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瀕死的慘叫沒比傅初嵇體麵多少。
承載大部分能量的核心被摧毀,它的痛苦可想而知。係統十之八九的意識都被劍氣絞得粉碎,隻剩一縷意識遊絲,緊急逃回了傅初嵇的頭顱裡。
“你就非要這麼不識好歹?”
空曠的廢墟上回蕩著係統陰沉的質問。
動作上也毫不停歇。瑩藍色電流炸開,沿著銀藍劍身上竄,仿佛一尾伺機傷人的毒蛇。
看著隻有手腕粗,其中蘊藏的能量竟然超過了飛升時落下的雷劫。
它以為至少能看到林慕猶豫一下。
但深入它核心的劍刃沒有絲毫停滯,摧毀了它的載體還不夠,連它最後殘留的一絲意識都不放過。
雷電密密麻麻炸開,樹枝狀不斷分裂延伸,布滿了整個天空,刹那炸響的雷霆照亮了世界,林慕背對著光,刹那間的表情晦澀不清,半張臉隱於黑暗,鬼神般威嚴冷酷。
他說:“是你不知死活。”
雷霆加身的瞬間,係統也展開了最後的反撲。
瑩藍色毒蛇朝著他的手一口咬下。
當!
清脆的一聲碰撞聲。
毒舌被彈開,兩根帶毒的獠牙上密密麻麻全是裂痕,摔到地上,狂亂而痛苦的嘶吼,不斷用尾巴拍打地麵。
林慕冷漠地看著它,手背上,一串密集而小的龍鱗倏爾浮現又隱沒。
旁邊沉睡的小銀龍還在打著呼。
他抬起手,溫軟指尖摸了摸銀龍的頭,銀龍無意識地蹭過來,把自己的頭送到他手心裡,不斷拱動磨蹭。
他站起身,不再和這係統糾纏,一腳踩過去,瑩藍色毒蛇蛇身節節碎裂,一聲溢滿了怨恨的尖嘯之後,徹底消散在天地間。
林慕一眼也沒看,往外走去。
從遠方呼嘯而來的風把他頭發吹的向後狂舞,林慕抬起手,遮了一下眼睛。
就在剛才,他腦海裡多了一段記憶。
——關於這個世界,如果沒有係統和傅初嵇會是什麼樣子的記憶。
他斂下神色,一步踏出。
這麼多年,重活一世,他學到的就是,永遠不要往後看,也不要去假設已經發生的事情如果沒發生,會是什麼樣。
往事不可追。
唯有前路,才是他可以踏足的方向。
黑衣少年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天空的烏雲仍未消散,沉甸甸籠罩著大地。
……
鳳凰棲息的森林中,顏蕪護著小鳳凰,被追兵逼得節節後退。
他身上有九尾狐的血脈,小鳳凰更彆提了,就是一隻純種鳳凰,他們的血脈都有跡可循,隨便用點尋人的法術就能讓他們無處可藏。
之前還能用幻術糊弄過去,讓他們及時找到大方向,也找不到他們的具體藏身之地,但現在不行了。
負責追蹤他們的妖族從中間散開,讓出一條路,一個長
相出挑,眼角帶魅的男人大步走來,身後一根火紅的狐尾輕輕搖晃,輕挑地打量他們:“一隻混血,一個小崽子,沒什麼用,殺了吧。”
旁邊瞎了一隻眼的混血龍獰笑,“殺了怎麼行?他哥把我折磨成這樣,我要把它下鍋去毛,同一鍋鳥肉湯,咱們也嘗嘗鳳凰肉的新鮮。”
顏蕪把嚇呆的小鳳凰往身後捎了梢,往日油嘴滑舌嘻笑打鬨的麵孔消失,瞳孔豎起,顯露出獸類特有的殘忍和冷漠。
在血脈純粹的同族麵前,他的幻術根本起不了什麼作用。
追兵又源源不絕……
小鳳凰緊緊拽著他的衣角,被這些妖族不懷好意的目光打量的渾身發顫,眼淚一顆一顆順著眼角滑下,心裡自責又後悔。
要不是他非要纏著狐狸回去找哥哥,他們也不會落到這樣的地步。
看著狐狸身上一道疊一道的傷口,他眼淚越發止不住。
要是他再大一點就好了,幻化成原型的時候再大一點,而不是隻有一丁點大,就能載著狐狸飛走,離開這裡。
他太沒用了,空有一身修為,什麼都不會……
“一會兒我攔住他們,你直接跑,變你的原型直接飛走,知道嗎?”耳邊傳來狐狸凝重的傳音。
雖然還不知道外麵的情況如何,但總比留在這裡好。
小鳳凰不敢開口,隻能同樣傳音回去:“那你呢?”
“我攔住他們。”
小鳳凰立刻驚叫起來:“不行!我不能把你一個狐狸丟在這裡,林林會生氣的!”
聽到林慕的名字,顏蕪眼裡凶戾的煞氣有一瞬間的變化,但很快又恢複,把他往後推了推,“他們未必會殺我。”
但小鳳凰要是落在他們手裡就死定了。
對麵那混血龍顯然來者不善,傾殊妖尊那邊不知道怎麼樣了,這混血龍被傾殊妖尊收拾過,顯然是打算把賬記在小鳳凰頭上,拿小鳳凰泄憤。
見小鳳凰還是不願意,他狠了狠心,直截了當道:“你留在這裡,隻會是拖累。”
小鳳凰睜大眼睛,淚珠子滾滾而落。
“我讓你走你就走,知道嗎?”
顏蕪後退的步子踩斷了一截枯枝,餘光注意到,他們已經到了森林的邊緣。
鳳凰棲息地靠近滄浪海,出了森林往外走,就能朝人族而去。
雙方氣氛緊繃,一觸即發。
顏蕪一推小鳳凰,自己則迎著妖族的包圍圈朝前衝去,身後三條已經受了傷尾巴迎風展開,形成一道屏障,攔住追兵的步伐。
“走!”
小鳳凰咬著唇化出原型,一隻足有成年人小臂長的金紅色鳳凰,絢麗柔軟的尾羽留下點點燦金光芒,嗖一下消失在天際,隻留下一道金紅色的殘影。
“該死的!”混血龍沒想到,自己隻是一錯眼,居然就放跑了一個,還是他最想弄死的那一個,暴怒不已,轉身就朝著顏蕪揮出一擊,“敢壞我事,去死吧!”
小鳳凰一
邊哭一邊拚命扇翅膀,黑豆豆眼睛都被淚水糊住了,隻知道往外跑,卻不防一頭撞到什麼東西,咚一聲,差點從半空掉下去。
“誰?!”他緊急刹車,趕忙擦乾淨眼淚,一邊虛張聲勢地厲聲喊,體內的鳳凰真火開始醞釀。
“顏蕪在哪?”
“狐狸……”小鳳凰戰鬥的架勢都擺好了,聞言呆住,這才看清了來人,麵前的少年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那張臉,陌生的是他的修為和頭發,還有眼睛……
小鳳凰還是認出了他,被驚喜衝得腦袋發暈,“林林!?”
林慕製住他衝過來的動作,垂下眼睫,雪白纖長的睫羽下,瞳孔中殊無情緒。
“帶我去找他。”
顏蕪一條尾巴被利爪撕裂,刹那的劇痛讓他渾身僵硬,旁邊那個狐族的男人還在悠哉悠哉地看戲,時不時用幻術乾擾他,笑得不懷好意。
這種笑容他可太熟悉了。
在他小的時候,他和他母親還生活在妖族,那時這些狐族就是這麼看他。
嘲諷,戲謔,奚落,像在看什麼肮臟卑弱的垃圾。
狐狸多狡猾惡劣,時不時有狐族假裝友好接近他,假惺惺給他點小恩小惠,看他天真地把這些善意當真,對著他們卑躬屈膝,哈哈大笑,然後以此為笑料,和同伴分享。
“你知道那個混血嗎?好蠢啊我的天。”
“像狗一樣,隨便給他點什麼東西,他就能對你點頭哈腰。”
“笑死我了,這就是妖尊的兒子嗎?真是丟儘了妖尊的臉!”
顏蕪對這些話聽若無聞,抱著好不容易得到的食物和藥往家裡趕,想讓臥病在床的母親吃點東西。
可他到家的時候母親已經死了……
有狐族的人懷疑母親私藏了什麼法寶,跑到他們家來搜尋,沒找到就把母親打了一頓,然後揚長而去。
“晦氣,還說是妖尊夫人呢,身上連點值錢的都沒有,白費我功夫。”
他還記得那天推開家門時看到的滿地狼藉,揚長而去的妖族嫌棄地擦著手,身後就是這麼一條緋紅的狐尾。
新狐王的小兒子。
彼時高傲離去的九尾紅狐和眼前這張臉重疊,顏蕪忽然發了狠,連混血龍的攻擊都不顧了,猛地撲上去,半空化出原型,落地時小山一樣的狐狸一口咬住紅狐脖子。
“啊!”
紅狐驚怒交加,痛得渾身抽搐,同樣化出原型朝他攻去。
鋒利的狐狸爪子在顏蕪臉上身上抓出無數傷痕,血肉模糊深可見骨。
見不管用,又換了靈力。
顏蕪不管不顧,死死咬著不撒嘴,滿嘴狐狸毛和鮮血,血腥味熏得他眼睛發紅,獠牙陷進肉裡,硬生生咬斷了紅狐半邊脖子。
紅狐渾身劇烈一掙,眼睛不可置信地睜大,然後漸漸軟了下去。
“住手!”
混血龍的攻擊已經到了身後,龍爪森然鋒利,顏蕪後腦勺上的毛都感覺到了被割裂的
滋味,但他殺紅了眼,死死咬著紅狐不鬆口,全然不管身後的襲來的混血龍。
他渾身皮毛都沾滿了血,體力也早就已經到極限了,這會兒根本沒能力躲開。
是啊,他一直就是個沒用的東西。
顏蕪閉上眼等死。
但他沒等到混血龍把他撕碎,而是等到了一捧腥臭的熱血,把他從頭澆到了尾。
砰!砰!
什麼沉重的東西砸在地麵上,他睜開眼一看,是被劈成兩半的混血龍。
混血龍的意識還沒散,混濁的眼睛輪了半圈,看到了另一半的自己,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就徹底沒了氣息,驚訝的神情凝固在他臉上。
顏蕪也詫異,半條腿瘸著,艱難地轉過身,一眼看到半空中的人。
周圍其他妖族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一看混血龍被劈成兩半的身體,一個個嚇得兩股戰戰,但還是虛張聲勢,紛紛拔出刀劍,對準天上的人,“你是……”
林慕揮出了第二劍。
血光迸現。
上百妖族身首分離,噴出的血把腳下的草地全濺了個透。
小鳳凰一看狐狸渾身是血的模樣,眼淚又止不住了,嗷一聲,翅膀扇出了虛影,炮彈一樣一頭紮下,把顏蕪衝了個踉蹌。
顏蕪整個狐狸都震驚了。
還來不及說什麼,林慕側過臉,目光穿透萬頃林海,看向了最中間的遠古梧桐。
那棵神樹不複昔日模樣。
上古梧桐半邊樹冠被大火焚燒得焦黑,另外半邊仍然茂盛,樹葉摩擦間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林慕聽懂了它發出的聲音。
他抬起手,衣袂翻飛,於萬丈之外揮出第三劍。
清光蕩過林海,沒有傷到森林中的草木分毫,卻帶走了其間無數生命。
血花一朵接一朵炸開。
林間的清雅早已被滾滾濃煙和血腥味代替。
唯有那道劍氣依舊,清霜皓雪一般,直抵遠古梧桐。
正在鳳凰族地內飲酒慶祝的狐族妖尊剛察覺危險,化出原身,脖子上就出現一道細細的血線。
這血線越擴越大,然後,他的頭在眾目睽睽之下掉了下來。
“啊啊啊啊啊啊!”
還不等他們驚叫完,更讓他們心跳停止的聲音傳來——
哐當!
刑架上,足有大腿粗的青銅鎖鏈分崩離析,傾殊妖尊緩緩睜開眼睛,抬起血糊住的睫毛,看向屋內其他人。
“借一枝梧桐。”耳邊傳來少年淡漠的嗓音。
傾殊妖尊活動了下手腕,“隨意。”
林慕轉身,身影再一次消失在半空中。
“林林?”小鳳凰想追上去,看看身後的狐狸,還有遠處的梧桐,又停了下來,收攏羽翼華美的翅膀,停在狐狸腦袋上。
顏蕪被他壓得差點摔了,把他拎下來,跟拎小雞仔一樣,另一隻爪子抹了把臉,“走,去找你哥
。”
……
滄浪海上的戰鬥早就結束,鞠佑安嘀嘀咕咕不情願,但還是聽話地去了最近的臨海小城。
扶桑島的修士一個個握著劍,緊張地看著外麵。
保護他們的這層瑩光要碎了。
林沁華出手的時候他們還驚喜了下,再怎麼林沁華以前也是半步化神的修士,她手中的法寶肯定不是俗物。
但很快他們就陷入了絕望。
外麵的妖族久攻不下,居然請來了一個大乘期的高階妖族,對著這層防禦接連攻擊。
現在,這層防禦已經稀薄得幾乎看不見了,保護殼碎裂的聲音傳來,每一聲都響在他們心頭。
負責打破防禦的大乘期妖族蓄起靈力,預備用最後一擊,來徹底擊碎這層殼。
“喲,欺負人呢?”身後傳來清脆的吆喝聲。
大乘期妖族猛地回頭,迎麵而來就是一條血紅的鞭子,他奮力抵擋,卻還是被輕而易舉卷起來,淩空抽成了兩段。
鞠佑安道:“廢物。”
她心氣不順,看這些跑人族內撒野的妖族更沒好臉色,再次一鞭子掃出去。
頭頂掠過一道氣息,她抬起頭一看,呀了聲,“同行?”
林慕和她對視一眼,彼此都不認識,但對彼此身上近似於魔修的氣息都十分熟悉,確實是“同行”。
“有勞。”他朝鞠佑安淡淡頷首,又往林沁華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
他克製住下去的衝動,這裡有化神期修士收拾,不會有事,他時間不多了,得抓緊時間,去把其他的妖族處理了。
他把靈力注入遠古梧桐,又把梧桐樹枝送到林沁華身邊,朝著南方五國的方向而去。
鞠佑安笑眯眯目送他走遠,高興道:“我大魔修後繼有人啊。”
轉過臉看向下麵的妖族時,又變了臉色,冷笑道:“敢來我人族撒野,看姑奶奶不把你們腦子都打出來!”
……
南方密林。
碧楪王蛇帶著源柊梧一路悶頭逃跑,回了自己的老巢,誰知那些人居然死追不放,一定要斬草除根才罷休。
他發了狠,帶著這些人在林子裡兜圈子,追殺的人死傷無數。
但也有一些修為格外高的,咬的很緊,始終追在他們十裡之內。
“再往前就真到我家了,他們還要追?”
碧楪王蛇把源柊梧吐出來,靠在樹邊嘶嘶嘶地喘著粗氣,身上同樣遍布傷痕。
源柊梧一頭一臉全是蛇涎,衣服也被泡發了,散發著濃鬱的氣息,整個人快要閉過氣去,看著比接連逃竄了好幾天的碧楪王蛇還要狼狽。
“他們要殺的是我咳咳……你把我放下吧,彆拖累了你。”
“什麼話?”碧楪王蛇不高興了,“我都千辛萬苦把你帶到這來了,現在把你丟了,那我不是白白去救你一趟了嗎?”
源柊梧想說什麼,但還是沒說,隻是歎了口氣,同樣靠著樹喘氣,“多
謝了。”
“不客氣,你要是撐過去這一劫了,能不能多送我點金子,我也想跟大哥一樣睡在金子上。⑨⑨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源柊梧苦笑:“如果我還有的話。”
“在那邊!”“我看到他們了!”“追!”“……”
嘈雜的人聲傳來。
“遭了。”碧楪王蛇直起蛇頸,往外張望了一眼,就要張開嘴,把源柊梧重新叼嘴裡。
一支箭矢橫空而來,穿透了他的尾巴,把他和身後的樹釘在了一起。
碧楪王蛇的慘叫震動森林,無數鳥雀被驚飛,源柊梧差點被他掃到泥潭裡去,連忙躲開。
渡劫期修士看似緩慢,實則一步跨越百丈,走到近前,把弓遞給身邊著急忙慌跟上來的侍從,高高在上地下令:“給我殺了他們。”
包圍圈再一次縮小。
源柊梧心裡一片冰涼,知道這次是真的跑不掉了。
碧楪王蛇尾巴用力一抽,身後三人合抱的大樹被攔腰折斷,釘在他尾巴上的箭矢也被掙脫甩飛,蛇尾鱗片掀開,源源不斷流出血來,痛到血紅的蛇眼死死盯著為首的人族。
渡劫期修士絲毫不懼,輕蔑地抬起下巴:“畜牲就是畜牲,這下看你還能往哪跑。”
“那你又能往哪跑?”
泠泠清冽的嗓音從半空傳來,隨之而來的是鋪天蓋地的威壓,重重壓下。
刹那卷起的風將原始密林中樹木被風吹變了型,樹冠向後拖長,枝乾半彎折,地上的草更不濟,直接被連根拔起,掉進泥潭之中。
無數樹葉紛飛。
碧楪王蛇驚喜道:“大嫂!”
渡劫期修士一把搶過弓箭,對準半空,厲聲質問:“你是誰?來這裡做什麼?”
林慕側了下頭,“來給朋友幫忙。”
源柊梧怔住。
林慕和他對視了一眼,頭也不回,一劍斬斷趁他說話朝他射去的箭矢。
碧楪王蛇怒罵:“卑鄙!”
渡劫期修士冷哼:“誰讓他在戰鬥中走神,活……”
他的頭打著旋橫飛出去。
碧楪王蛇幸災樂禍:“果然活該。”還不忘給林慕呐喊助威,“大嫂威武!大嫂加油!”
林慕把大乘期及以上地處理了,朝他瞥了一眼,“剩下的交給你了。”
碧楪王蛇:“大嫂天下無……誒?誒誒誒?”
林慕已經走了。
碧楪王蛇用尾巴搔搔腦袋,感覺哪裡不對,一看才發現自己身上的傷已經好了。
“哇!”
他緩緩轉向剩下的人,蛇口裂開,露出一個猙獰的笑。
……
西海仙山。
崔梨單膝跪地,意識已經潰散,身後的金人也千瘡百孔,每個關節都冒著滾滾濃煙,眼睛處的亮光馬上要熄滅似的,緩慢地閃爍。
轟!
一個直徑三丈長齒輪重重砸在她身邊。
“何必那麼執著呢
,崔梨?”一個和她同去參加登天大比地少年說道。
“要不是你咄咄逼人,長輩們又怎麼會出此下策,我早說了,不是所有好東西都是你的,人太貪心了是會遭報應的,你就是不信,唉。”另一個少年搖搖頭,十分無奈的模樣。
三家長輩站在他們身後,高高在上地看著跪在地上的少女,同樣露出惋惜的神情。
這裡的人不多,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隻有三家嫡係。
崔梨淡道:“不就是天賦不如我嗎?直說就是了,繞什麼彎子。”
兩個少年臉色乍青乍紫,難堪至極。
崔梨擦了把嘴角的血,“彆以為我不知道我兄長是怎麼死的,心胸狹窄至此,西海仙山的末日看來是快要到了。”
“你少扯開話題,難道不是你過於桀驁貪婪,才引出這種禍事,逼得我們不得出此下策?”崔家老二站出來,痛心疾首道。
崔梨神色越發譏諷,“桀驁?原來是覺得我不夠聽話?登天大比沒有鑽空子,按照你們的齷齪安排,趁機挑戰林慕拿第一,你們就覺得我忤逆?”
“說得好像你拿了第一一樣。”那少年不屑。
“但我拿了第四,你連第十都沒拿到。”崔梨平靜道。
“你!”那少年怒道。
“好了,”他家長輩打斷,“她如此冥頑不靈,跟她說那些做什麼,把這災星除了,還我西海仙山寧靜就好。”
他朝一旁使了個眼色,“崔家老二,你家的事,就交給你處理了。”
他一語放出,卻久久沒收到回應。
轉頭一看,崔家老二傻愣愣地站著,臉色慘白,瞳孔放大,他推了一把,“你發什麼愣?還不……”
砰!
崔家老二直挺挺倒在地上,口鼻不斷冒血,渾身抽搐,肚子不斷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