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的?”
“我反正是聽老杜家的杜誠說的。”
奶奶跟夏青棠互看一眼,奶奶嚴肅道:“你帶我去杜家,我要當麵扇杜誠的嘴巴!”
遊同誌趕緊說:“算了算了,他可能也是聽彆人說的呢?”
“你是不知道,這個杜誠之前對我們青棠耍過流·氓的,他心眼兒不對,這次一定是故意借著小偷的事情壞我們青棠的名聲呢!我要是不扇他幾個大嘴巴子,我還做什麼奶奶?”
奶奶這人,平時溫文爾雅,一看就是名門淑女的樣子,但要是真的得罪了她,她是一定會反擊回去的,那次拿棍子打田國強就能看出她的暴脾氣了。
遊同誌一聽這話,也臉色一變道:“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帶你過去!這故意壞人名聲的事兒,確實要儘快理清楚!”
她們兩個老太太手挽手走在前頭,夏青棠跟在後麵一臉平靜,心裡卻十分感動。
奶奶總是第一時間就維護她,而且會真的幫她打人,她自己的親生奶奶也做不到這樣的。
很快,她們就到了杜家門口,奶奶大聲喊道:“老杜在家嗎?杜誠呢?把杜誠給我喊出來!”
老杜不在家,但老杜的愛人在家,她跑出來一看幾個人氣勢洶洶,表情很難看,立刻說:“是我們家杜誠又做了什麼嗎?”
“對,你們家杜誠在汙蔑我孫媳婦兒,我今天非要跟他理論理論不可!”奶奶大聲道:“他不在家,去哪兒了?”
“就是出去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兒了!”
奶奶立刻挽著遊同誌往外走:“你剛才在哪裡碰到他的?我們現在去找他!”
幾個人在大院兒裡轉了幾圈,還真的在筒子樓那邊找到了杜誠,他就站在樓下,身邊圍著五六個人,有男有女都是三十來歲的人,大家都在認真聽他說著什麼。
奶奶大踏步走過去,大喝一聲:“杜誠!”
被人圍住的杜誠渾身一抖,臉刷的一下就變白了。
他下意識想要逃跑,但卻被夏青棠給擋住了去路:“你跑什麼?心虛啊?”
杜誠白著臉梗著脖子很硬氣地說道:“我什麼時候跑了?我心虛什麼?我又不是被人強jian的那個……”
夏青棠沒等他說完就一個巴掌扇了上去,這一巴掌用儘了她渾身的力氣,所以力道極大,杜誠的嘴巴幾乎是肉眼可見的腫了起來。
“你……”杜誠被嚇傻了,看著夏青棠像看個怪物一樣。
那五六個人也嚇傻了,全都一動不動站在那裡看著這邊。
奶奶大聲說:“繼續打!狠狠扇他的嘴巴子!這麼不要臉的東西,居然空口白話汙蔑女同誌的清白,打死他都算是好的!”
那邊站著的一個短發女同誌立刻說:“是假的?小夏同誌你昨天晚上沒被人給那個了?”
“當然沒有,我們鄰居都看見那個小偷了,他連門都進去。”夏青棠說:“杜誠是怎麼跟你們說的?”
短發女同誌說:“他說昨天晚上你一個人睡在家裡,有人撬門進了你家,然後把你……那個了……”
杜誠捂著嘴巴,雙眼赤紅道:“我有沒有胡說!大家都是這麼說的!你乾什麼?自己平時妖妖嬈嬈到處勾yin人,現在被強jian了不敢承認啊?哦,也是,你要是承認了,謝瑾萱就不會要你了!”
“哪個大家?我們剛才轉了大院兒三遍,遇到不少人,都說你跟他們說,我昨天夜裡被人強bao了。你這麼說,是親眼看見了嗎?”
“這種事還用親眼看見?大家都是這麼說的!”杜誠還在強辯,“你就是被人強bao了,說一萬次你都是!你都不敢告訴警察,不就是怕謝瑾萱不要你了嗎?”
夏青棠冷冷道:“昨天晚上我家裡明明是去了一個沒有撬開門的小偷,但是你信誓旦旦說我被人強bao了,那是不是說明,你就是那個摸到我家去的人?我知道了,一定就是你!因為隻有強jian犯本人才知道他去我家是去做什麼的啊!天啊,大家幫我抓住杜誠!我找到昨天晚上撬門的凶手了!”
杜誠驚呆了,手也從嘴上放了下來:“你在說什麼啊?我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
“你沒做過你怎麼會說一萬次我都是被人強bao了?隻有行凶者才會說這樣的話!你彆跑,現在就跟我去派出所!”夏青棠死死拽住杜誠的衣服不給他跑。
她想過了,與其放任流言蜚語在大院兒傳得越來越難聽,不如直接把事情鬨大,大到不可收拾,這樣最後真相大白,反而是一種最好的澄清,所以她當機立斷,一定要把杜誠當成他嘴裡的強jian犯送去警察局。
那邊站著的三個男性也回過神來了,他們反應倒是快,立刻圍過來幫忙控製住了杜誠。
杜誠這回是真的慌了,他拚命掙紮:“你們乾什麼?跟我沒關係!我才不會碰這個破鞋呢!你們放開我!”
“你們聽他嘴裡不乾不不淨,他要不是壞人,會說這種話嗎?”夏青棠大聲道。
短發女同誌非常讚同:“沒錯,正常人誰會說彆人是破鞋啊?這個小杜很有問題,走,我們一起送他去警察局!”
杜誠一邊掙紮一邊尖叫,還說了很多汙言穢語侮辱夏青棠,奶奶上去也是一個大巴掌,打得杜誠的嘴巴都歪了。
這一次,他叫不出來了,隻能嗚嚕嗚嚕說一些彆人聽不懂的話,這才算安靜下來。
於是,在幾個人的幫助下,大家一起把掙紮的杜誠扭送到了大門口的保衛室。
這一路上驚動了很多人,大家都瞪大了眼睛圍過來詢問發生了什麼事,夏青棠就一路朗聲給大家解釋。
保衛室的值班人員也驚呆了:“那可要趕緊送去派出所啊。”
“他自爆自己是強jian犯,光送去派出所不行,得送去警察局。”夏青棠道:“我要親自送犯人過去報案!”
那人立刻說:“好,你等著,我準備一下!”
趁那人準備,大批圍觀群眾都在小聲議論紛紛,奶奶拉住夏青棠的手,附耳低聲道:“青棠,這樣沒事吧?”
“這樣才會沒事,要把事情鬨大,大到不可收拾,才有用。”夏青棠低聲道。
奶奶反應過來了:“那我們還要做點什麼?”
“我跟他們一起送杜誠去市警察局,奶奶能幫我告訴爺爺和爸爸嗎?”夏青棠道。
“我知道了,我馬上就去找他們,然後我們一起過去幫你。”
於是,她們兵分兩路,夏青棠跟著保衛科的人一起坐著車子把不能說話的杜誠扭送去了市警察局。
知道是省委大院送來的人,警察也挺重視的,便分開詢問他們。
夏青棠是兩個女警察負責的,她們認認真真,問了很多細節。
“所以,昨天晚上你家隻是被人撬門,但門沒有被打開,那個犯人也沒有進屋去,你也沒有出事。”
“對,我沒有出事,但那個杜誠信誓旦旦跟整個大院兒超過一百個人說我被人強jian了,那我隻有一個猜測,他就是昨天晚上那個犯人,他想做的就是強jian,隻是沒有得逞。”夏青棠冷靜道。
女警察說:“我再跟你確認一下,你確定沒有受到傷害嗎?如果受到了傷害,不要害怕,你說出來,我們會幫你的。”
“我確定沒有受到傷害,但流mang罪就算未遂也是要判刑的吧?”夏青棠說:“他都去撬我的門了,這是確鑿的流mang罪啊!”
這個時候,還沒有什麼名譽權之類的法律出來,但這會兒流mang罪的懲罰力度是很大的,輕的坐十幾年牢,重的可是要qiang斃的,所以杜誠剛才才會那麼驚慌。
女警察又繼續問了一些問題,外麵有人敲敲門進來,說是謝成業過來了。
不光謝成業過來了,奶奶、謝母、六嬸也都來了,還有夏青棠的鄰居,也都被叫過去做了筆錄,問了很多問題。
現在可以確定的事情就是昨天夜裡確實有人去撬門,鄰居們也看到了一個逃跑的背影,而且夏青棠確實沒事,所以算是流mang罪未遂。
杜誠一直在喊冤枉,警察們也喊了他的家裡人過來,問昨天夜裡有沒有人知道杜誠的去向。
他的父母弟妹都嚇壞了,父母睡得深沉,根本不知道杜誠半夜有沒有出去。
問弟弟妹妹,妹妹也睡熟了,倒是弟弟說半夜兩點多起來上廁所,跟杜誠碰到了,他也上了個廁所。
那個時間倒是跟撬門的時間有所重疊,但也不是完全做不到,再說親屬的證詞不會被隨便采用,因此杜誠就被關在了裡麵,一定要問到他承認為止。
一直到晚飯前,夏青棠等人才從警察局出去。
陳大姐說:“你看,我說吧,根本不是小偷,就是衝著小夏去的,幸好小夏沒事啊。”
老袁說:“可是杜誠不住在平房那一帶啊,我還是覺得不對,應該是平房那邊的人。”
“說不定他藏在平房那邊了,黑燈瞎火的,你們也看不清楚啊。”陳大姐說。
老萬的大兒子說:“可是昨天晚上那個人的背影,看上去似乎比杜誠高一點點。但是太晚了,當時也有點兒慌,我也不能確定。”
夏青棠他們倒是一路沒有說話,隻是跟著大家一起回到大院兒。
這個時候,大院兒的討論重點已經從夏青棠的身上轉移到杜誠被抓上了。
畢竟小媳婦被人欺負了隻是個風流故事,但流mang罪要是定了那少說要關十年的,這大院兒已經好些年沒有出過這樣的人物了,可不是家家戶戶都在討論嗎?
回到家裡,六嬸這才低聲說:“不會有事兒吧?我這心裡實在是不安,你說老爺子今天怎麼不去啊?”
謝成業說:“他們知道爸是誰,肯定會認真辦案的,你不用擔心。”
“哎呀,我不是擔心這個,我是擔心青棠……”六嬸說著又歎了一口氣。
夏青棠說:“六嬸不用擔心我,這件事大概率不是杜誠做的,我把事情鬨大,是為了讓杜誠之後挨家挨戶澄清他汙蔑我的事情。”
“啊……”六嬸瞪大了眼睛,“不是他?”
“小萬都說了,那個小偷個子高一些,而且杜誠弟弟大概也沒有騙人。”夏青棠說:“真要是仔細查下去,應該可以把真小偷抓出來。”
“那他們之後就不會胡說八道了吧。”六嬸道。
夏青棠說:“我長了這個模樣,心眼不好的人一定會覺得我有問題,早晚還是會編排很多事兒出來的。但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以後我也會更加注意,而且我想過了,以後不管是誰編排這些事兒,我上去就是一個巴掌,我看誰還敢繼續造謠。”
奶奶點頭說:“沒錯!這自古以來,長得好看的女人就是容易被那些眼饞又得不到的人編排各種汙名。但是身正不怕影子斜,隻要強硬一點,見一個打一個,日子久了就沒人敢胡說了!”
謝成業說:“是啊,隻要我們全家人都支持青棠,回頭沒人敢胡說什麼的。”
“那小偷真的能抓到嗎?”六嬸又問道。
“我覺得可以,之前是因為撬門未遂,小事情所以沒人會重視,但現在都定性為流mang罪了,杜誠打死不認,我覺得他們會從平房那邊挨家挨戶地詢問的。”夏青棠說:“我們隻要等著就好了。”
確實如夏青棠的所料,警察局那邊這天晚上就趁著晚飯時間開始派人挨家挨戶從小偷消失的那片房子開始問話了。
當天問完,第二天早上又繼續,等到了禮拜一晚上,他們果然問到了線索。
就在平房從西往東數第三戶人家,有個女同誌說自己夜裡起來喝水,透過玻璃窗看見隔壁門前有人影晃了幾下,然後進屋去了。
這個時間跟老袁他們追丟人的時間是可以對上的,警察便立刻對那戶人家進行詢問,大概是做賊心虛,那戶人家的大兒子沒多久就跪在地上哭著承認了,還求警察放過他,他隻是想去偷錢,絕對沒有想過耍liu氓。
抓到人以後,警察立刻來了謝家告訴他們。
“是個孩子?”奶奶說:“讀中學?”
“讀高一,十七歲了,是個半大小子。”警察說:“個子也挺高的,你要說有沒有那種心思,也很難說。但是現在確定了是他,袁同誌他們看過了背影,都說是他。這樣一來,那個杜誠就得放出來了,因為真凶已經找到了。”
謝爺爺嚴肅道:“杜誠不能就這麼放出來,他在我們家屬區跟一百多個人說我們家的女同誌被人強jian了,這可不是個小事情,這是對人最大的汙蔑,不光會毀壞彆人的聲譽,還會破壞彆人的家庭,性質極其惡劣。”
“那……我們應該怎麼處理呢?”中年警察倒是非常認真,他也覺得杜誠的行為不應該被簡單放過。
謝爺爺說:“這也是一種很大的傷害,你們之前應該也有這種人被抓進去的吧?”
“有類似的,但是也就是關個幾天就要放出去了。畢竟沒有對人造成真的傷害,他到底沒有動手。”
奶奶說:“對心裡造成傷害就不管了啊。”
警察苦笑了一下:“這個我們也沒辦法……”
爺爺說:“這樣吧,那個撬門的孩子,是撬門未遂,你們警方去處理就好,我們不管了。至於杜誠,就按照你們直接處理過的那些老案子,把他關夠日子,就放出去吧。但是我們這邊有兩個要求,第一,杜誠必須當著所有他造謠過的人的麵,當眾給青棠道歉,是所有他傳過謠言的人,一個都不許少,要他自己去一個一個通知,定好時間在籃球場上,公開給青棠道歉,少一個人都不算數。第二,我們要他寫一個保證書,道歉之後,他必須在我們家屬區挨家挨戶給他傳過謠言的同誌當麵澄清,並且需要有他家人的陪同。隻要我們家屬院裡還有一個人在說他造出來的謠言,他就要繼續挨家挨戶澄清,一直澄清到他造成的謠言徹底消失為止。”
警察點點頭:“這個肯定沒有問題,隻是這樣就可以了嗎?不需要做點其他賠償什麼的?”
“不需要,這才是最重要的賠償,名譽賠償是最難的,他必須把自己造出來的謠言徹底平息下去。”謝爺爺嚴肅道。
這是夏青棠跟他一起討論出來的要求,特彆是一個一個挨家挨戶去澄清的保證書,是夏青棠提出的。
這樣做也是為了殺雞儆猴,以後但凡有人敢胡說八道,夏青棠就會揪住那人不放,到時候不用幾次,就沒人敢再造謠生事了。
很多人覺得編排一點兒閒言碎語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但事情真要是鬨大了一發不可收拾,後果可能會很嚴重。
夏青棠這是有全家人的支持,換了彆人,搞不好當天就去跳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