棠打算把手裡的證據寄給許建明,當然不會全寄出去,寄個一部分就行,她手裡還要留一些以防萬一。
按照許建明的性格和家裡的能力,他收到證據後肯定會對孔良超出手的,而且一定會下死手,畢竟,工農兵大學的事情可是不共戴天之仇。
夏青棠要做的就是等待,等那邊開始動手、孔良超自顧不暇的時候,自然不會再把重心放在夏青棠的身上了。
可光這樣做肯定還是不夠的,孔家必定不是等閒之輩,如果孔良超渡過了那個危機,隔一年半載又緩過來一口氣,到時候又想起夏青棠了呢?她總不能一輩子防賊。
夏青棠思考得太出神了,一個不小心就跟一個剛放學的小孩子撞到了一起,對方哎喲一聲朝後摔了個屁墩兒,夏青棠也被撞得朝後退了好幾步,差點摔倒的時候被一隻手給大力拉住了。
“小心!”一個聽過的聲音在她身畔響起。
夏青棠驚魂未定,扭頭一看發現拉住她的人是月月的表哥謝瑾萱,她愣了一下,隻覺得實在是太巧了。
“沒什麼事吧?”謝瑾萱見夏青棠臉色很難看,不由關心地問道。
“啊……我沒事……”夏青棠這才反應過來,趕緊道了謝,又看向那個摔了屁墩兒的小學生,“小同學,你怎麼樣了?”
小同學也就七八歲的年紀,是個男孩子,這會兒早就自己爬起來了,他朝夏青棠吐吐舌頭,也不說話就跑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