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 晉江文學城獨家發表55(2 / 2)

正是兩千年前,他們目送龍女離開的那個畫麵。

銀龍騰雲飛過九霄,跨越山河萬裡。

很快回到族地之中。

遍體鱗傷的龍女很快引起了其他族人莫大的憤怒。

怒火積蓄,一觸即燃。

很快有族人提出踏平人族給她報仇。

“龍鳳乃神獸一族,怎可常年屈居於人族之下,任人當小寵一樣玩弄豢養?!”

“他們竟還敢對龍女不利,簡直是挑釁我族尊嚴!”

“早該如此了!”

討伐聲浪一陣大過一陣。

就連鳳凰都派人前來傳達了願意出兵的意願。

兩族不和已久,此環境在這種事情上達成了共識。

可見人妖積怨到了何種地步。

可誰也沒想到的是,唯一一個站出來反對的,竟然就是龍女。

傷勢未愈的龍女一力壓下了討伐聲浪。

“要打自己打,不要拿著我的名頭,不就是嫉妒人族修煉速度快,覺得他們搶占了太多資源嗎?什麼時候,龍族也學的像人族一樣假惺惺、偽君子了?”

這話說的不可謂不辛辣。

幾個聲音最大的龍族臉上過不去,強行狡辯,“我們都是為了族人好,沒有半點私心,龍女不領情也就算了,何必說話這麼難聽?”

龍女坐在高處,掃視過大殿內端坐兩旁龍族長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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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拿我當幌子,我還要感激你們嗎?”

她向來不知道什麼叫和緩,什麼叫委婉,“我想做什麼,要不要報仇,是我自己的事,誰要你們替我擅作主張?”

幾番回合下來,把幾個長老氣的麵白唇青,幾乎要背過氣去。

這事最後不了了之。

龍女等不自己的傷勢完全好轉,稍微恢複便回人族報了仇。

常年籠罩在黑暗下的地下拍賣場血流成河。

她手刃了幾個組織者,找回了自己一部分還沒來得及出售的龍鱗,逼迫那些人一枚枚吞下去,再剖開肚子取出來。

姒京又開始著手調查背後算計她的人。

遺憾的是,那人藏的頗深,無論她怎麼掘地三尺地查,始終沒有露出馬腳。

龍女依照承諾,把那條餌蛇的弟弟接到了身邊。

和餌延長相幾乎一模一樣的餌兕就這樣到了她身邊,成為了新的餌延。

一日,餌延在奉茶的時候不小心打翻了茶盞。

茶水飛濺而出,打濕了龍女的衣服。

餌延慌忙給她擦拭。

一不小心,把龍女的衣袖卷了上去,露出龍女手腕上的傷痕。

月牙形,緊挨著好幾個都是,新生出來的肉和之前顏色不大一樣,或許還需要相當長一段歲月,這道傷疤才會撫平。

是龍女當初被人拔去龍鱗時留下的痕跡。

餌延霎時紅了眼眶,握著她的手腕,眼淚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龍女神色莫測,抬起他的臉,“哭什麼?”

餌延跪到她腳邊,紅著眼眶看著她,滿目心疼不似作假。

活像那傷在他身上似的。

他說話時尤帶泣音:“那些卑賤的人族……怎敢這樣傷害您?”

龍女靠回椅背上。

完全用金玉壘砌出來的高大寶座,流光溢彩,奢華非凡,雪白手指輕輕摩挲扶手上碩大的紅寶石,“所以?”

餌延把臉貼在她手邊,懇切道:

“您不該這樣仁慈,就這樣放過他們!”

“卑賤之人,倘若不能受到處罰,他們就認識不到自己的錯,不會明白,自己究竟犯下了怎樣的罪孽!”

“現如今,妖族處處受人族壓製……殿下,您不能再心軟了啊!”

龍女微笑起來:“你說的對。”

餌延眼底湧現出一絲喜色,沒有抬頭讓龍女看到。

他殷勤地膝行兩步,想要更緊地把自己的臉貼到龍女手上去,就見到龍女忽然冷下臉。

一把扼住他的喉嚨。

“說,是誰派你來的?”姒京嗓音寒如冰窖。

餌延說不出話,拚命去拍打她的手。

一張清秀的臉漲得通紅,喉骨不斷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你兩個眼球暴凸。

龍女玩味地俯視著他

“原來被人掐住脖子的時候是這個樣子。”

“不過,你真的是太醜了,連掙紮都沒有一點美感。”

餌延徹底絕望了。

他選擇了自殺。

他在龍族也算生活了一段時間,知道這些龍族有多陰晴不定,乖僻陰狠,一點都不想感受龍族的酷刑是什麼樣。

餌延倒在地上,慢慢化為原型。

一條棕黑色的小蛇。

姒京冷漠地看著他,不知想到什麼,她抬了一下頭,看向殿外。

側臉輪廓優美,冰如白雪。

落下的光束逐漸擴大。

眼前的畫卷也一篇篇翻頁。

很快到了兩千年後。

太彌宗宗主之女獨自外出遊曆,和一個俊美的少年相識。

兩人一見鐘情,互相引為知己。

多年後,兩人結為夫妻,很快有了身孕。

遺憾的是,宗主之女修為太高,本就子嗣不易,又在生產時難產,無論她的丈夫和父親用什麼辦法挽留,產下一個女兒,在床上堅持了三天後,還是去世了。

他們的女兒成為了太彌宗新的繼承人。

她優秀,自律,秉承著長輩的教誨,把無情道修的很好。

在她的父親因為思念成疾,早早離開人世之後,接替過了父親身上的責任,繼續守著這個修仙界。

修仙界繁榮昌盛,人妖兩族偶有摩擦,但沒有大的災禍發生。

隻是,再也沒有一個神魔之子,誕生在天地之間。

畫卷在此終結。

所有金光都四散開來,把整個空間照得亮如白晝,再重新凝結為一體。

金球散發著柔和的金光,來到他麵前。

林慕伸出手去。

金光散開,露出裡麵包裹的東西。

是菩提尊者一直帶在身上的那把破蒲團扇。

不知被用了多久,上麵的蒲葉早就爛成了一縷縷,全靠手工編了回去,上麵好幾個洞,草都飛了出來,看著實在有幾分磕磣。

林慕握住扇柄,一層金光就從扇子上延伸出來,把他整個人都包裹了進去。

一座半透明銅鐘從天而降,把他籠罩了進去。

“問心扇,問心善。”

“問問你的心,可善?”

拋去了吊兒郎當不著調的語氣,菩提尊者的嗓音渾厚低沉,從四麵八方傳來。

仿佛山間佛寺銅鐘敲響,沿著山壁來回回蕩。

林慕抬起頭,正欲回答。

金光突然收斂,又回到了他手裡,變成了不起眼的破爛扇子。

菩提尊者半透明的身影在三丈外凝聚成型,背著手,頗為驕傲地揚起他的三層下巴。

剛正經沒幾分鐘,又恢複了原形。

“就是這麼用

,以後想問彆人點什麼,就把這個扇子拍到他頭上。”

他撈起袖子,對著空氣做了個狠拍的姿勢,收手站直。

“隻要他說謊,和尚我就在他耳邊上念經撞鐘,念不死他,我也煩死他。”

“您這是?”林慕驚訝。

菩提尊者竟然還在嗎?他不是……

“和尚我已經死掉了,”菩提尊者撓了撓頭,“那龍女實力太強,我打不過她,沒辦法,沒想到死後形成了這麼個幻境,把和尚我的殘魂留了下來。

他習慣性晃了晃扇子,一晃晃了個空,才意識到扇子已經被他送出去了。

他看了眼自己的手。

“一晃這麼多年過去,還把你們卷了進來。”

林慕道:“那這個秘境也是自然形成的嗎?”

“這是我生前就準備好的,和尚我一生也沒收過什麼弟子,白白領悟了一肚子傳承,不傳下去,豈不就浪費了,乾脆做了個秘境,誰進來得了我的傳承,誰就是我的弟子,如此一來,我豈不也算是桃李滿天下?”

菩提尊者笑嗬嗬地說:“要不要叫聲師父來聽聽?”

林慕頓了下,“師父。”

他確實得了對方不少傳承。

不說這把扇子,九轉冰魄蓮,幽夜珠,還有前世學的功法。

對方的要求並不過分。

“誒,乖。”菩提尊者笑得見牙不見眼,“快試試為師給你的扇子好不好用?”

林慕拿著扇子,有些好奇,“您怎麼想到把扇子做成這樣?”

修士做武器不是一般往攻擊或者防禦的方向做嗎?

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作用。

菩提尊者抬了抬自己的肚子,“不是啊,它之前不是這樣的,就是個純粹的武器,我一般拿它當坐墊墊屁股。”

林慕回憶起他把扇子拋在半空,坐得東倒西歪的模樣。

還有兩千年前,他拿著林慕給的靈石起身收攤,從屁股底下抽出扇子……

果然是當坐墊用。

菩提尊者:“因為我看到了一點你的記憶。”

所以?

“看到你跟人吵架老輸。”菩提尊者說得十分實誠,“反正你也不缺武器了,就給它改了改,讓你用的順手一點。”

林慕:“……”

“我在裡麵留了我的一縷識念,幫你辨彆真假,但也隻是一縷識念,做不了彆的,就幫你看看那些渣男啊,白眼狼啊,誰要是敢說假話,看我和尚不得念他個七七四十九天!”

林慕:“……我會好好用的。”

不就是想讓誰說實話就拍在誰頭上嗎,他學會了。

以後墨知晏再睜眼說瞎話,他會記得把扇子拍在墨知晏臉上的。

“您現在是……”林慕想知道,菩提尊者這狀態,究竟是……

“和尚我要去投胎啦。”

林慕的眸子一點點沉下來。

“沒有複活的可能了嗎?”

菩提尊者伸了個懶腰,“沒有啦,和尚我也活夠了,去投個胎說不定還能遇到點新奇玩意兒。”

他態度灑脫,林慕也不要挽留。

隻是還有一件事。

林慕道:“您知道,您的秘境裡,有……”

“有天道插手?”菩提尊者接口。

“您知道?”

“你家進了個外人你不知道?”菩提尊者不以為意。

林慕:“那天道……這樣做的意圖呢?”

“這個嘛,”菩提尊者賊兮兮地湊過來,聲音壓的跟蚊子哼哼一樣,“我懷疑啊,祂就是想偷看我洗澡。”

林慕的表情凝固了。

“再不然就是想偷吃我藏在床底下的雞腿,”菩提尊者還在說,一邊說一邊羞澀地掩了臉,“那不然還能有什麼理由嘛?你說是不是?”

哢擦——

雷電撕裂上空。

菩提尊者一秒站直,麵容整肅,目光堅定望向前方,聲音鏗鏘有力:

“天道做事,自有其深意,豈是我等凡人可以妄自揣測?此話你不必再說,我心向天道,又豈會有所質疑。”

林慕:“……我明白了。”

所以菩提尊者也不知道。

“還有彆的問題嗎?”菩提尊者難得給人當老師,十分積極。

但林慕也沒彆的想問了。

菩提尊者失望地歎口氣。

林慕不解。

怎麼還這麼想讓彆人問他問題呢?

菩提尊者道:“你不懂,我們這種瀕死之人,臨走之前掛念徒弟,都是這樣把徒弟招到身邊,告誡弟子,”

他鄭重其事,一字一頓:“以後,不要忘了多給為師燒燒紙錢。”

林慕:“……我記得了。”

菩提尊者大笑,揮揮手,“那你走吧,回去你的世界。”

林慕嚴肅道:“多謝師父。”

眼前出現一道白光。

黑暗逐漸消弭。

林慕腳下落空,整個人開始往下墜落,往後退了一步才站穩。

他肩上忽然搭上一隻手。

“林兄,你這幾天都去哪了?我怎麼到處都找不到你的人?”

承桑祁從後麵伸出來個腦袋,一臉探究地看著他。

這人跟剛進秘境時沒什麼兩樣,手裡拎著他那杆不離身的銀質煙槍。

身後兩步站著他家沉默寡言的影衛。

四周還有其他從秘境中被傳出來的人,有的站著,有的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氣,相當一部分人身上都負了傷。

有的明顯能看出是在和人的打鬥之中被傳送出來的,手上握著的武器都還沒鬆開。

人人都是一臉回不過神。

長魚未央站的比較遠,打眼一看,的白衣上多了幾抹汙漬,暗紅色一點,凝結在身上。

他難得不顧形象,用手背抹了把臉,同樣抹下來一抹血痕

源柊梧還是那副陰鬱的模樣,被他的侍衛圍攏在中間,陛下長陛下短地問候,一迭聲問他有沒有事。

“沒什麼。”林慕道。

承桑祁向來知情識趣,一看他沒有多說的興致,笑眯眯轉了話題。

“你都不知道,我們這幾天過的可狼狽了,那些妖族可真煩人,皮糙肉厚不說,力氣大的跟狗一樣,打不過還咬人,這找誰說理去。”

他沒點他那杆銀質煙槍,就純咬著過乾癮。

“還有這秘境也是怪,說把人吐出來就把人吐出來了,彆說任務究竟有沒有做完,就是他想讓咱們做什麼,咱都不知道。”

“是啊。”林慕道。

承桑祁打量他兩秒,笑笑了,一扭頭,又去跟長魚未央勾肩搭背。

“長魚兄,接下來打算去哪啊?要不要跟小弟組個隊,哎呀彆見外嘛,雖然你大了我快五十歲,但我們還是同輩人啊……”

人聲熙熙攘攘遠去。

沒能破除秘境,進秘境又被傳送出來的人自然也是一無所獲。

眾人唾了一聲晦氣,各自散去。

源柊梧這次沒再邀請林慕加入他的隊伍,各自道了一句小心,就離去了。

林慕在等顏蕪。

顧隨之問他:“怎麼不多跟他說幾句話?我還以為你……咳咳,知道他是我,會對他也親近。”

他之前還有些擔心。

他剛剛跟林慕坦誠了事實,告知林慕另一個他也是他,兩人本質上都是同一個人。

然後林慕就跟他說他完了。

不僅如此。

另一個龜孫子還格外不要臉,連讓彆人的伴侶親他這種話都說的出來。

顧隨之心都提了起來。

就怕林慕為了賭氣,還真的就對另一個他和顏悅色起來。

結果沒有。

林慕從一旁的山壁上折了一枝花藤,潔白的小花花瓣晶瑩,靈巧地編成一個花環,套在劍柄上。

顏蕪從人堆裡擠出來,隔著老遠朝他招手。

林慕看著因為秘境聚合,又離散而去的人群,輕聲道:

“他不是你。”

“世界上隻會有一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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